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男德

天亮了，蒋瑛醒过来，发现身边没人。 摸一摸身侧，发现是凉的。可见李洵起来很久了。 昨晚被李洵折腾的久，又是睡在久违的怀抱之间，她睡得就格外沉。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她这三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了。所以李洵离开她一点也没察觉。 不过她发现，被子上盖着他的那件披风。 倒不是怕她冷，而是想让她能闻到他的气息，让她醒过来也不必惊慌什么。 蒋瑛将披风拉近，拥在怀里，又睡了片刻，这才起身。 正穿衣服呢，听到外面有声音。 “蒋公公尚未起身？” “并没有。” “好，将这鱼和蟹处理了。” “好的，王爷。” “备热水。” 没片刻，槅门便开了。 蒋瑛故意假装睡着，眯着一条缝悄悄去看。 李洵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但又没靠近。 然后转过身，便取了衣裳，大约要去洗澡。 他也没避着蒋瑛，便径自将衣衫脱了。 蒋瑛眼缝越整越大，最后干脆堂而皇之的去看。 这还是头一次，这样直观的去看他全身。 啧啧，人精装了，果然是不一样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后背肌肤线条也是格外迷人。 只不能细看。 因抓痕比较多。 李洵正要去净房，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不安分的小爪子就沿着他的胸膛缓慢的抚摸。 李洵垂眼，失笑，将她的手拿开，“身上味道重，我去洗洗。” “我的吗？” 一问出口，脸便红了。 李洵笑问，“你闻着是你的吗？” “没有没有，我瞎说的。” 说完便要缩回手，觉得丢人想躲起来。 李洵乐不可支，想抬手去捏她的脸，又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便作罢了。 “我很快好。” 说罢，便进了净房。 等洗完出来，便十分干净清爽。 见衣裳已经被蒋瑛整理好了。 他走过去，捉了她的手。 蒋瑛问，“怎么都是腥味，你大早上下海捕鱼去啦？” 本是一句玩笑话，见李洵盯着她。蒋瑛惊了一下，“还真是？你竟会捕鱼？” “你不是一直想吃这些？虽说在城内吃过，但我亲自捕来的，想必不一般。” 蒋瑛伸臂环住他，“你没必要这样的。你公务繁忙。” 李洵道，“偶尔出海，看到渔民撒网捕鱼，身边的妻子陪伴在侧，卖一部分，留一部分，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这平凡的欢乐，我也想感受一下。” 蒋瑛撇嘴，“那可惜了。你应该把我叫起来的，我很想看看你捕鱼的样子呢。” 她的手指往他腰上一按，“你现在腰这么有力，一定捕到了不少吧？” 李洵将她一拉，便搂入怀中，眼中带着热度，“阿瑛，不要诱惑我。” “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蒋瑛笑着亲了他一下，“我对你也没有啊，多好。” 很想将她再次揉进身体，不过知道不可能。一会儿带了渔民捕来的鱼，他们就该返航了。 没多久，便有人将现成的海蟹和海鱼端了过来。 “好香。不过早上就吃这个，会不会奢侈了一点。” “这边是这样的。海鲜鲜而不腻，配上热粥，味道也是一绝。” 李洵说着，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白粥。 蒋瑛饿极了，吃了个干净。 等收拾好，李洵叫蒋瑛等着他，他去巡视了一圈防务，这边船只也装运的差不多，他便登船，带着蒋瑛回去了。 “真想有机会还能再回来。这个岛，与世隔绝，隔绝了喧嚣，隔绝了一切的勾心斗角，让人觉得安心。” “会有的。” 下午，蒋瑛和李洵回到了王府。 芸娘迎过来道，“有位段大人，急得不行，一直在府上等着呢。