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狼狈

刘恒活了七十岁的人，什么没看透？ 现在的刘恒根本不会被道德绑架。 但是，良心的力量很强大。 他选择与熊对峙。 黑熊从河水里上来，盯着刘恒看了一会，没有攻击，而是懒洋洋的站在那里。 刘恒没有动。 很久都没有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他发现自己的腿在抖。 不仅仅是腿，而是全身都在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熊移动了，它没有过来攻击刘恒他们，而是转身朝山上走去。 它进了草丛，不见了，只有沙沙声！ 渐渐，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赖……赖……你能动吗？”刘恒努力把头扭过来。 “我……动不了了。”赖青云的声音也在抖。 刘恒对自己说，没事了，没事了，熊已经回家了，我们也回家，别怕，别抖。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 突然，身后传来哭声。 赖青云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听到赖青云的哭声，刘恒的恐惧一下子烟消云散，刚才还在抖动的身子，顿时恢复了活力。 他转身，看了看黑熊走的方向，黑熊没有回来。 刘恒没有去安慰赖青云，让他在那里哭。 他开始收拾东西，做了两副担子，一个挑鱼和蘑菇，一个挑鳖。 这两只鳖应该有30斤重。 刘恒自己选择了蘑菇和鲤鱼，这副担子轻，不是他选择的原因，而是他特意让赖青云挑那两只鳖，这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奖励。 刘恒挑着担子，说：“别哭了，走吧。再不走，天就真的黑了。” 赖青云这才反应过来，翻身挑起那两只鳖篓子，飞一样，头也不回，也不管荆棘和茅草，一顿猛冲。 来的时候，用了两个小时，出去，只用了15分钟。 不过，脸上，手上，身上的伤痕，有些惨不忍睹。 赖青云很狼狈。 刘恒也很狼狈。 按理，出了河套，到了水坝，来到了大陆之上，两人应该休息一下。 可是，谁也没有停下来，刘恒跑得和赖青云一样的快，两人也没有走大路，而是走的是小路，刚来的那条路。 一口气，跑出了森林。 “哎哟，不行了。”刘恒把肩上的担子一丢，人顺势往草丛里倒，“不跑了！打死我也不跑了！” 后面的赖青云也是顺势一倒，两只鳖滚了出去，他顾不得休息，先把鳖抓了回来，装进了篓子。 “不跑了，我也跑不动了。”赖青云直接躺在地上喘粗气。 刘恒一直看着赖青云。 “你老婆不打你就怪了，你看你的衣服裤子！”刘恒说。 原来，赖青云身上已经是没多少布了，上衣只剩得两个肩膀，其他地方的布料早就没有了。裤子，也变成了短裤，两条裤腿也已经不知掉哪儿了。 赖青云这才发现，刚才这样猛冲，本就破旧的衣裤被撕扯得没有什么了。 “刘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赖青云看着刘恒说。 其实，这时候，刘恒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比赖青云好不了多少。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又痛苦，又好笑，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休息了一会，刘恒说：“走吧，这個样子，我们得偷偷的回去，见到人，太尴尬了。” 赖青云说：“是的，我们先把东西分了，各自回家吧。” 赖青云把鳖分了，又把鱼，虾，还有蘑菇分成两份，“走回去。” 刘恒挑着东西，抄近路，钻进家里。 刘恒猛然冲进来，把杨雨晴吓了一跳。 “你这是……”雨晴惊讶地看着狼狈的刘恒问。 “有好东西！你看！”刘恒先报喜，把箩筐放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条鱼大吧？有6、7斤；还有，这东西，大河虾，富含丰富的钙，吃了不得佝偻病；还有这边的，红蘑！最后，这才是王者！你看……” 刘恒手里多了一只十几斤的鳖！ 雨晴惊讶地看着刘恒的收获。 确实是好东西！ 不过，这不是理由，“你怎么会一身稀烂的？衣裤烂了，伱脸上，身上的划痕这么多，这是怎么啦？” 刘恒不准备隐瞒，笑着说：“遇见了一只黑熊。” “啊！”雨晴一声惊呼。 短短的几天，又是遇见独狼，又是遇见黑熊，这也太可怕了吧。 见雨晴吓得花容失色，刘恒赶紧安慰，说：“其实，人怕野兽，野兽更怕人。今天这只熊，见到我和赖青云，吓得拼命地跑了，它跑得比我们还狼狈。” 当然，这话，雨晴一点也不相信。 刘恒又花言巧语的安慰了一会，开始了剖鱼，把鳖养在水缸。 家里是有自来水的，一直通到了厨房后面。 所谓的自来水就是用竹子引进来的山泉水，三分场一大半人都是用9号山上下来的山泉水，刘恒家里连厕所都是山泉水冲洗。 刘恒认真在剖鱼，雨晴半天还没缓过神来。 她很担心丈夫的安全。 过去，几年了，他从来没有遇到猛兽，可是，这次撕毁了回城令之后，连续两次遇到猛兽，再说，这些天，刘恒怪怪的，讲话，行事，就连观念都变了。 不会是二哥那棍子的后遗症吧？ 不过，雨晴更喜欢现在的刘恒。 过去，刘恒太积极了，一副要干出一番事业的架势，上山烧荒，他经常第一个上，雨晴没少操心。 现在，他突然退出突击队，观念也变得自私自利起来，还似乎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事实上，和这样的人过日子，更踏实一些。 傻乎乎的人看起来很可靠，但是，聪明的女人就知道，傻乎乎的太忠厚老实了，会吃亏的。 人的本性谁愿意吃亏？ 杨雨晴也一样。 剖了鱼，又杀了鳖，雨晴过去帮忙，她开始洗蘑菇。 这种玫瑰红的红蘑，一年中总能够吃上几次，不比鸡枞差，雨晴很喜欢这种蘑菇的口感，很脆，很爽口。 “今晚，我们就做鳖煮红蘑。我先炖着，然后去接晓岚和晓峰。”刘恒说。 “你剖了鱼，还是先把衣裤换了吧。幸亏有布了，否则，你连换洗的衣裤都没有了。”雨晴手里多了一身衣裤，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