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去接客！

午时12点48分，市公安局。 警官陈明言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桌上的一堆资料和一张照片，神情凝重。 这些资料和照片都属于同一个人：律师，林诗雅。 她同时也是陈明言的师傅、梁国正的独生女儿。 一小时前，她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里失踪了。 报警的事务所职员称，她被人绑架了；监控摄像头也显示，一个保安模样的男人，偷偷混入了事务所，用一块红砖将林诗雅打晕后，用行李箱把她偷运到车库，溜了。 因男人戴着口罩、逃跑用的车子也遮住了牌照、对当地道路也很熟悉，并不好找。 当然，如果派出足够的警力，多调点街道监控排查，还是很有希望的。 但很不巧：现在公安局里最缺的，就是人了。 因为上头发了某个特殊任务，甚至派来了局长级别的大人物，亲自过来调人。 现在公安局的办公室几乎全空了，人力都去执行特殊任务了。 陈明言则是留守人员。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内部消息得知，上面甚至派了大量的军队驻扎在城外！还有将军级别的人物亲领！由此判断：这座城市里将发生大事件，所有人都必须重视。 林诗雅失踪一事，优先级自然也只能一降再降。 梁警官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亲自出去找人了；他则负责消息侦查方面。 但看着面前杂乱的资料、以及电脑上长达十多个钟的监控视频...... 陈明言属实难以下手。 “您好，请问陈明言警官在吗？” 这时，一个接警员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报警电话，特意指明找您报案。” “嗯？谁啊？他认识我？” 陈明言心想，认识我为什么不直接微信或打我号码？ “不知道。” 接线员犹豫了一下。 “但他把您的警号完整报了出来......我猜可能跟您有关系吧。” 陈明言一愣，接过手机思索了片刻：“您好，请问是......” “哦，音色对了......” 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是陈明言警官吧？您的师傅梁国正警官在您旁边吗？” 陈明言眉头一皱，并未直接回复：“你是？” “我是来报案的。”对方说，“我知道林诗雅的消息，你们现在有警力吗？” 陈明言倏然瞪大眼睛。 他才刚在为这事烦恼呢，说曹操曹贼到了？ 听对方这从容的语气......难道他就是那个绑架犯？ 他赶紧给一旁的接警员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去找人追踪这个号码的位置。 “你是谁？你需要什么？林诗雅在哪里？” 陈明言试图安抚对方。 “如果有要求，尽管提就好，我们都可以商量。只要你不威胁林小姐的人身安全。” 对方并未多言，只是给了他一个 陈明言放下手机，停顿了几秒，拿起自己的那台，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师傅，是我。林小姐好像有消息了......” ......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小天使借贷公司。 白西装男站在敞开的金属行李箱前，看着箱子里蜷缩的女人，又看了看一旁嘿嘿笑着、期待他给奖励的保安服手下，最后看了眼手机上的账户余额，觉得人生很幻灭。 “你，把她......打死了？” “嘿嘿，老大，不好意思！下手好像有点重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 “嗯？不知道！但老大您说要，我就给您绑来了呗！” 白西装男一阵沉默。 他心说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招进来这么一个大傻叉子？ 让你把人打晕绑来，你倒好，绑回来一具尸体？ 这下该怎么收场啊！ 早知道就不接那个老板的活了...... 一天前，他通过一个内部线人，搭上了一位不知名的超级大老板。 这位老板出手超阔绰，让他帮忙洗黑钱，并把几百万的黑钱当成对他的考验；还给他安排了一项任务：绑架名为“林诗雅”的律师。听说她近期老在针对老板的公司。 白西装男一开始是犹豫的。 但后面老板给他打了几十万小费，还说有一百万的尾款没结...... 嗯，妥了！真香！ 洗黑钱白西装男是老手了，几百万自然没问题；问题在于绑架林诗雅这事...... 刚好，手下有个小弟，说是有经验，以前还因此吃过劳饭，于是就派他去了。 结果半小时前，突然消息传来：那个大老板被人暗杀，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而大老板昨天刚打给他的500万黑钱，此刻还安详地躺在他的账户上...... 要命的钱，这谁还敢碰啊？！ 再加上，他最近还听说，城里不太平，有便装军人挨家挨户搜查某个东西...... 白西装男就想跑路了。 找个地方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吧。 但因收到消息时，他来不及撤回小弟，只能想着先把人绑了，晚点再放掉就行。 结果现在......林诗雅死了。 怎么办？ 又是索命的500万，又是一具尸体，听说林诗雅的父亲还是警局里的队长...... 身旁的保安小弟居然还笑嘻嘻地问他。 “嘿嘿老大。这女人身材是真好啊！反正都死了，要不就让小弟我尝尝滋味......” 白西装男有种把鞋印盖他脸上的冲动。 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因某些缘故，他的手下都外派出去了，身边只剩下这么个大傻叉子。 再踢走他，待会他跑路时，都没人帮忙收拾行李。 “咚咚，咚咚。” 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外门，给白西装男吓了一跳。 ——别是警察吧？！ 他赶紧让小弟先把行李箱塞进床底，自己则定了定精气神，重新露出待客的假笑。 “谁啊？马上就来！” 出了里屋、打开外门：一个衣衫不整的颓废男人，正颤巍巍地站在门外。 而在他身后：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头发居然是银色的漂亮少女，也低着头站着。 白西装男愣了一下，很快认出了男人的身份，松了口气。 “你是......老白？” “啊对对对！齐老板，嘿嘿，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 颓废男人摸了摸锃亮的光头，谄媚地搓着双手，语气忐忑地说道。 “那个，之前不是在您这贷了百来万吗？现在过来交利息......” 白西装男眉头微皱：“你有钱吗？” 他记得这人是个死赌徒，高利贷的利息都欠七十多万了，最近又炒股输了。 他本都打算把这笔账当坏款了。 “哈哈！抱歉老板，没钱......” 白西装男心说那你过来干嘛？老子现在正烦着呢！想金盆洗手了，就放过你吧！ 他刚准备赶人，颓废男人突然退后一步，把他身后的女孩往前一推！ “齐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我的女儿卖给您！您给我免去利息......” “......你？！” 白西装男瞪大眼睛。 就算是个高利贷老板，他也难以想象，居然有人会为了赌，选择出卖自己的女儿。 ......难怪都说，赌狗不得好死。 这种人简直就是畜生啊！ “那就这样，我先走啦齐老板！祝您生活愉快！” 颓废男人没有给白西装男反应的时间，掉头跟丧家老鼠似的跑掉了。 白西装男呆望着老鼠的背影，又愣愣地看向一旁、踌躇和不知所措、害怕得身子都在发颤的银发女孩，刚想说点什么......一辆橙色的兰博基超跑突然闯入了他的视野！ ——我去，还有客人？ 他现在真的很想打烊收工，但对方开着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停在他公司门外...... “你，进里头去！躲着千万别出来！” 白西装男扭头，对女孩低吼道，同时一把拽住刚出来的保安小弟，把他往外推！ “你，出去，接客！” “哦哦......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