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引路人

孟家来的人是孟祈昭和孟祈岱。 乔家来的人是嫡长子乔文煜和旁支乔德轩。 孟家和乔家在大理寺门口碰上了。 “你们乔家没人了？派你这么一个病秧子？”孟祈昭冲乔文煜道。 同样都是嫡长子，两人难免被拿来做比较。 乔文煜虽体弱，但天赋极佳。 孟祈昭身体倍棒，却毫无天赋。 因此孟祈昭没少被父亲耳提面命教训：你瞧瞧乔文煜，天赋这么好，每天还刻苦修炼，你再瞧瞧你，毫无天赋还这么懒。 以至于孟祈昭每每看见乔文煜，总是想到父亲那些话。 年少时，两人尚未见面前，孟祈昭对乔文煜印象就极其差。 “正好我恰好在附近，收到父亲消息便赶来看看。” 乔文煜身体孱弱，脸上毫无血色，但是他极其有教养，知道孟祈昭话里没恶意，所以他并不生气。 “最近圣都好似越来越热闹了。” 孟祈昭没有坏心眼，只是有时候嘴上好逞一时之快。 “誓约之力，从我们父辈开始，便已经鲜少未出现了，我曾听说誓约之力最开始出现便是因为祖师爷，从祖师爷身陨之后，誓约之力越来越弱，我曾怀疑是不是天道放弃我们了，但是眼下看……还好！还有希望。” 乔文煜正是因为身体弱，所以他每日里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看书，无论是典籍还是野史，他都毫无忌讳。 孟祈昭脚下一停，“你的意思是……” “野史上说，祖师爷天赋强悍到可以同天道沟通。” 乔文煜说着说着忽然干咳不止，因为咳嗽，他毫无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不已，手背上更是布满了青筋。 等咳嗽停之后，他缓了一会，继而等再看向孟祈昭的时候，他便问道：“孟家最近调查祖师爷的预警，可有发现什么？” “当下一直在调查，但是还没发现祖师爷预警所谓何事，有一点确实很奇怪……” 孟祈岱接过乔文煜的话，对于孟家的事情，尤其是占卜方面的事情，他这个师兄有时候比孟祈昭这个嫡系知道的还要多些。 “哪点奇怪？”乔文煜追问。 “都说占卜是问天一卦，家主也曾说，问卦的力量好似一直在减弱，但是从祖师爷预警出现之后，问卦的力量却是在增强！” 乔文煜瞬间激动：“也就是说……野史上说的都是真的，祖师爷真的有一天会回归，当下或许就是她回归的预警！” 孟祈昭一愣，“野史上说的？” 孟祈岱竟然觉得有些合理。 …… 姜离在堂内，因为感知力强，一不小心听见了外面的对话。 她开始回忆原文，原文中对祖师爷这个人物描写少得可怜，到最后，她也只回忆起，文中好似只交代了她好似只是收了一个徒弟。 说其徒弟天资聪慧，她好似因为这个徒弟暂时留了下来。 宣国虽然有玄术文化，也有天赋不错的，但是因为缺个引路人。 而那位祖师爷在留下教导徒弟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这个引路人。 她的无意之举，造就了宣国六位顶尖玄术师。 不知是不是机缘巧合，这六位顶尖玄术师，他们所擅长的各不相同，只有孟家和姜家皆擅长占卜。 之后伴随着祖师爷陨落之后，这六位分别从刚开始的孤寡一人，到自称一方势力，用了好多年。 他们唯一的信仰便是祖师爷。 除了一直在暗处的玄医一脉，其余占卜、阵法、符术、傀儡四门皆慢慢发展成家族。 姜家不知为何忽然处于下风，之后，孟家登顶占卜世家家族。 不管其余如何，姜家毕竟曾经有殷实的底子。 姜离忽然好奇，曾经的姜家为何败在孟家之下。 以至于，孟祈昭进来之后，姜离一直盯着他，似乎想从中追溯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谁曾想，直接把孟祈昭吓了一跳。 孟祈昭进来之后，一直在找寻引发"誓言之力"的人，没想到，却看见了姜离。 尚未来得及高兴，姜离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把他吓得直接藏在了孟祈岱身后，只探出个头，“世子嫂嫂，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姜离收回目光，岔开了话题：“你们怎么来了？” 