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做梦

不仅是李洵，连着蒋瑛也十分震惊。 因这宅子，李洵特意在市面上找了几个家丁，都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的。 而此时，一个人都瞧不见。可见是已经被控制了。 而跟前的人是有备而来，且是来者不善。 更要命的是，蒋瑛也害怕起来。 是不是如徐青芷所想，徐荣出事了。 李洵一双眸子深如寒潭，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人。 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皆是凉意。 “你为何在此？”李洵的声音更冷。 蒋瑛想，李洵一定想到了和她一样的事情。 杜若晴笑靥如花，“我与殿下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殿下别这般绝情。” “你已嫁作人妇，我与你没什么碰面的道理。”李洵也不与她啰嗦，直接问，“院里的人呢？” 杜若晴听他问起来，便丝毫不慌不忙了。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我里面备了茶，殿下请。” 李洵逡巡她一圈，颀长身躯，直接先进了屋内。 蒋瑛没跟进去。 但杜若晴没在意。 杜若晴抬起皓腕，替他倒了一杯茶，道，“殿下品一品，我特地带过来的。想着殿下一定喜欢。” 李洵哪有喝茶的兴致，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院里的人呢？你若再不说，我亲自去找。” 杜若晴知道他不会唬她，为了留住他，便道，“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告诉你这个院里的人怎么回事。你别仇视我，我是来特意给你传消息的。” “我若不来。你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洵微微皱眉。 杜若晴还是将茶杯递了过去，“殿下用茶。放心，我没放什么药。” 她有把握呢，无需用药。 李洵接了过来，却没喝，“继续说。” 杜若晴道，“我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人，但大约能猜出对你很重要。这里的人已经死了……” 李洵眸光一闪，带着凉意看向杜若晴，更是审视。 杜若晴道，“我可没骗你。人可不是我杀的。我做不出那等事情来。那人看起来就是个练家子，拿着一杆银枪。只是可惜了，他杀错了人。” 她能说出徐荣拿的是一杆银枪，不像是撒谎。 而且杜若晴说得对，她还不至于杀人。毕竟她连徐荣是谁都没搞清楚。 “被谁所杀？” “裴大人。” 杜若晴看了一眼李洵，道，“说来也巧，昨儿个我那公爹请裴大人府上用饭。我便也作陪了。裴大人喝的多了些，回去的时候也有些晚了。我是要回自己府上的，有一段路是同路，正好遇到了有人当街刺杀裴大人。结果，这院子里的那位寡不敌众，被直接斩杀了。” 杜若晴的这番话其实漏洞百出。 当然她说的裴正杀了徐荣的过程或许是真的。 但她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来自这个院子，又知道在这里等着李洵。 这些暂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徐荣死了。 他得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 “如何证明你说的话？” 杜若晴笑了笑，“我没骗你的必要。我知道他的尸体在那里。尸体骗不了人。我猜测你与他关系匪浅，也不想他暴尸荒野吧？说不定裴大人不解气，还要将他挫骨扬灰呢。” 杜若晴故意把情形说的严重些，就是要拿捏住李洵。 她觉得自己运气是好的。 前几天在睿王府见到了徐青芷鬼鬼祟祟到了那边，睿王爷竟也瞒着，连李蔓都没说。杜若晴就觉得十分可疑。于是她找了人盯着睿王府。 她在睿王府也住了好些年，总有几个耳目。于是就盯到了徐荣离开睿王府的事情，自然而然跟到了这座院子。又发现李洵连着来了好几日。 那就不用怀疑了，李洵和这个院子里的人关系匪浅。 她当然不知道徐荣和裴正之间的关系，以她的能力，还差不到徐荣的身份。只是她盯住了这个院子，就相当于盯住了徐荣。随着徐荣出门，她的人也跟了上去。 结果就目睹了徐荣去刺杀裴正，但裴正身边高手如云，徐荣就直接被斩杀了。 裴正的做法也很奇怪，这场刺杀，他尽力把影响降到了最低。安静的把尸体处理了，街上就算有点血迹，也叫人迅速清理了。可见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场刺杀。 但这个与杜若晴无关。 杜若晴也没骗李洵，她的确知道如今徐荣的尸首在哪里。 李洵知道杜若晴断不会好端端的告诉他想知道的，问，“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素来简单，你应该明白。” 李洵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要的自然是他。 李洵却笑了，“如今你是裴家的儿媳妇，竟还与我说这样的话？” “我为何不能说？只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在外寻欢作乐，就不许我们女人也取悦自己？” 杜若晴想法是完全不同了。 她办了几次宴会，又参加了几次。那些嫁人的新妇与她便无话不谈了。 这也是从那些人学来的。他们其中也有夫妻不和谐的，尤其是那方面。有胆大的，便也在外宅找一个，快活的很。 杜若晴都被震惊碎了，原来女人还可以这样。 男人做的事情，他们也能做。 只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得确定不会败露。最好是能抓住男人的把柄，叫他不敢说。 现如今，李洵的要害不就被杜若晴给抓住了吗？ “我的要求不算高。只与你春风一度，日后见了面，殿下不给我好脸也没所谓。” 杜若晴想，古人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原不止说的是男的。 也可以说女郎。 萧霖在那方面倒是能取悦她，只她心里一直想着李洵。做梦都梦到过，若是能与他有那么一次，估计是这世上最令她快活的事情了。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了，她当然要尝尝这滋味。满足了这个念想，她不知道要开心多久。 杜若晴的话也让李洵震惊。 她以前还算矜持，如今嫁做人妇之后，竟变得这般不知羞耻了。 杜若晴道，“殿下既然这般犹豫不定，可见那人与殿下关系一般。