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纸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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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过纸风车吗,那种固定在竹竿上、拿在手里奔跑就会随风转动的纸风车?如果有,那它肯定给你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对我来说,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周末晚上,一推开家门,我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纸风车。顿时,我的心凉了半截——看来,那个“人”又来了。
看着脸色发白的我,一旁的高什面露恐惧,却故作掩饰地说:“刘楠,你叠了这么多纸风车,还蛮好玩儿的。”
我咽了口唾沫,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这些都不是我叠的,而是那个"人"叠的。”
“你别吓我啊,你家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吗?”高什疑惑地问道。
“不信?我带你去看。”我冷笑一声,拽着高什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我的卧室门口。我缓缓地将卧室门推开一条缝儿,示意高什过来看。
高什虽然害怕,但此刻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便用畏怯的目光盯着门缝看。
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也把脑袋探向了门缝。
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地上放着一排叠好的纸风车,衣柜大开,那个小男孩正背对着我坐在衣柜里。它撕下一张张白纸,叠成了一个个纸风车。
“看见了吗?”我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个小男孩,“它经常出现在我家里,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就看到它坐在衣柜里叠纸风车,那种感觉……”
“啊!”高什始料未及地叫了一声,又立刻捂住了嘴。
我转过头,居然看到它慢慢地转过脑袋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起来。因为,它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背对着我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它的正脸。
这时,它的脸完全转了过来,但我还是没有看清它的长相。它的脸上盖着一张烧过的纸,纸上有两个洞,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球正盯着我。
我头皮一麻,立刻把视线移开。这时,它把脑袋垂了下去,背对着我和高什,移到床头的窗帘后面躲了起来。随即,它从窗帘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打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吹来,窗帘被风吹了起来,等再次平复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
“它走了。”我长出一口气,想起过往忍受的种种恐惧,不禁鼻头一酸,大声哭了出来。
打我上高中起,它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记得那次,我半夜醒来,看到它居然坐在我的柜子里。衣柜的门大开,它手里叠着纸风车,那种纸张的寒窣脆响,成了我最害怕的声音。
后来,它接二连三地又出现了,不是在半夜里,就是晚上我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换了几回房子,搬了几次家,甚至还找过法师对付它,但都无济于事。
“别太伤心了,我理解你。”高什安慰痛哭流涕的我,说,“或许我有办法帮你摆脱它。”
“什么?”我一惊。
“你有没有发现,它的眼神中有一种深深的孤独。它之所以经常出现在你的房间里,其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和关心。但同时它又非常自卑,不敢主动告诉你,才用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它纠缠我很久了,但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一个捉鬼师曾对我说过:“捉鬼师的法术只能对付害人的恶鬼,对于没有害人之心的鬼根本不起作用。”既然它的目的不是害我,那就是另有原因了。
“如今之计,只要能打开它的心结,让它不再感到自卑,就可以顺利地让它离开你了。”说完,高什便告诉了我他的推测。
虽然它是鬼,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所以,当它死了以后,自然不可能像成人一样,很快地融入鬼的世界。反而,它会对自己是鬼的事实产生抗拒,从而产生恐惧,所以才会一直纠缠着我。但因为自卑自己是鬼,它才不敢和我直面相对。它每次只背对着我出现,目的就是让自己身处于活人的世界里,从而淡忘自己是鬼的事实。所以说,只要我们试着让它摆脱这种困境,它或许就会离开我了。
“具体要怎么做?”我认为高什的办法靠谱,便抓着他的胳膊问。
“等它再次出现,你就知道了。”高什卖起了关子。
我按捺住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终于盼来了它再次出现。
按照事先的约定,高什将手里那袋用符水泡过的零食,一块一块地从卧室门口放到了楼道里。
果然,它被吸引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朝零食走了过去。
“有戏。”看它的兴趣被勾起来了,我和高什很顺利地用剩余的零食,将它引到了我家楼下。这时,我激动地问:“接下来怎么做?”
高什抬起头,朝那边玩溜溜梯的一群小孩努了努嘴。我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了,暗叹
高什果然聪明非凡。什么方式能让一个孩子忘记自卑?当然是让它回到同龄人的世界啊!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把它一直引到了那群孩子当中。接着,我和高
什敛声屏气地在一旁观察着它。它先是背对着玩耍着的孩子们,然后慢慢地转过身体来,低着头站在大家面前。孩子们一个一个地爬上爬梯,从另一头的溜溜梯滑了下来。看着看着,它竟然跟在孩子们的身后,也玩了起来。
虽然它的脸上依然盖着那张烧过的纸,但我猜测它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愉快的。
我和高什又呆了半个小时,看到它完全融入孩子们当中,便放下心,一起来到附近的酒馆。
“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帮我解除了我的心头大患。”我举起啤酒,激动地说。
高什挥了挥手,将瓶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客气。以后它不会来找你了。”
听他这么说,我放下啤酒瓶,犹豫地说道:“我是解脱了,可那些孩子,会不会被它……”
“也是。”高什打断我,说,“要不等会儿去看看?”
“行。”我将瓶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夜空下,我和高什酒气熏熏地回到了原地。刚到那里,我们就听到一阵骚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心里一惊,喊道:“出事了,快走!”
跑到那里,只见一个妇女跪在地上,对着溜溜梯大声哭着:“求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吧!”
