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回 南安王请旨领兵，慕南风随军出征

平安州叛乱还未平定，南部边境邻国发兵来犯。 两下里受敌，国，危矣！ 皇上一时急怒攻心，卧床不起。 陈寒宵临危受命，代圣上理政。 朝堂上众说纷纭，有主战的，有求和的，有装鹌鹑一声不吭的…… 陈寒宵怒目沉沉，求和是不可能求和的。 求和也得要有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还没打就求和，不掌握主动权，岂不是任人拿捏？ 泱泱大国，岂能不战而降？ 然而，战吗？ 这些年来，朝中武将备受打压，后继无人。 当年开国元老人才济济，可如今，他们的后代子孙早已不复先祖之风采。 唯一因战功赫赫而承袭王位至今的北静王，已领兵平定平安州叛乱，能战之人大多也随他去了。 而今，还有谁能战？ 他倒是想亲率大军去打一场，战场，他不惧。 可他走了，那个不堪用的病了，谁来主持朝政？ 难道要召回那个在流放地苟延残喘的落水狗？ 当然不行！ 那岂不正如了那些人的意？ 陈寒宵凤眸沉沉，逡巡满朝文武，暗自摇头。 须发斑白的南安郡王踌躇再三，高举笏板出列：“臣多年驻扎南境，与邻界小国多有征战，最为熟悉南部作战。臣请率兵出征。” “准！” 陈寒宵一锤定音，“命南安郡王率五万兵马，即刻整兵出征，务将来犯之敌御于国门之外！” 无论如何，他要先表明迎战的态度。 即刻出征又岂是即刻就能走的了的？ 调兵遣将，装备粮草军饷，整兵操练……没有五日，是离不了京的。 他还有五日时间，可以筹谋得更完备些。 …… 不提南安郡王领旨点兵，却说此时慕王府闹翻了天。 慕王爷承袭王爷之位，却也只是个虚职，在朝中并无实权。 慕王府如今日渐势微，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慕家将与贾家、史家一样，徒留虚名。 慕王爷认为此次南部邻国来犯，是慕王府的机会。 慕家若有人能随行出征，为慕王府立下战功，慕家或许便能重新崛起。 可谁能去呢？ 他自己常年安逸，身体已被酒色掏空，不能提刀跨马，便是上了战场，能讨得什么功劳？ 继王妃所出两子，一个比一个蠢笨，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送到战场不说立功了，不给慕家惹来祸端就不错了。 思来想去，就只剩下大儿子慕紫轩了。 紫轩早中举人，如今正在春闱中。 若能一举得中进士，岂不是他慕王府的荣耀？ 若此次又能随征建功立业，待回朝时必将大受朝廷嘉奖。 慕王府鸡犬升天，指日可待！ 慕王爷想得极美，只是跟继王妃商量时，却被王妃抓破了老脸。 继王妃气极！ 怪不得屡次三番让这老东西给儿子请封世子，都没有动静。 原来，他还存着接回那小畜生的念头。 慕王爷也恼了，指着继王妃的鼻子大骂：“你个泼妇，你不让紫轩去，那就让你儿子去。” “那不行！你这老东西想让我儿子去送死？”继王妃跳着脚又要去挠慕王爷的脸。 “泼妇！” 慕王爷一脚踹开继室，“你既不让紫轩出头重振王府，那就等你儿子接手这个烂摊子吧！你儿子得封世子又能怎样？王府什么家底你不清楚吗？” 继王妃一下子被噎住了。 王府什么家底？ 慕王府受封前本是贫寒之家，没有什么家底。 与豫王府结亲后，前王妃带来很多嫁妆。 靠着前王妃的嫁妆铺子、田亩的产出，才勉强维持奢靡生活。 自从那小畜生的外家来把前王妃的嫁妆拿走之后，王府已经捉襟见肘，都已经维持不了表面的风光了。 让那个小畜生去战场，那就去！ 横竖他是慕王府的人，挣了功劳也是慕王府的。 最好让他在战场上立了功，再死在边关，回不来才好。 两个臭不要脸的达成一致，慕王爷即刻入宫求见圣上。 陈寒宵代父接见，瞥见慕王那一脸算计，心里鄙夷不已。 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紫轩德才兼备，文武全能，可堪大用。 不是当年逐紫轩出王府的嘴脸了？ 还慕王府愿为江山社稷，拼死一战。 合着是让紫轩拼着一死，为你们搏荣耀？ 可他当真认真思索了，紫轩随军出征的可行性。 对于南安郡王领兵出征，他其实并不十分放心。 南安确实在南疆驻守多年，多次与敌作战，可他终究年纪大了，已许多年不曾上过战场。 紫轩心思缜密，且确实能文能武，若他能相随，必是南安郡王的一大助力。 待紫轩归来，无论功劳大小，又无论慕王爷是否为他请封，他都会极力促成立他为慕王府世子。 那本就是他的位置，他要不要另当别论，可谁也别想用阴谋诡计夺走。 而这次战场对敌，也是他回归慕王府，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契机。 陈寒宵思索良久，终究准了慕王的请旨。 于是，陈寒宵亲自督阵，礼部彻夜灯火通明，朝中素有名望的文臣大儒挑灯夜战。 这一年的春闱试卷，一个月的工作量只用了三天完成。 放榜当日，所有考中的贡士入宫殿试。 陈寒宵代皇上批阅，亲点慕紫轩为今科状元。 历年状元都是入翰林院，为以后入内阁做准备的。 可慕紫轩，入了兵部。 南安郡王已整兵完成，发兵在即。 他只有半个时辰空闲来跟晴雯告别。 晴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可慕南风快速抽了回来。 “晴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说过，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为我使用你的神奇能力。” “我不做什么，我只想测一下你此行的吉凶，我也好安心些。”晴雯凄然。 战场九死一生，她在后方等待岂能安心？ “不要测，是凶是吉，我都得走这一遭。你只要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慕南风抬手轻抚上她的秀发，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收回手。 慕南风走了，并且让人搬走了他的所有东西，包括他随手而为的字画，甚至一些他用废的纸张。 他在紫竹轩的书房，他在白云寺住过的寮房，全部空荡荡的，半物不存。 他怕晴雯思念他，会不由自主地使用她的超能力。 而他在战场上与敌厮杀，那鲜血将染红她的梦。 晴雯心中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等待。 她的心中隐有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这种不安，在一个月后迎来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