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以后还会是商家说了算

>“我被关在B区最底层。他们说我是失败品，没有共鸣频率，无法接入网络。可我能听。我能听见他们在哭。尤其是深夜，当所有仪器关闭时，走廊尽头总会传来歌声??是那首童谣。我不知道是谁唱的，但我开始模仿。我学着哼，一遍又一遍，直到看守把我拖出去打。可我还是哼。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不是怪物。” >“后来我知道了，她是清洁工周慧兰。他们叫她"干扰源"，因为她让实验体产生了情感依赖。她说："孩子不是数据，是人。"于是她被带走。那天夜里，整个B区的孩子都在敲墙，用节奏传递一句话：不要走。我也敲了。尽管没人教过我，可我的心跟着一起震。” >“我活下来了。因为我"无用"。他们懒得清除一个没有共感能力的人。可我比谁都清楚什么是痛。当我听见《夜光之声》播出那段录音时，我哭了。原来有人记得我们。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黑夜里醒着。” 晨的手指停在最后一行，久久未动。 “B区……”他喃喃道，“我们在档案里从未见过这个分区。” 阿哲摇头：“所有公开资料中，ECHO只有A区和隔离观察室。B区可能是地下设施，或者是……另一个代号。” “我们必须查下去。”晨抬起头，目光如刀，“这不只是过去的事。L-9还在外面，还有更多像他一样的人，也许正躲在某个角落，听着我们的节目，等着一句回应。” 当天夜里，晨回到工作室，重新整理所有旧磁带。他把周姨的录音按时间线排列，逐段分析背景音中的细微杂讯。凌晨三点十七分，当播放到一盘编号为“D-1987.11.03”的磁带时，他忽然停下。 在童谣结束后，有一段极短的电流声，持续不到两秒。但他听出来了??那是摩尔斯电码。 他立刻调出解码软件，逐帧解析。结果显示： **S-O-S…L-9…A-L-I-V-E** “他还活着。”晨低声说，手指微微发抖，“而且他知道怎么联系我们。” 第二天清晨，团队召开紧急会议。商景予亲自到场，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京圈大佬此刻眉心紧锁。他带来一份绝密情报??三年前，某境外私人医疗机构曾在西伯利亚偏远地区注册一笔巨额资金，用途标注为“神经反馈系统维护”。而该机构的法人代表，正是ECHO项目原首席科学家林昭的化名。 “林昭没死。”商景予沉声道，“他逃了。带着残余项目成员，继续做实验。而B区，很可能就是他的新基地。” “所以L-9不是偶然发声。”陈默握紧拳头，“他是故意寄出日记，让我们追查下去。他在求救，也在警告我们??林昭还在运作那个系统。” “我们要去吗？”聋哑学校的音乐老师用手语表达，“如果我们去了，会不会惊动他们？会不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晨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洒进来，照在他胸前挂着的那块铭牌上??L-8，早已锈迹斑斑，却从未摘下。 “你们还记得周姨说的那句话吗？”他转身，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只要不停下声音，就没人真正消失。"” “二十年前，她一个人对抗整个系统。今天我们有彼此，有技术，有媒体，有法律，更有无数双愿意倾听的耳朵。我们不再是被困在玻璃房里的孩子了。” “我要去。”他说，“不管B区在哪里，不管林昭藏得多深，我要找到L-9，也要终结这一切。” 商景予看着他，良久，终于点头：“我会调动私人安保队和卫星支持。另外，我已经联系国际刑警组织，申请跨境调查权限。” “别等批文。”晨打断他，“他们随时可能转移。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切断信号前行动。” 七十二小时后，一支六人小队再次启程。这次的目标锁定在蒙古与俄罗斯交界处的一片冻土荒原。根据L-9日记中模糊提及的地貌特征??“铁塔如骨，雪覆铜铃”??结合遥感图像分析，最终定位到一座废弃气象站改建的秘密研究所。 车队穿越暴风雪，行进艰难。途中，退伍军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血丝。医生检查后确认：他体内残留的抑制剂正在反噬神经系统。他曾是共感者，却被强行切断连接，如今身体在自我崩溃。 “我撑不了太久。”他靠在座椅上，喘息着说，“但我要去。如果真有B区的孩子还在受苦，我不想再当逃兵。” 第五日黎明，他们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座半埋于冰层之下的建筑群，外墙覆盖着厚厚的霜壳，唯有中央高塔顶端，一根断裂的天线斜插天空，像一把指向苍穹的剑。门口立着一块腐蚀严重的金属牌，依稀可辨三个字母：**E.C.H.O.**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默默下车，戴上防寒面罩与通讯设备。 阿哲启动便携式信号扫描仪，屏幕瞬间爆出密集红点。“这里有大量电磁屏蔽舱，”他低声道，“而且……有生命体征反应。不止一个。” 他们从通风管道潜入。内部结构错综复杂，走廊两侧布满单人囚室，门缝中透出幽蓝冷光。透过观察窗望去，每个房间里都躺着一个人，头戴金属头盔，连接着复杂的线路，双眼紧闭，面容枯槁。 “他们在进行强制共鸣训练。”陈默咬牙，“就像当年对我们做的那样。” 突然，广播系统响起一阵沙哑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机械合成音： “欢迎回来，L-8。我们一直在等你。” 