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趁势

隔日一早，杜若晴因为脸上被自己抓伤，身上也抓破了不少地方，不想见人。趁着众人还未动身之际，就先走了。 李洵他们一行人跟在皇帝的马车之后，也陆续离开行宫。 李季回去的时候收敛了许多，以前都是打头阵，在前面领路。回去的时候，他自觉地落在了后面一些。 他看到大部队里面，一张娇艳的脸。 便是蒋思思。 或许是那晚月色太过美好了，在那温泉池子里的感觉十分叫人回味。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份刺激感在，那池子都快成皇帝专属的了。而他在那里，和一心想跟着皇帝的女人欢爱了。内心有种病态的满足。 蒋思思在人群中其实算夺目的。她天生有些气质在，即便穿了普通的宫女的服装，也难掩。只是她似乎有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隐在人群中。 李季知道原因。 他唇角勾了勾。 随即叫了一个太监，给他安排了马车。 “我身体不适，你叫个人过来服侍我。” 太监忙要去安排人，李季却故作随意道，“昨儿个见一个叫思思的宫女还算伶俐，就叫她来吧。别弄个毛手毛脚的来。” 宫女太多，太监哪知道谁叫思思。 但嘴上肯定应下了。随后便找了人去问。 这一问就知道了宫女里面是有个叫蒋思思的。 一看肌肤胜雪，姿色不错，便心下明了。指着蒋思思道，“五殿下身体不适，你去跟前伺候。” 蒋思思一听是李季，便觉得没好事。 也不好去问是李季点名找她的，还是偶尔被安排的。 李季身份在这里，蒋思思哪里能反对。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李季的马车。 刚掀开帘子，蒋思思就被吓得不轻。 李季斜靠在引枕上，衣襟散开，露出紧实的胸膛。 前一晚的画面瞬间闯入脑海。 她用了一晚上去忘记，甚至第二天都称病，就怕再遇到李季。可她还是轻易就又陷入了现实的混乱之中。 那一晚，月光虽然好，但她紧张害怕，视线上还是不算清楚。 可现在，李季故意摆出这一副风流的模样，叫蒋思思顷刻间就红了脸。 她整个人呆住了。 她这个年纪，什么时候见过男人这样子。心怦怦乱跳，耳根子都热的厉害。 看到李季邪魅的一笑，蒋思思便要逃。 谁知道李季长臂一伸，便将她轻易带进了怀里。 蒋思思惊呼，被李季直接捂住了嘴巴。和上次一样，粗粝感。 “别叫，外面能听见。”他没所谓的说着，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蒋思思瞪着他。 李季轻笑一声，“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蒋思思便咬了他掌心一口。 李季虽然吃痛，却也没有出声。 在蒋思思看来，便是扳回一城了。 李季松开她，看了一眼掌心的牙印，一点也不气。 他屈膝坐好，道，“外头走着不累？在我这马车上，你至少能舒舒服服到宫里。” 原来是这个心思？ 蒋思思却粉面愠怒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同意你。” 李季弯腰凑到跟前，“同意什么？嗯？” 蒋思思别开脸，“那晚就是个意外，你我都该忘了。” 李季勾了勾唇，“忘不了。本殿下对床笫之事并不眷恋，但那晚，实在难以忘怀。” 蒋思思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接触到的人，从而形成的一些观点，被李季给打破了。 他竟然能这么无耻的把那等私密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李季看她更害羞了，有意逗她，“我那晚很舒服，你不舒服？” 蒋思思气的骂他，“登徒子，简直妄读圣贤书。” “圣贤书也说食色性也。那些天天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人，其实内心里不知道多龌龊。我直接说出来，难道不是一种坦率？” “诡辩！” 李季支了个下巴，道，“真不打算做我的侧妃？本殿下还挺喜欢你的。” 蒋思思看向他，想说那晚说过的那句话。 她的心思绝不限于一个侧妃而已。 但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转而问道，“那晚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李季不答反问，“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蒋思思恼道，“你不是说你可以处理好？