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思

蒋瑛陪着李洵去马场，破天荒的到结束都没什么人过来。 等要走时，李俭红着小脸蛋气喘吁吁跑过来，到了李洵跟前，喘了几口气，才说，“九哥怎么在这里？” 李洵掀了眼皮看他。 李俭道，“御花园好些人呢，就在亭子里，好生热闹。只他们嫌我笑，不带我玩。玩飞花令呢，谁输了谁就喝酒。我知道那是果酒，喝不醉人的，可他们还是不让，实在是气人。” 小孩子家吃不到想吃的，还总被人不断提醒自己是个孩子，就不大高兴。 蒋瑛看着李俭一张可爱的脸上表情丰富，赏心悦目。心想天家这容貌遗传不是吹牛的。各有各的特色，却都长得万里挑一，羡煞旁人。 李洵问，“想叫我陪你去？” 是了，有个“大人”带着，旁人就少说两句。哪怕叫他蹭两杯果酒喝也是好的。 李俭眨眨眼，还不大好意思开口承认。 李洵莞尔，“我不大有兴趣，那里没你熟悉的人？” 言外之意叫旁人带他。 可李洵是白问。真有人，李俭不必巴巴的找到这里来。 李俭看着李洵，小小的手指扯了扯李洵的衣摆，央求的话没说出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蒋瑛到底是个女儿家，早早就心软了。 她自己也不大呢，懂李俭这个年纪的心态。她被关在蒋府的时候，蒋思思却可以随意出门。哪里有庙会，哪里可以踏青，可以去烧香，哪里来的新的戏班子，她都可以去看。实在觉得避讳，帷帽一戴，轻松自在。 她实在不是因为玩那些东西觉得羡慕，实则是那份心境，还有那份自由。 就像李俭。他未必是真的对飞花令感兴趣，也不是没喝过果酒，可就是看着一群人在那玩，却不带他，他就心里痒痒。 原以为这件事没什么指望，却听李洵清润的嗓音道，“去看看吧。只我与他们也玩不开，一会儿两个人都被轰走，可别怨谁。” 李俭眯眼一笑，眉眼弯起来，更可爱了，“怎么会？那里可是有……” 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拉着李洵的胳膊，便迫不及待的要过去了。 到了御花园，远远就听到了欢笑声。有男有女，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听着的确悦耳。 等走近了，一个个都是龙章凤姿，就更养眼了。 李俭迫不及待的拉着李洵往前，蒋瑛却慢了一步。 李洵回头望。 他这人其实很仔细。 一转头，看蒋瑛皱着眉头，似乎不大好受。 蒋瑛注意到他的视线，仰起脸，便是往常恭敬的样子。 蒋瑛暗自叫苦。因她葵水来了。在宫里最怕这个日子了，诸多事都不方便，还难受。关键是她偶有腹痛，疼得时候半点力气都没了。 这会子突然就疼了，她暗地里难受的要命。可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离开。 李洵视线移开，也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亭子里几位皇子，蒋瑛都认得。只还有几位年轻的女眷，清丽娉婷，一看就是从小受过极好的教养。 “呦，九弟来了。”李季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喜欢这样笑，叫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又看到站在身边的李俭，道，“小孩子家的，非要喝酒？也不怕你那位母妃打你屁股？” 众人乐起来。因觉得逗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情。何况这些都还是李俭的哥哥姐姐。 李俭脸涨红了，不大高兴，却也不好反驳。他是真的有点害怕李季的。 李季从不顾忌他也是一位皇子，且力气大的惊人，轻松就把他提起来又狠狠扔到地上。 他朝李洵身后站了站。李洵微微侧身，对李季道，“自家兄弟姐妹一起玩乐，五哥何必笑话他？” 李季呵了一声，明显是讥讽的。 李季眼高于顶，便是太子也不会给几分面子，唯独和六皇子走的近些，说起来也奇怪。 气氛略有些尴尬的时候，坐在石凳上的一个妙龄女子起身娇笑道，“九弟过来一起玩啊。刚才我们都比不过六哥，你来了，肯定能把他比下去。” 说话的是睿王之女，李蔓。因年纪相当，时常和这些皇兄皇弟们在一起玩。且她这个年纪，是个老大难。睿王愁的胡子都花白了，肚子倒是没见小。 李蔓早早就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骗她挑剔。原先说了一个尚书家的公子，一打听，虽然没有妾室，却有个通房。李蔓就不乐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嫁过去。 皇帝和睿王兄弟感情深，便站出来说了句话，免了两家的尴尬。再后来又说了两家，都是各种理由黄了。皇帝也不说话了，得罪的人多。一来二去，年纪被耽搁下来了。睿王急的经常揉肚子，偏偏李蔓一点也不急。 她觉得缘分这个东西，该到的时候就会到。她的如意郎君，肯定某天会出现。真没有，大不了不嫁。 这话一出，睿王差点厥过去。 李蔓就安慰，嫁了人，还有生孩子死的，那样活活疼死，不如不嫁。 睿王不说话了。因睿王妃当年就是高龄非要生这个女儿，然后难产死了。说起来是睿王的痛。睿王看着女儿，情绪就很复杂，也不再催婚了。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吧。有个郡主的名号，总不至于他没了她遭罪，反正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说回来，李蔓见到李洵笑的就格外开心。不为别的，就为旁边自己的好姐妹，杜若晴。 杜若晴是孤女，当年皇宫那场血雨腥风，很多人都没了。杜家站在李定这一边，不巧，没了。皇帝体恤，一直对这孤女格外恩宠。尤其是还让她名义上认了睿王做义父，皇帝特地封了她为县主。 杜若晴除夕那次见了一面李洵，便得了相思病了。为此还病了一场。现在终于得了机会进宫里来。什么飞花令，就是为了能和李洵多说几句话。 谁知道李洵人没来。李蔓还没想到怎么办李洵请来，好在李季对李俭没好脸，把他逼走了。阴差阳错的，李俭竟把杜若晴最想见的人给带来了。眼见着李季又要把人得罪走，李蔓慌忙起身，要将人留下。 转头去给杜若晴使眼色，谁知道人已经脸红的低头直看鞋面。 没出息！李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