一如最开始她见孟祈昭，她只能瞧得出他身上的天赋被封，其余一概看不清。 孟祈昭长松了一口气，还好，真怕世子嫂嫂看上他，不然……他可就完蛋了。 “是这样的……”就在孟祈昭准备长篇大论解释的时候。 一旁的乔文煜忽然开口：“姑娘可是起誓了？” 姜离点头：“是啊，我状告姜家一窝白眼狼，若不能为吾母讨回公道，我愧为人子。” “还真是你啊，嫂嫂。”孟祈昭很是意外。 即便看见唯有她一人站在堂内，他也没敢将她和起誓之人联想在一起。 “野史上说，祖师爷陨落千年，天道之力松减，近百年内，"誓约之力"日渐消薄，若想引动"誓约之力"，是有条件的。” “是什么？”孟祈昭身为占卜家族嫡子，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得从旁人口中打听。 “天赋超然出众，亦或者气运强悍，或许有些许机会被天道眷顾一分。” “我嫂嫂没检测出天赋，那应该就是她气运比较好吧。”孟祈昭想也不想就说。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的这个野史，准不准？”孟祈昭质疑道。 乔文煜忽然沉默了，他也没法十分肯定。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来人了。 请姜离去宫里。 “嫂嫂放心，我孟祈昭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单独进宫的，即便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也得看顾好你，不然我日后该如何给世子兄交代。”孟祈昭拍了拍胸脯。 乔文煜看了孟祈昭一眼，这件事情尚未有定论，他也不能让姜离独自进宫。 ……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看着眼前的几人，略微有些头疼。 他只是差人将姜离召入宫，万万没想到，这孟家和乔家的嫡子都掺和进来了。 人都来就算了，怎么这棺材也带进大殿了。 大理寺丞感受到皇上阴沉的目光，顿时汗流浃背：“皇、皇上，实在是因为世子妃说，她本为诉冤情，棺材不跟随她一起，这案子便缺少了有力的证据。” 还有最关键的一句，大理寺丞不敢说。 棺材若不能同行，她也不去了。 瞧瞧，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这算是抗旨！ 皇上紧盯着姜离，姜离任由他打量，甚至她目光不畏不惧的反盯着皇上。 “可是你引来了誓言之力？” 孟祈昭见姜离迟迟没吭声，一抬眼，就瞧见姜离不畏不避的盯着皇上，他吓了一跳，急忙开口。 “是我世子妃嫂嫂，嫂嫂她不过是想替母伸冤，发誓要为母讨回公道，不然愧为人子，上天兴许是被感动了，这才降下誓言之力。” 皇上不知在想什么，淡淡的恩了一声，再度看向姜离：“姜家之事，是否有什么隐情？” 孟祈昭瞪大眼睛。 隐情？ 妥妥的证据不就在眼前吗？哪里来的隐情？ 姜离面无表情的问：“皇上觉得有什么隐情？” 皇上的双眸一直紧盯着姜离的眼睛，“你母亲被杀害是事实，但是你能确定是被姜一元所害吗？” 姜离听完，简直想笑：“皇上大概是忘记一件事情。” 她差点儿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骂，想起这里皇权至上，这才强忍着压下来。 “什么？” “我母亲的脸，还在那假主母真姨娘的脸上呢？皇上觉得姜一元是忍不住自己发妻的脸，还是说他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这么多年了？” 这话，颇带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皇上周身气势顿时低寒。 乔文煜和孟祈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都听出言外之意了，皇帝只要不傻，肯定也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