既如此，便叫野狗咬了尸体吧。” 说着，便要起身了。 欲擒故纵，她也会的。 余光瞧了一眼李洵，他终究是没做住。 手指暗地里搓了搓，犹豫道，“县主给我些时间去沐浴更衣，我有些洁癖。” 意思是不仅他去洗，她也得洗。 如今她爱慕的人已经在跟前了，且接下来还能与他有鱼水之欢，便是想想，内心就荡漾的不行。杜若晴便冲昏了头脑了，其他什么都没去想。 不曾去想，这或许是李洵在拖延时间呢。 两个人分开去沐浴了。 李洵特意又拖延了一会儿时间。 杜若晴因为激动，洗的很快。 她穿了小衣，外面时间粉色的透明的外衫。隐隐绰绰的能看到身上雪白的肌肤。她特意准备的。原不是为了李洵。 只是听那些新妇说，寝房内搞些花样，会让这种事情更有乐趣。她红着脸问哪些花样，那些新妇便与她说了。 还有些辅助的器具。但她觉得与李洵是用不上的。 她坐在床前等着，心情越发的激动。一会儿李洵定是穿着中衣过来，便能一睹他最私密的身体。 李洵终将会属于她，哪怕只是春风一度。 脸不自觉的红了。 因为高兴和躁动。 —— 裴兰端了一碗参汤给了裴正。 裴正脸色很不好，一筹莫展。 接了参汤，也没顾上喝。 裴兰劝道，“爹，你喝一些。这两日是不是就要动身了？你这一走，女儿也没法尽孝了。” 裴兰说着话，压了压眼角。 裴正看她一眼，心软一下，端起参汤一口饮尽。一手掌着碗搁下，道，“你在这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了。上次的事情现在听你说起来，也是触目惊心。好在皇上分得清孰轻孰重……像这种事情，你日后要更加谨慎才是。” 不是劝她不要再鲁莽，而是劝她谨慎，可见他们父女两个所求是一样的。 裴正看了看裴兰身侧。 裴兰道，“林姑姑是我心腹，其他人都已经支开了。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裴正便道，“宫里头爹就不再安排人了。那些人都是精挑细选才选进宫，动用了不少关系。如今我在宫外给你安排了一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你若要做什么，便出宫去找他们。只是有了上次，皇上怕是不会再多给你机会。所以有些事情，就要一击毙命，若不然就只能引火自焚了。” 裴兰严肃的点点头，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切都在为自己谋划。 随即又说到了昨晚的刺杀的事情，她忍不住再问了一遍，“爹，你真的没受伤吧？可别骗我。” “你爹大大小小的仗不知道打过多少回了。那个老东西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没料到他竟敢当街刺杀。真是活腻了。” “死了就死了，不值一提。原来他一路跟着爹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裴正捋了一下胡须，道，“一路上我身边人多，他的确不好动手。但他这次过来，肯定不止为了杀我这么简单。这些天，我的人一直在找他，却没找到。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昨晚有人出来帮了忙，好在我带的人都是高手。他们见形势不对，立刻就撤了。这些人，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谁。” “是不是徐青芷或者九皇子？” 裴正摇头，“我第一想法也是他们。但徐青芷和九皇子没那个势力。” 裴兰点头，“也是。人被禁足了。何况我知道她，她从不屑培养什么人来做这种事情。更何况，是他们徐家人，不至于打不过就跑了，连尸首都不要。” 裴兰分析到了要害，裴正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有另一股势力在帮助徐荣。那么那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呢？徐荣会不会和他联系了，告诉了什么邓州的事情？” 不过裴正是有信心的，他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没有把柄落在别人身上。 可怕的只是除了徐荣之外，有人也在盯着他。敌在暗，他在明，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过两日就走了，你在这里一切要小心。” “爹也小心，徐家人那边不如……” “没事。如今都是些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浪花来。现在爹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坐上那个位置。” 裴兰想，她又如何不想。 此时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也不大高兴。 昨晚的刺杀行动她已经知道了。好在她的人全身而退，没让裴正找到什么线索。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猜到是她了。 皇后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道，“这个徐荣真是个莽夫。本宫已经帮他到这个程度，他竟做出自己去刺杀裴正这等愚蠢的行为，真是有勇无谋。” 皇后的目标已经不在裴兰，而在裴正。 她不信裴正远在邓州沟子能干净，所以她特意找了人去邓州。只是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徐家人和裴正的关系吸引了皇后的注意。 她的人从邓州一路护着徐荣到了京都城。甚至还出面救了他，把他安排到了睿王府来确保他的安全。 她想的最好的结果，徐荣和徐青芷能联手。哪怕是徐荣自己出面，能在皇帝跟前参裴正一本。哪知道，徐荣和她一样也手上什么也没有。甚至也撇开了徐青芷和李洵。自己赔了一条命，什么都没做成。 姑姑奉上热茶，“好在是没牵扯到皇后娘娘。” 皇后端了茶盏，道，“邓州那边不能放松，要是能找到证据，裴正一倒台，裴兰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姑姑道，“证据可以再找。可是有些传言也可以利用。比如贤妃娘娘的父亲是被裴大人所害。” “你想让贤妃动手？可她如今还在雪阳宫禁足，能做什么？” “贤妃娘娘不能做什么，但九殿下可以。年轻人，血气方刚，要替自己的外公报仇，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将茶杯递到唇边啜了一口，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