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清楚

偌大的房间，空气似乎凝固。. 姜堰看着屏幕里的时岁，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时岁已经加快了视频的速度，但是在那些被加快的细枝末节里面，姜堰还是听出了时岁滔天的恨意，姜堰还是听出了时岁的崩溃。 视线中，时岁浑身都是血，和自己印象里那个软软呼呼，或者是和自己印象里面那个清冷矜贵的时岁，完全就是两个人。 姜堰当然知道，当初时岁从那个岛屿上面出来，是花了半条命的。 因为很久很久之前，姜堰也曾经在那个岛屿上面走出来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姜堰，年纪非常非常小。 姜学林是很会训狗的，姜学林还很知道自己要什么样子的狗，对于姜学林，姜堰实在是太了解了。 姜堰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姜学林丢到岛屿上面。 再之后，姜堰还被扔到了其他更过分的地方，如果不是姜堰福大命大，恐怕早就已经死在那个岛屿上面。 不，如果说姜堰不是足够心狠，他早就死在上面了。 姜堰曾以为起码姜学林会因为时岁是个女孩子，或者因为时岁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所以会对时岁好一些呢。。 他没想到姜学林根本没有，当初他自己是怎么在那个岛屿上面待着的，时岁就是怎么待着的。 说实话，看到里面的时岁，姜堰会下意识想起来，时岁刚回国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时岁，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小兽，浑身上下满满都是尖锐的刺。 但是此时姜堰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的情绪了，姜堰只觉得看着面前的时岁，真的好心疼好心疼，姜堰甚至不敢去想，从前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其实姜堰对于姜学林是有很多意见的，但是没有那一刻，姜堰这么恨姜学林。 如果说一定要回想一个瞬间，姜堰这么恨姜学林，那大概就是姜堰第一次知道，原来姜学林杀害了他的亲生母亲。 姜堰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姜学林伤害了。 一时间，姜堰只觉得左胸口似乎是滚起一片怒浪，姜堰好想现在就去弄死姜学林。 但是姜堰现在还不行，除却姜学林的势力稍微有些厉害之外，姜堰不想让姜学林死的这么痛快。 姜堰觉得姜学林这样的烂人，就是应该被慢慢折磨，姜学林就是应该看着自己如何一点点走向毁灭。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曾经被姜学林伤害过的人。 长呼一口气，姜堰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一侧的时岁。 此时此刻姜堰已经不想看面前的这个视频了，姜堰只想抱一抱面前的时岁。 看着面前的时岁，姜堰真的很自责。 其实时岁会经历这些，也是因为自己当年不够天衣无缝。 如果自己当年对时岁用心一些，再用心一些，时岁和自己之间是不是就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如果自己那个时候将心思更多放到时岁身上，是不是两个人中间不必要走了那些弯路？ 意识到姜堰此时此刻的目光不在面前的视频上面，而是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时岁不禁皱起眉头。 只见时岁伸出一双小手，紧紧抱住姜堰的脸。 她迫使姜堰将脸转过去。 时岁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闷呼呼的味道，她直言，“你认真看。” 一侧的时岁都已经这么发话，此时的姜堰自然是要继续认认真真看。 但是姜堰伸出了手，紧紧攥住了时岁的小手。 时岁没明白姜堰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动作，但时岁还是老老实实攥住了对方的手。 姜堰感受到时岁的回应，唇角不禁微微泛起几分笑意来。 与其说是笑意，不如说是姜堰被安慰了。 其实姜堰攥住时岁的这个动作，是在和好久好久之前的时岁道歉，是在告诉好久好久之前的时岁，都是自己不好，所以才让那个原本应该很幸福的小家伙，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 姜堰感觉自己在攥住时岁手背的时候，自己的手掌都是抖着的。 就在姜堰手抖的时候，姜堰没想到一侧的小家伙竟然紧紧握住了他。 这让当下的姜堰，立时三刻有了一种被救赎的感觉。 姜堰感觉当初的自己似乎被原谅了，他有一种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新生活已经好好打开，要好好对待时岁的感觉。 至于时岁过去收到的那些委屈，姜堰自然会在新生活里面，替时岁一点一点补偿回来。 从前让时岁受委屈的人，姜堰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时岁缺失的那些美好，姜堰都会用手捧着，小心翼翼送到对方面前。 长呼一口气之后，姜堰终于在压抑中看完了面前的视频。 瞧着一侧的姜堰，时岁眨眨眼，“看完了？” 姜堰点点头。 于是时岁继续问，“你看的仔细吗。” “嗯。”姜堰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嗯了声。 于是时岁盯住姜堰的眼睛，试图让自己唇角勾起来几分。 时岁直勾勾盯住面前人，眉眼间满满当当都是询问的味道。 她开口，“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姜堰当然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姜堰很了解时岁的。 只见姜堰拿出手机，一边用好看手指在上面轻轻划着，一边开口。 “所以你是想问，你母亲的事情，对不对？”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时岁嗯了声，“对。” 时岁直言道，“我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也要说。” “岁岁，我们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告诉你好不好。” 就在姜堰话音落下的瞬间，姜堰感觉到一双小手忽的攥住他的衣服。 姜堰顺势望去，只见时岁攥着自己的指尖，都有些发白了。 小家伙很少会在他面前要求些什么，坚持些什么印象里小家伙似乎总是懂事的。 但是这一刻，时岁语气非常执着。 时岁道，“哥哥，明天我们先不上班了好不好，把这件事情先说清楚，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