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借人

皇后突然被收了凤印，后宫瞬间就骚动起来。最关心的自然是这凤印的去向。自然要有人来掌管六宫的。 李定思来想去，原本想把这凤印送到德妃那里去。 她平日里低调沉稳，加上年纪最长，应当是能服众的。可是知道李定刚有了这个心思，就传出了德妃半夜得了急症，急传太医的事情。 李定着袁令去看了，虚弱的很，需要静养。 李定人没去，也叫袁令好生宽慰了几句。德妃这身体肯定不能胜任的。又想到了其他几个人，比如贤妃徐青芝。一想到她在自己跟前火药桶的模样，不由指尖挠了挠额头。思来想去，还是裴兰最合适。 虽说她还年轻些，膝下也没孩子，可毕竟皇贵妃的身份在这里。平日里也没惹什么事，也有几分威严在。 裴兰在华阳宫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只是林姑姑和她自己都知道，这件事不能急功近利，更不能让皇帝看出她的心思。裴兰也知道，自己位份在这里，可毕竟资历还是不够。 谁知道天上掉馅饼，差点把裴兰给砸懵了。 看着凤印货真价实摆在跟前，差点没绷住，好在徐姑姑暗地里给她提示。裴兰收住实在受不住的嘴角，叫徐姑姑给袁令打赏，又说了些好听的话，还亲自送袁令到了门口。 等袁令走了。 徐姑姑到底了解自己的娘娘。替她将门演上了，裴兰便放肆的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嘴角都要抽筋了。 “有谢家在，我是没想过这一天的。谁知道，哈哈哈哈……” 想起来还是高兴。 裴兰有些自知之明，皇贵妃已经是天花板了，更多的不敢想。没想到今天竟能让她过一过皇后的瘾。 “娘娘还得沉着点，谢家绝对不会让皇后这么下来了，皇上自然心里也有分寸。过阵子就是中秋佳节了，说不定借这个由头，皇后也就……” 裴兰觉得徐姑姑实在是扫兴，虽说这话是对的，可总不能不让她高兴几天。 她眉眼一挑，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本宫现在，也得有个执掌凤印的样子在。” 说着还特地端坐了身体，清了清嗓子，道，“明日叫他们都过来给本宫请安。” 事情传到雪阳宫的时候，徐姑姑只觉得右眼跳的厉害。 徐青芷不大在意，和陆湘聊天，赶巧崔嫣过来和她商议中秋宫宴的事情，三个女人就多聊了一会儿。 后来陆湘和崔嫣都陆续离开。 徐姑姑看出来崔嫣欲言又止，想是因为陆湘在，偏偏徐青芷也没单独留崔嫣，崔嫣有些话就没说。 徐姑姑道，“我预感不好。如今她掌了凤印，你与崔娘娘是不是先主动过去一趟？方才崔娘娘像是有话说，说不定是要提这件事。” 徐青芷喝着热茶，道，“没那么麻烦。先前皇后都没什么意见。这等事实则繁琐，她真要上心，我就当甩手掌柜了。” 徐姑姑道，“我们虽不怕她，耐不住小人作祟。娘娘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青芷打了个哈欠，“我先去躺一会儿。明儿个不就要去华阳宫。她有什么三板斧，尽管使出来好了。” 徐姑姑瞧不上裴兰，但也知道这后宫之中谁都不能轻视。与徐青芷的瞧不上又更不同。徐青芷甚至都懒得搭理她。 她既然不上心，徐姑姑也只能作罢。 私下却去了北院。 便瞧见蒋瑛正在给九皇子研磨，一双水灵的眼睛盯着九皇子的字看，一脸的羡慕，又有好学的模样，倒是讨人喜欢。 屏儿收拾一些九皇子的贴身衣物，也没注意到徐姑姑。倒是蒋瑛先察觉到，忙唤了一声。 李洵听到之后，将笔搁下，撩了袖子，从案前走出来。 徐姑姑行了礼，才道，“是不是扫了九殿下的雅兴？” 李洵与徐姑姑倒不必刻意客气，道，“徐姑姑找我有事？” 徐姑姑笑了笑，说，“就是朝你借个人。” 李洵便了然，看向蒋瑛，“母妃的意思？” 徐姑姑道，“奴婢的意思。奴婢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明早想叫小瑛子陪着娘娘去一趟华阳宫。华阳宫娘娘掌了凤印，明日自然要去请安道贺的。” 徐姑姑不必点名，李洵也已经明白。 裴兰和徐青芷有多不和，他早看在眼里。明日恐怕华阳宫一行，会有些凶险。 “如此，明日王福陪着我就行，小瑛子给母妃差遣。” 徐姑姑点点头，道，“那奴婢就告退了。” 徐姑姑走后，蒋瑛恭敬奉上了热茶还有手炉。 李洵专心喝茶，头也不抬，声音却清润，道，“跟在母妃身边切莫强出头。母妃她虽然……” 虽然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他缓一缓，道，“虽然胡闹些，但大事面前很有分寸，犯不着你出面。” 蒋瑛受教的点点头，道，“娘娘和皇子都不是凡人，奴才老实跟着，叫奴才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话说的倒是乖巧。 李洵依旧没有看她，将茶盏递过去。 蒋瑛立刻接过来。 李洵站起身，又到了案前。 那幅字还没写完。 刚提笔，李俭跑进来。 蒋瑛清楚听到了李洵的一声叹息。 他其实最烦写字的时候有人打扰。就像作画一样，一气呵成，必会成妙笔。中间被人打断，再续上，就如同破镜重圆，总有裂缝了。 蒋瑛瞧一眼那副字，可惜了，九皇子一定会扔了。 李俭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糖，塞到蒋瑛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对着蒋瑛笑了笑，便去李洵跟前。 李洵怕他毁了自己文房四宝，先他一步走出来。那急急的架势，颇有些好笑。 蒋瑛便将李俭喊了一声，叫他在桌边坐下。 很快，李洵也走过来了。 李俭道，“九哥，我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太子殿下。” 李洵淡淡望过去。 李俭道，“我不知道五哥六哥去不去，反正三哥平日里对我不算差，他如今被禁足在东宫，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 李洵眼中有些欣慰。哥哥看弟弟的那种。 他道，“你想去便去。” “九哥不去？” 李洵摇摇头。 他的位置，便是不偏不倚。此时去看太子，难免有巴结的嫌疑，还是不去的好。 李俭有些失望。 “你去更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