我们那晚的对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我们俩都得完蛋。” 李季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道，“我只是问你，如果人给你，你打算怎么处置？” 蒋思思一瞬间眸色冷下来，道，“既然牵扯到我们两个人的性命，那只能怪他倒霉了。” 杀意不言而喻。 李季凝眸审视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 心思竟有些歹毒。 他笑了声，道，“放心吧。不管那个人是死是活，他都不敢将我们的事情说出来。” 蒋思思看着他，认真道，“这世上没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五殿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条命不值钱，你的前途可值钱多了。我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李季哈哈一笑，毫不避讳的将蒋思思揽入怀里，“怎么办？本殿下竟然觉得你越来越有意思，越来越喜欢你了。再问你一遍，真的不愿当本殿下的侧妃？” 蒋思思道，“五殿下的侧妃也是妾，这世上，除了皇帝的妾，我谁的妾也不当。” 李季不气反笑，忍不住扣住了蒋思思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温香软玉，年轻美艳的女郎味道真的好。李季毫不客气的含住她的唇瓣，品尝她的味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摸进她的中衣。 蒋思思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选择了接受。她根本没法拒绝李季。 —— 皇帝回到宫中，因为积攒了几天的奏折需要处理，所以直奔养心殿了。 其他人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未央宫这里，却是愁云惨淡。 皇后很失落。 主要原因是因为以往的秋猎结束，皇帝第一时间总会来未央宫陪皇后说会儿话。便是有事耽搁了，晚膳一定会过来。这些年，帝后的感情，一直为百姓津津乐道。 可这一次，皇后等到了傍晚，再等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皇帝过来。 身边的姑姑怎么不清楚呢。 没经过皇后同意，私下叫人去看了。 不看不要紧，原来皇帝虽然在养心殿处理朝政，却还是抽空去看了陆湘。后来裴兰专门去送了熬得汤，时间待的不久。但据御前伺候的太监说，皇帝答应了裴兰，处理完朝政，就去华阳宫。 去别处还好，偏偏是华阳宫。 姑姑只好把话藏在心里。 可看着皇后依旧不肯沐浴更衣，显然是等着皇帝的。 以前的那么多年，皇帝从未缺席过。皇后坚信他会过来。 又等了一个时辰，已经快要深夜了。 姑姑终究是看不下去，温言劝道，“兴许皇上不过来了，皇后不如早些歇息吧。” “再等等吧。” 姑姑道，“再等也不会来，又何必呢？” 皇后突然看向姑姑，道，“你怎么那么笃定皇上不会来？皇上不是在处理奏折吗？” 姑姑终究不再瞒着皇后，将事情说了，道，“此刻，皇上或许已经在华阳宫了。” 皇后嘲讽的笑了一声。 随即又换做了苦涩的神情。 姑姑有些心疼，道，“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歇息吧。” 皇后道，“睡不着。” 不光是今晚，皇帝去秋猎的那几天皇后都睡得不好。 虽说只带了张珍珍，可皇后烦心的还是凤印。 尤其是皇帝对裴兰的偏爱。 今晚，本该要到未央宫的皇帝却选择了却华阳宫。是不是预示着，皇帝已经承认了裴兰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要让裴兰彻底取代她。 这个念头，把谢楚月惊得身体都颤了一下。 那么多年了。 她只在当初和谢琅华争一个位置的时候那么紧张过。 那次她胜利了。 这一次，她也不会输。 皇后顿了顿道，“给我更衣吧。” 姑姑面上一喜，皇后总算是没再执着这件事。可是皇后又补了一句，“把莺歌儿给本宫叫来。” 姑姑讶然，“娘娘，现在这个时辰……” “本宫要听他唱一曲，不然睡不着。” 姑姑不好再说什么。 皇帝刚去秋猎的第一晚，皇后也把莺歌儿叫过来一回。那一晚，皇后完全就在莺歌儿的声音中睡着的。而且睡得格外好。 莺歌儿见皇后睡着了，轻声细语的和姑姑说了话，便默默退下了。 