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烧纸钱

我在小贩摊上买了不少纸钱跟宝烛，甚至连火盆也在他这儿买的。 期间我询问了一下，为何这里的人都这么奇怪，一边的人正热火朝天吃喝玩乐，另一边人就哭丧着脸烧着纸钱。 “嗐，小哥你是外地人吧，咱这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夜生活很丰富，去年本市的报纸说咱市的那个……叫啥GDP的东西，反正就是钱，光咱这儿夜生活可占了大额。” 听着小贩的解释，我仍旧不解道：“跟这儿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啦，赚钱嘛，总不能为了清明，整两天啥也不干吧？那得损失多少银子啊，所以大家都不忌讳，习惯了就好，没准那些亡者就爱这热闹劲，毕竟下头可冷清着呢。” 小贩一边会我打包好我要的东西，一边嘴里喃喃跟我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那些逛夜市的人，竟然不觉得这一幕诡异，反而都习以为常了，敢情是你们年年都这样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每一个地方还真是有每个地方的习俗哈。 “行了，不用包了，我就在这儿直接烧。”我看着他不断打包成一捆一捆纸钱，抬手阻拦道。 “在这儿烧啊？”小贩一脸诧异，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 “嗯。”我应了一声，点点头，接过一捆纸钱还有火盆。 紧接着，在他小摊一旁的空位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可是瞧着我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我在想自己该如何烧给想要祭奠的人呢？ 李儒湘眼眸也闪烁不知所措的神色，显然她也不懂这里的门道。 小贩看出了我的窘境，得意地拍着那他干瘪的胸膛道：“小哥，这事我在行啊，我会，我会教您。” 他从一堆黄纸中抽出一张，同时在摊子上拿出一支笔道：“您在纸上写下要祭奠之人的姓名还有生辰八字以及籍贯，扔进火盆的最底处即刻烧火就行。”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笔，心中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小时候清明时节，看到爷爷在黄纸上写写画画再丢人火盆中。” 原来咱这一带是这么个风俗。 说实话还真有点惭愧，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是最懂这些学问的才对，现在莫名有点摸瞎了。 “可是不知道那人的生辰咋办？”我蹲下身子，摆好火盆，刚提起笔才想到了关键问题。 “没事，您写就行，尽可能把对方信息写详细些，主要是防孤魂野鬼抢祭品。只要写出的信息能分辨出亡者，野鬼见有主就不敢抢了。”小贩继续解释道。 “还有这个道理……”我脸微微抽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哥们为了做生意搁这胡扯呢。 “我太奶告诉我的，她今年九十多了，啥都懂，准没错的。”小贩极力地说道。 不过当下也没办法，只好这么做了。 我在纸上写着：柳智，湘西柳家赶尸人。 写完便丢进火盆中，燃起火来，一点一点丢进纸钱元宝，李儒湘见状，也帮忙拿起一些黄纸扔进火盆中燃烧。 “柳智兄弟，现在烧给你的，是你在庞老板那里的报酬，还有你剩下的一些钱财，现在通通都烧给你，希望你来世能好好做人，不再遇上什么狗屁仙家吧。” 看着火盆缓缓飘起的浓烟，我心中如释重负，算是了去自己一桩心事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柳智跟我挺像的，同样是来自于修行世家，同样是遭遇古怪之物缠身，只不过他的结局让人唏嘘。 若非如此，或许我俩的性格确实能当上很好的朋友。 一张张黄纸随着火焰的燃烧，逐渐化为一缕黑色灰烬，乘着白烟热气扶摇直上，将停滞在天空中的乌鸦赶走。 我神色略显凝重，看着这一切。 一阵莫名的阴风吹过掠过我的身旁，些许烟灰吹进我的眼眸，让我有点睁不开眼。 我隐约看见灰烬在面前打了一个漩涡，像是对我的某种回应。 我看着逐渐消失的漩涡，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将最后一叠黄纸扔进火盆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起身离去。 “走吧，吃点东西去。” 离开那条诡异的街道，重新回到充满烟火气的夜市当中。 李儒湘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相公，那柳智对你这般，你为何还对他如此以德报怨？” “也不是以德报怨吧，我只是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毕竟他不是成心与我作对的。” 到江南以后，我还想着根据他的遗愿，去一趟湘西柳家呢。 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一处客人寥寥的烧烤摊前，随意地点了几样菜品。 瞧见一旁有个便利店，便过去买了不少猫罐头。 由于客人比较稀少，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 我浅尝了一口烤串，瞬间也就突然明白了，这家烧烤摊为何不像其他摊子那般顾客盈门，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我简单吃了几口，便没胃口，黄三倒不嫌弃，躲在桌子底下接过我递来的所有烤串。 小黑猫看着黄三吃得津津有味，舔了舔自己的舌苔，接着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猫好像不能吃吧……即便你是异兽，我可不想把你养死了。”我将小黑猫抱在怀里，痴痴地望着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望着对面闪耀的霓虹灯牌，其上栖息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它静静地站立着，黑亮的羽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它那小小的脑袋不时转动一下，黑豆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偶尔，它会微微抖动一下翅膀，却又并未飞走。 我骤然察觉到异样，精神猛然为之一振，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霓虹灯下。 一个银发男子安坐在对面的烧烤摊前，脊背朝着我们。 恰在我觉察到他的那一刹那，银发男子缓缓地侧过脑袋，朝后望来。 隐约透过人群来回穿行所透出的狭小缝隙，我瞧见那银发男子，竟生着一只狭长的狐狸眼，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隐隐透着几分神秘且危险的气息。 一股无形的威压，洞穿人群，直直朝我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