所有人猛地抬头。 “陷阱！”商景予厉喝，“撤！” 话音未落，通道两侧的门轰然开启，数十名身穿黑色防护服的人员冲出，手持非致命性声波武器。战斗瞬间爆发。 退伍军人推开晨，自己却被一道高频脉冲击中，倒地抽搐。音乐老师迅速摘下耳机，将随身携带的小型音叉插入地面，利用振动感知敌人方位，引导队友闪避。阿哲趁机黑入主控系统，却发现数据库已被加密，唯有一条自动循环的信息浮现： >“实验仍在继续。人类进化需要牺牲。你们所谓的"爱"，不过是干扰变量。” >??林昭 晨不顾一切冲向最深处的实验室。在那里，他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十二具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孩子??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最大的约莫十三四岁，全都闭着眼睛，面部连接着细密导线。而在大厅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他们坐着，戴着橡胶手套，正轻轻擦拭一台老式录音机。 那人缓缓转身。 是周姨的女儿??周晚。 她在十年前失踪，官方通报称车祸身亡。可她不仅活着，还成了林昭的助手？ “你……”晨喉咙干涩，“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晚眼神空洞，嘴唇微动：“妈妈……对不起。他们抓了我，逼我合作。只要我帮他们维持系统运行，他们就不伤害其他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引我们来？”陈默怒吼，“这是圈套！” “因为……我也想逃。”她流泪，“我偷偷修改了信号频率，把L-9的日记送出。我知道他会收到，因为他……是我亲手放走的。” 她指向角落一处暗门：“L-9就在下面。他是唯一成功脱离控制的人。因为他"无感"，系统无法读取他，也就无法完全驯服他。” 晨毫不犹豫冲向暗门。 楼梯狭窄陡峭，越往下，空气越腥冷。尽头是一间地下室，铁门虚掩。推开门，昏黄灯光下，一个瘦削的男人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台破旧录音机。 他抬起头，脸上布满疤痕，右耳缺失，左眼浑浊。可当他看见晨时，竟笑了。 “你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我等了二十年。” “你是L-9？”晨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他点头，颤抖着打开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童谣响起。 同一首，却是不同的版本??由十二个孩子的声音合唱而成，断续、微弱，却坚定地叠加在一起。 “这是我记下来的。”L-9说，“每一个被带走的孩子，我都录下了他们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咳嗽，一次呼吸。我不懂共鸣，但我记得。我记得每一个人。” 晨的眼泪无声滑落。 “你能带我们上去吗？救那些孩子？” L-9艰难地站起来，指着墙上一幅手绘地图：“有地下逃生通道。但必须同时关闭主服务器，否则他们会触发脑损程序。” “我去。”陈默主动请缨，“我对这里的电路熟悉。” “我和你一起。”商景予取出微型炸弹装置，“景予集团研发的新材料，不会引发连锁爆炸，足以摧毁核心主机。” 战斗再次打响。 陈默与商景予直扑控制室，其余人护送L-9和地下室其他幸存者撤离。途中，音乐老师为掩护众人，被声波武器击中心脏，当场昏迷。小满扑过去抱住她，双手疯狂比划：“醒来！风还在唱歌！你听见了吗！” 奇迹般地，音乐老师睫毛颤了颤，手指微微勾动??她听到了。通过骨骼传导，她感受到了小满指尖的震动，那是她教过的手语旋律。 “我……听见了。”她艰难开口，嘴角扬起笑意。 与此同时，控制室内，陈默切断电源，商景予安置好炸弹。 “三分钟后引爆。”他说。 “来不及了。”陈默盯着监控屏，“林昭启动了自毁程序，整栋建筑将在十分钟内坍塌。” “那就跑。”商景予拉着他往外冲。 爆炸声响起时，他们刚刚冲出出口。 身后，冰封的建筑轰然塌陷，雪尘冲天而起，如同一场迟来了三十年的葬礼。 十一名孩子获救，两名因长期封闭失去意识，其余尚存生命体征。L-9重伤昏迷，送医抢救。而林昭的尸体在废墟中被发现??他没有逃跑，而是选择留在主控台前，至死握着一份文件： >《ECHO终极报告：共感并非天赋，而是记忆的回响。 >唯有爱，能让沉默者开口。 >我错了。》 三个月后，联合国儿童权益委员会正式发布《静默儿童保护法案》，全球范围内禁止任何形式的神经干预实验。周姨受邀出席签署仪式，坐在轮椅上，由小满推着走上台阶。 记者问她最想对世界说什么。 她笑了笑，举起一块写字板： **“请多听一听那些不说的话。”** 同日，《夜光之声》播出特别节目。晨坐在录音室，面前摆着L-9苏醒后的第一段录音。他按下播放键，全场寂静。 一个沙哑却温柔的声音响起： >“今天，我学会了说"谢谢"。 >昨晚，有个小女孩来看我，她不会说话，但她用手语告诉我： >"哥哥，星星在眨眼睛。" >我相信她。 >因为我也看见了。” 晨摘下耳机，望向窗外。 夜空中，繁星点点，宛如无数声音在轻轻呢喃。 他轻声说： “2031年6月15日，晴。今天，第一个以为自己"无感"的人，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然后，他按下录制键，加入这场永恒的回声： “继续吧。 我们的声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