姑姑原先还提心吊胆的，这样看，这莺歌儿还是有分寸的。 可今晚，这个时辰了，皇后怎么还要把莺歌儿叫过来？ 皇后的懿旨不可违，姑姑只好去办了。 谁知道莺歌儿今天玩起了花样。他听了姑姑的话，就断定皇后不高兴，便提出来要给皇后一个惊喜。 姑姑原先是有些迟疑的。后来一想，莺歌儿平日里很有分寸，倒没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他是知道讨皇后欢喜。今晚的皇后肯定格外不高兴，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叫莺歌儿过去。 替皇后考虑，姑姑便同意了莺歌儿的想法。 然后一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由两个人抬着，在静谧的夜里，进了未央宫的宫门。 华阳宫内，皇帝刚刚让裴兰舒服了一场。 帐幔外的宫女忙将打湿的帕子递过去。 一只大手从帐幔伸出来，抓住，收回去。没一会儿又丢出来。 裴兰将中衣穿了，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潮红。整个人也显得格外温柔。 “厨房还热着滋补的汤。皇上这几日在那边消耗比较大，得好好补一补。” 皇帝现在也有欢愉过后的畅快，便调笑道，“朕这三日在外，还不如在你这里消耗的多。” 裴兰嗔道，“皇上真坏。” 皇帝便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裴兰媚眼如丝的看他一眼，然后下了床。 刚出了槅门，林姑姑便到了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裴兰眼尾上扬，露出点得意的神色。 随即她给林姑姑一个眼神，很快又不动神色的端着补汤到了床前。 李定坐在床沿，要接过来。裴兰却避开了，“皇上难得来，让臣妾好好侍奉你。” 皇帝看她烛火下娇艳明媚，有了这个年纪独有的韵味，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这是在埋怨朕来的少了？” 裴兰假意豁达，“皇上日理万机，何况宫里头多得是如花似玉的妹妹，臣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总不能和那些妹妹去争宠。” “朕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性子的，如今倒是修的十分通情达理了。” 裴兰故意睨了他一眼，嗔怨道，“皇上这是在夸臣妾还是说臣妾不好呢？” “自然是夸你。还以为你跟在青芷身边，性子也和她一样呢。” 皇帝看到裴兰就能想到徐青芷，她自然不高兴。仿佛在提醒，裴兰还是徐青芷身边的一个丫鬟。 她心里冷笑，没关系。以后她如果成为皇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提起那件事了。因为没人有敢。 裴兰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递到了皇帝嘴前，“皇上喝汤。” 皇帝垂眼看一眼，张嘴喝下。 裴兰继续喂，随口聊到，“皇上不来，臣妾自然不敢嗔怨，只能在华阳宫一直盼着皇上。臣妾知道皇上迟早能想起臣妾的。这么说来，倒是羡慕起皇后娘娘了。论享受，真是比不上皇后娘娘，毕竟她一直在京都城长大的。” 皇帝不置可否，道，“你要觉得她会玩，也学一学。” 裴兰道，“臣妾又不爱听戏，实在是学不来。” “听戏？” 裴兰意外道，“皇上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听戏？这阵子，教坊司经常被皇后娘娘叫过去唱戏呢。臣妾碰到过一回，别说，那伶人长得可真俊俏。就刚刚，臣妾宫里的人从外面回来，说是看到了皇后娘娘又从教坊司找了伶人过去唱戏。那伶人还是被装在木箱子里抬进去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出戏，得有这样一个出场。” 说完，一口汤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眸光收紧，将裴兰的手腕推开。 这个时辰了。 还鬼鬼祟祟装着木箱子到的未央宫。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别的。 皇帝面色沉冷，吩咐，“给朕更衣，去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