说是蒋公公的人。” 蒋瑛偏头去看李洵，隐隐有质问的意味。 怎么他没通知段毅吗？ 李洵面不改色，道，“急什么急？本王还能把你吃了？” 蒋瑛暗地里哼哼一声，可不是吃干抹净了么。 瞪他一眼，也不和他说话了。只还是出于礼节，和芸娘表示了谢意，便直奔花厅去了。 段毅果然在。 段毅见到蒋瑛，略有激动的站起身，瞧见了身后的李洵，便又行了礼。 “王爷，徐少爷在水榭等着你呢。大概是这两日遇到不懂得了，抓耳挠腮。对了，堂舅爷也有一些事情要找你，此刻也在水榭那边。” “我这就去。” 拢了拢衣袖便要走，芸娘跟在身后，问道，“王爷可要沐浴换身衣裳？出海一趟，身上难免带了腥味。” “不忙。”李洵便说边走了。 李洵一走，蒋瑛才和段毅说话，“这一日你们如何？” 段毅道，“一切都好。你出海了？” “嗯，见识了不少。” 蒋瑛便同段毅说起来出海的所见所闻。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起话的时候，春风拂面，笑容洋溢。 段毅盯着她看，被她欢快的情绪感染一丝，只突然发现了脖颈处的一点粉红。 其实那里已经极为隐蔽了，领子盖得严实。只是她说话时，扭动脖子的瞬间，被捕捉到了。 一扭回去，便又看不见了。 瞬间便明白了蒋瑛会如此欢快的缘由。 因为李洵。 “嗯？” 蒋瑛不解看向段毅，“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段毅回过神来，“什么？” “我问你，喜不喜欢这里？若是叫你留下，你觉得如何？” “我不想。” 段毅回答的干脆利落。 快速的成都超乎了蒋瑛的想象。蒋瑛愣了愣。虽然不算是什么违背她的命令，但也的确是头一次段毅直接否定她的提议。 她随即道，“这里其实挺好的，安逸，环境也不错。” “你也留下？” 蒋瑛张了张嘴，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奉了圣旨过来的。” “那我也不留下。你身边需要有个人替你办事。旁人你能放心吗？” 蒋瑛吸了口气，道，“其实……” 段毅义正言辞道，“我这辈子的命是你的，你在哪，我在哪。” 蒋瑛见他那般神情，知道劝不动。 她扶额叹息一声，“随便吧。我得去歇一会儿，累得慌。我告诉你，我第一次坐哪种船，竟没晕没吐，已经很厉害了。只还是不习惯，一夜没睡好。你若没事，便回去吧。看紧底下的人，他们京都城来的，总会带些天子脚下来的习性，别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你们去哪吃喝玩乐我不管，不能给我惹事。” “好。” 蒋瑛回厢房又补了个觉。 醒过来，天色都已经晚了。 蒋瑛揉了揉眼睛，起身，稍稍擦了把脸。 拉开门，便见到有下人在守着。 “蒋公公醒了？王爷吩咐，若蒋公公醒了，请你移步水榭处。” “王爷找我有事吗？” 下人道，“说是在那里用饭。” “哦。你们王爷平时都在那里用饭？” “除非是外出，偶尔也会和小少爷在花厅用。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在水榭处。” 蒋瑛唇角有些压不住。 看来没骗她。竟还随时为她守着男德。 “我们过去吧。” 下人带路，将她带到了水榭处。 她记路的本事还可以，先前就去过一回，其实记住了。王府比起皇宫来说，还是小儿科的。 还没到水榭的时候，就瞧见了芸娘和康儿。 蒋瑛停下来，等人走的近些，行了礼。 芸娘道，“康儿喜欢缠着他爹爹，可惜王爷公务缠身，没时间。” 蒋瑛如今得知康儿是屏儿的孩子，一来多了怜悯，二来也多了几分喜欢。 她对着康儿一笑，道，“康儿男子汉，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怪罪爹爹吧？” 康儿小小个子，扬起下巴，“当然不会。爹爹厉害。康儿喜欢。” 蒋瑛失笑。 芸娘揉了揉康儿的脑袋，“晚上叫爹爹来陪我们睡好不好？让康儿睡中间，爹娘睡两边好不好？” 康儿脆生生的声音，“好。” “你是去找王爷有事吗？” 蒋瑛嗯一声，却也不解释。 “那蒋公公快去吧。” “奴才先告辞。” 蒋瑛继续沿着曲廊往前走。 身后芸娘站在原地看了她片刻，直到康儿拽了拽她的衣袖，“娘，康儿饿了。” 芸娘没耐心道，“知道了。方才在你爹那里怎么没听你说？” 康儿嘴瘪起来。 芸娘拉着他要走，另一头，两个丫鬟有说有笑的，是奔着水榭处去的。怀里抱着衣裳，都是干净的，给李洵送去的。 芸娘本没在意。却听两个丫鬟说道，“王爷平日沐浴都不叫人近身伺候，我几次偷偷想去看，都忍住了。” 另一个打趣道，“你不要命了。若叫王妃知道，有你好受的。” 丫鬟撒娇，“可是王爷那样仙君般的人物，你难道不想看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秀色可餐。” “不害臊！”丫鬟捂嘴笑。 “你就是假正经。我告诉你，今日王爷沐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提前进去了一会儿，王爷正穿衣。我可是看到王爷的身体了。” 丫鬟忙推搡她几下，“快说说，好看吗？是不是特别白？” “那是。不过……”丫鬟顿了顿才道，“背上不少抓痕，新鲜的很，就像是昨日才造成的。” “这谁敢挠王爷啊？” “那就不知道了。” 丫鬟道，“快把衣服送过去，再好好和我说说你还看到了什么？晚上你做梦都能笑醒了吧。” 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丫鬟不懂。 芸娘却懂。 她也没有历过男女之事。可是皇帝当初把他们几个人要了。家中爹娘便以为是要入宫为妃了。急急忙忙请了嬷嬷去教授了男女之事。 当时听得面红耳赤，还被母亲给数落了，“好好听着，日后受益匪浅。这件事上不能叫男人满意，以后有的苦头吃。” 这才又用心记。 记得嬷嬷便说过过程中若是有些受不住，便是挠了男人的身体，也是无妨的。有时候的一些痛感，反而能给对方更大的刺激，所以不必拘谨，随心就行。 李洵是正常的男人。 他更是王爷。 谁敢去抓他的背。 书房内，李洵正和徐进说话。 徐琪用过饭已经先回屋了。 “堂舅，这是宫里来的蒋瑛。” “蒋公公好。” “徐大人好。” 徐进笑道，“叫大人不合适，我也没一官半职。” “徐大人在王爷身边做事，是他左膀右臂，叫声大人并不为过。” 徐进笑笑，道，“既然王爷有事，那我也先告辞了。” “徐大人不留下吃……” 本是要客气一声留徐进在这里吃饭，谁知道敏锐的察觉到李洵的眼神压过来。蒋瑛最后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饭字都没说出口。 徐进道，“家里还等着回去吃，就不留了。” “哦，好。” 徐进朝李洵颔首一下，这才走了。 “这个堂舅便是四叔公的儿子？” 李洵点头，“他有四叔公指点，再加上本就有豪情壮志。只无奈当时被裴正构陷，一条腿残了。但他对邓州事务都很熟悉，帮了我不少。” 蒋瑛道，“瞧着精气神很好，颇有些四叔公的风范。” 丫鬟将李洵的衣裳送过来，李洵吩咐传了饭菜。 等吃完，李洵牵了她的手进了他的卧房，又将那木匣子拿出来了。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男娃娃，女娃娃。 三年，三对，都是给她的生辰礼物。 是他一刀一刀亲手刻的。 “这里不见下雪，只是想着往年京都城大概何时会下雪，便在那段时日就开始雕刻。” “不好看。”蒋瑛故意撇嘴，拿起一个男娃娃举到李洵脸边，“你可是天底下最俊美的人了，这还不及你万分之一呢。还是真人养眼。” 李洵笑着去捏了捏她的脸，“可别拿宫里那一套来对我。好好说话。” “说的就是实话。” 蒋瑛说着拿起一对。 一男一女，面对面，嘴对嘴。 她看着傻呵呵的笑。 李洵则是痴痴望着她。 “阿瑛，留下来。” 蒋瑛神色收敛，转头看向他道，“不提这个好不好？” “你，不信我有这个能力？” 蒋瑛道，“两码事。你这人，非要在这么高兴的时候说这个。我明明快感动哭了呢。” 李洵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