第十六章 阅兵

第三纪1790年3月27日，伊斯达利亚城郊，平原军演场。 “阅兵即将开始——” “请各位呆在规定的观众席内，禁止擅自闯入军演区域，否则后果自负。” 喇叭中传来提夫林卫队长的喊话声，方圆十里的场地都被的帝国卫队清空，仅剩下两边划定的区域供观众站立。 手持步枪的提夫林士兵们戍卫在场地旁，站成整齐的两排，防止有人闯入其中。 阅兵还未开始，会场内已经是人声鼎沸，人们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争，期待着阅兵的进行。 “好大的场地啊.” “陛下真的会驾临吗？” 来自帝国各地、乃至于世界各地的人们拥挤在会场两旁，翘首以盼着皇帝的出现。 这次大阅兵关乎帝国与恶魔的战争，又经过官方的广泛宣传，吸引了来自各地的几十万观众。 不过相比于当年哄动费安索的加冕仪式，还是逊色不少。 在军演厂的尽头，是临时用法术制造的高台，甚至可以说是一座小山丘了——那便是为红龙准备的“王座”。 突然，远方传来嘈杂的嘶吼，还有呼啸的风声。 “快看，是飞龙军团！” “凯修斯在上” “这太壮观了！” 有人望向天空，只见成百上千条飞龙拥挤在天边，杂乱地拍打着翅膀，如同浓密的乌云，遮蔽半边天空。 在最前面的是一条格外庞大的双足飞龙，它引颈长啸，发出嘶哑的吼声。 “嗷——” 这条双足飞龙从头到尾足足有十五米长，若不是其仅具双足的特征，恐怕是龙类学者都会以为它是一条真正的红龙。 ——那便是飞龙军团的首领，燃烬皇帝的亲眷，拥有侯爵地位的史茅革。 会场两旁的观众席上，拥挤的人群中，阿德罗维尔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凝重地望着空中的飞龙。 “这种血脉浓度.已经接近真龙了。 这条双足飞龙拥有比肩青年银龙，甚至堪比成年银龙的实力。” “轰！轰！” “呜——” 突然，地面颤抖，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同战鼓敲响，又有熟悉的汽笛的轰鸣声传来。 “那是.” “是地行龙兽军团！” “不，还不止是地行龙兽，还有其他的东西！那是汽笛声！” 远处的地平线上涌现出浓郁的、翻腾的蒸汽，伴随着地面的颤抖，庞然的身影从其中浮现而出。 首先是十几头小山般的地行龙兽，它们穿着厚重的铁甲，载着背上的大地精驯兽师，发出低沉的吼声。 “我知道它！” “那头龙兽叫黑岩！曾经踩死了一整个北地骑士团！” 这都是风暴高坡牧场上精心培养的强大龙兽，它们久经沙场，每一头都相当于一座小型堡垒。 然而这只是开始。 十二头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怪兽，它们隆隆地冒着蒸汽，以与那庞大体型不匹配的速度从蒸汽云中冲出。 这些“怪兽”的底端并非四肢，而是高速运转的履带。 身前也并非头颅，而是雕刻着帝国徽记的重甲、寒光闪烁的撞角，还有那根粗壮的、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炮口。 “这，这是.” “是蒸汽坦克！” “凯修斯在上，这家伙不是只存在于图纸上吗？帝国科技部竟然已经制造出来了！” 有订阅《军事》报纸的帝国公民望着那些机械巨兽，惊声说道。 实际上，这些蒸汽坦克并非玩家们的作品。 帝国科技部的吉尔莫.斯帕罗伯爵汲取星陨者的知识，亲自设计并制造的出这些钢铁巨兽，装配有撞角、蒸汽加农炮。 为了纪念战死在北地战争中的老龙兽噶尔，这种蒸汽坦克被命名为“老伙计级”。 帝国军方的官员普遍认为，相比于行动缓慢、耗费大量食物的地行龙兽，这些机械巨兽更具冲击力，也更有性价比。 这还是蒸汽坦克第一次在广大帝国民众面前华丽亮相，给人们以极大的震撼。 “诸神啊” “这，这太夸张了！” “凯修斯在上，即使是恶魔也会被这些铁疙瘩碾碎吧！” 飞龙挤满天空，巨兽占领大地，枪声与炮火齐鸣，远方还有更多的军队陆续赶来。 “巴哈姆特在上.” 人群中的阿德罗维尔注视着这一切，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 单从威势上讲，燃烬帝国的军队已经不逊于曾经的神圣法德兰。 他终于知道珍妮希斯为何对这个国家如此重视，甚至到了惊恐失措的地步，也明白了为何那些帝国群众如此亢奋 ——有这样的军队，又何须担忧失败呢？ 他旁边的珍妮希斯沉默地仰望着天空，肩膀微微颤抖，眸中透出紧张，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忍不住捂住胸口。 阅兵刚刚开始，帝国的军队便已经展现了它的磅礴威势，而那位皇帝呢？ “嘿咻，嘿咻”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食人魔炮兵们拖曳着沉重的巨炮来到军演场内，随后做好校正，将炮口对准天空。 “轰！轰！轰！” 炮火轰鸣。 一颗颗炮弹直冲云霄，紧接着在高空中炸开，形成两排整齐的火云，将半边天空都变成橘红色。 那是帝国的礼花弹，可以制造出极其绚烂的火光。 那些火云如同潮水般翻腾起来，逐渐形成一条由火焰、烟雾组成的道路。 “吼——” 响彻天地的吼声从远方传来，人们齐齐将视线聚集过去，只见庞大无匹的身影出现在天边。 红龙就这样高悬于天空中，用那淡金色的瞳孔俯瞰着大地。 伴随着宽阔双翼的缓缓挥动，裹挟着流焰的飓风在其躯体两侧涌动，天地间的一切火元素似乎都在躁动、跳跃。 ——帝国的至高统治者，燃烬皇帝凯修斯，终于出现在这场阅兵仪式上！ “凯修斯在上” “赞美凯修斯！” “他，他真的来了！” 观众席上的帝国民众仰望天空，望着那个身影，那一张张各异的面孔上满是虔诚、狂热。 他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如同亲眼见证神降。 “巴哈姆特在上，这到底是” 混在人群中的阿德罗维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庞大的红龙。 作为壮年银龙，他甚至没有这位皇帝一半的大小，对比下简直象条雏龙。 难怪能够战胜他的那位德高望重的叔父，这样的巨龙，已经跨越了普通龙类的界限。 “唔” 而此时的珍妮希斯仍旧用双手捂着胸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痴痴地抬起头来，心脏砰砰直跳，那双蓝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以及——巨龙的伟岸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