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毁灭吧（18）

可还没走到旦增喇嘛的院落，落离就看到旦增喇嘛已经站在不远处。 “土司大人，贫僧等候多时了。” 小喇嘛瞪大了眼，他没想到上门的竟然是土司大人。 落离压着心底的怒气，“为什么？” “贫僧只是将她的命运拉回了正轨，土司大人所做之事，有违天命。” 落离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旦增喇嘛的衣领，“去他妈的天命，你难道不知道三分天命，七分人为吗？她明明可以不用死，你为什么非要让她走这一遭。” “你不是佛吗？佛不是普度众生的吗？你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 旦增喇嘛双手合十，“土司大人，缘来缘起，有因有果，一切皆为定数，改不得，变不得。” “够了，少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带我去见顿珠还有达娃。” 旦增喇嘛叹了口气，做出请的姿势，“大人请随贫僧来。” 落离跟着旦增喇嘛穿过一个个庭院，终于来到了制作法器的大殿。只在外围，落离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负责制作法器的喇嘛们看到旦增喇嘛，对着他行礼后，就将殿门打开。 走到殿内，经过长长的阶梯，经过一个密闭的房间，落离就看到房间内那鲜艳的红字。 只是一瞬，神经瞬间绷紧。落离浑身颤抖，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顿珠待过的屋子。” 落离走了进去，看着墙壁和地面上写着“落离姐姐”、“疼”。 伸出颤抖的手，缓缓触碰上去。 血渍已经凝固，那独有的磨砂感，落离再也忍不住，泪珠一颗颗滑落。 而旦增喇嘛的身边，多了位负责制作法器的喇嘛。 看了眼跪在房间的落离，对着旦增喇嘛说道：“你们送来的那个，果然是极品。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法器，从来没有遇到那么一个如此配合的人。” “你也知道，做通神鼓的条件极为苛刻。一旦药物进入人体，就极为痛苦。很多人都熬不过去，把皮囊都弄坏了。只有这个，忍得住疼痛，一直在地上写写画画。果然是.” “够了。” 落离再也克制不住，直接吼了出来。 喇嘛也被落离的吼声吓了一跳，刚要发火，不想在与落离的眼神接触的瞬间，被落离眼中的杀意吓的打了个激灵。 旦增喇嘛只好挡在他们视线交集的方向，“带我们去看通神鼓。” 听到三个字眼，落离只觉得心底的怒火在翻涌。 “哦！哦...好。” 喇嘛连忙往朝着更深处带路。 落离沉着声跟在他们的身后，旦增喇嘛面色平静，继续前进。 通过长栏，在最中央的大厅内，一个刚刚做好的鼓摆放在正中央。 在烛光的照耀下，通神鼓的周围似乎围绕着一抹淡淡的光辉。 身体不自觉的朝着鼓的方向前进，每一步，落离只觉得呼吸困难。直至鼓面，伸手碰到鼓面的瞬间，指尖传来发麻的感觉。 那熟悉的触感，落离鼻头一酸，再也克制不住，抱住鼓面，失声痛哭。 “顿珠，对不起，姐姐来迟了。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 制作法器的喇嘛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女人也是.... 目光看向旦增喇嘛，“这是怎么回事？” 旦增喇嘛对着他摆摆手，“此事师兄不用管，先去忙吧！” “这...”喇嘛看落离的样子，怕她将通神鼓带走，提醒了句，“师弟，这通神鼓已经被松錾活佛认下，若是带走，我这不好交代啊！” “稍安勿躁，一切有我。” “行吧！一切我都交给你了。要是东西没了，我可就找你了。” “嗯。” 得到确切的答案，喇嘛这才离开。 旦增喇嘛沉默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落离。 而这时，一个少年郎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惨白，唇瓣青紫，看着不远处抱着通神鼓的落离，眼中多了些情绪，张了几次嘴，终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缓过来的落离感受到另外一人的气息，转过头来，看到达娃站在她的右手边。 脸上毫无血色，落离的目光突然落在他那两个异常空洞的袖子，声音有些苦涩的开口道：“你的胳膊。” 达娃惨白一笑，“加措喇嘛说用我的胳膊来制作鼓槌可以让通神鼓更加完美，小姐的继承大典被天地承认的几率更高。” “你....”落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达娃。 有怨恨，有难过，有疼惜.....各种情绪夹杂在心绪久久无法平息。 “小姐，不要难过，无论是我还是顿珠，我们能为小姐做的只有这些。” “我一直陪在顿珠的身边，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在念着你。成为通神鼓，她是自愿的，没有人逼迫她。” “请您不要怪罪旦增喇嘛，相反，我们很感激旦增喇嘛给我们兄妹这个机会，让我们报答您对我们的恩情。” “比起改变身份，这个更有意义。” 说道这里，达娃眼中的黯然之色浓了几分。 达娃低下头，对着旦增喇嘛说道：“旦增喇嘛，可以从我的衣服里拿一下吗？” 旦增喇嘛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陀佛后，将手伸进达娃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串红绳。 落离瞳孔一缩。 “这是您交给顿珠的红绳，顿珠将她解下，她希望您给她的祝福能传递到小姐的身上。无论她成为什么，都会一直保护着小姐，愿小姐平安喜乐。” “呵...呵....哈....哈哈....” “平安喜乐，好一个平安喜乐。”落离突然笑出了声，她只觉得很无力。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 达娃所说的每一句话，像利刺一般狠狠插在她的心口上。 她改变不了顿珠的结局，更改变不了这里的任何人。他们虽然善良，可那是变质的善良。所有人的出发点，都是为她着想。 可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是否愿意，落离站起身，将通神鼓抱在怀中，麻木的朝着殿外走去。 旦增喇嘛双手合十，嘴中默念着罪过。 出了院子，才发现天地变色，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豆大的冰雹狠狠的砸落地面，落离脱下披风，将通神鼓仔细包好，朝着雨夜的更深处前进。 达娃有些担心，想要跑出去找人，不料旦增喇嘛拦住了他。 “不要阻止，会有人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