看到我和高什,那个头发凌乱、涕泗横流的女人爬了过来,撕扯着我们俩哭嚎着:“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我后背一凉,抬起头朝溜溜梯看去。眼前的场景,让我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一个小女生居然无任何着力点横空倒立着,脑袋正对着地上一块凸起的水泥块。
小女孩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大声喊着:“放开我,你快放我下来!”“糟了!它这是喜欢小女孩,想要把它摔在地上,和它一样变成鬼做它的玩伴!”我紧张地对高什说。
“你想清楚,只要你救了小女孩,以后你还是会被它纠缠的!”
“我知道。”虽然,此时此刻我也想一走了之,但当我看到哭泣着的小女孩和她妈妈时,心立刻就软了。
突然,小女孩又往下坠了一截,手里的纸风车掉到了地上。
“小心!”我大喊着,冲过去救小女孩。
但没想到小女孩晃动了一下,突然被抛向了一边闪着幽光的水泥地面。
“啊……”小女孩的妈妈撕心裂肺的叫声爆炸般响起。
晚了,我救不了她了!我愧疚地掩住双目,脑袋里浮现出了小女孩被摔死的场景。
这时我听到“砰”地一声,猛地看去,见高什趴在地上,躺在他身上的,是死里逃生的小女孩。
关键时刻,高什救了她。
“哥们儿,好样的!”我对他说。
我让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孩子立刻离开,并劝她们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等她们安全离开了,我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快看!”高什猛转过身去,拽着我,颤颤巍巍地说。
“什么呀?”我一抬头,看到它站在溜溜梯上面,手里的纸风车被它捏成了碎片。
我死也忘不了那一幕,尤其是那张纸后它那双怨毒的、正死死盯着我们的眼睛。
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这下彻底得罪它了,我完了!”
事情总是充满了意外,当我如死尸般躺在家里,等它来报复我的时候,它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从恐惧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趁着假期去外地旅游。
那天,我心情愉悦地在沙滩上沐浴着阳光时,电话响了起来。等我接完电话后,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三十几度的气温下,我感觉快要冻住了。
电话是高什的女友肖舒怡打来的,她哭着说:“刘楠,你快回来吧,高什快要死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再听她说什么。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它没再来纠缠我,肯定是去纠缠高什了?高什为了救我反而害了自己,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一生都会不安的。
我坐当晚的航班,连夜赶往高什家。一敲开高什家的门,我便看到了满脸恐惧的肖舒怡。她掩面哭泣:“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后背一麻,赶紧走进了卧室。
我看到整个身子都钻进被窝、不停颤抖的高什,哽咽地说:“高什,我是刘楠,我来看你了!”
高什缓缓地将脑袋探了出来。几日未见,高什憔悴得都没人样了。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瞪向门口,用嘶哑的嗓音喊道:“你快看,它又来了,正站在门口!”
我朝门口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高什突然哭了起来,并拿出一叠纸钱开始叠纸风车。他一边忙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它说我做的纸风车不合格,让我重新做,直到它满意为止。”
我再往地上一看,全是叠好的纸风车,和那时它叠的一模一样。
我看高什的情况不对劲儿,便和肖舒怡将他送到了医院。等他稍稍恢复了一些后,我才向他询问我离开后的情况。
自从高什救下那个小女孩后,他心里就直犯嘀咕,想自己这下可得罪了它,肯定会遭到它的报复。
果不其然,它真的找上门了。那晚,高什被一阵异样的响动吵醒。那声音就像人被卡住喉咙而发出的嘶哑叫声。高什睁开眼睛,看到它居然在门框上吊着,舌头伸到了下巴下面,四肢不停地挣扎着,手指在门上抠下深深的痕迹。
次日晚上,它躲在窗帘里,时不时地探出脑袋偷看高什。第三晚,它躺在床下,伸出苍白的手臂搭在床沿上。
“其实你每晚见到一个鬼重复出现的动作是不会害怕的,但如果每晚它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出现,那会让你恐惧到极点。”高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没过多久,高什就支撑不住了。高什乞求只它要不再骚扰自己,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它没有说话,而是在高什面前放了一叠纸钱。高什明白,它是让自己给它叠纸风车,直到让它满意为止。
“我真是受不了了,这简直比死还难受。”高什掩面痛哭起来。
我劝他想开点儿,安抚他睡下,然后走出了病房。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我走到一处平时病人用来散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许多孩子正在我眼前嬉戏打闹,看着天真无邪的他们,我心里很平静。
可是,我突然瞥见他们手里都拿着纸风车。大家排成一排,一只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一只手举着纸风车,弓腰低头往前走,嘴里还不停地喊道:“快出来,快出来……”
这时,一个护士神色慌张地冲了过来:“快把纸风车扔了,去找你们家大人。怎么没人管啊……”护士立刻驱散了他们。
另一个护士也赶过来,用异样的眼神瞟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说:
“真够邪门儿的!自打那年那个小孩儿摔死了以后,动不动就有小孩儿拿着纸风车玩儿,也不知道他们手里的纸风车是从哪儿来的。”
“别说了,我现在看见这个鬼东西心里就犯怵。”说着,那个护士就把从孩子手里收来的纸风车扔进了垃圾桶。
护士们的话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在我记忆深处,有一幅模糊的画面:我躺在床上,看到楼道里有个小男孩跑来跑去。最后他跑到我的床边,哭着说他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问我知不知道他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孩儿的右手一直垂着,手里就拿着一个纸风车。
“我有办法了!”我大喊着,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医院楼里。
护士被我撞到墙上,骂道:“神经病!“
第四章被丢失的孩子
我跑进医院,询问医护人员并查阅相关的档案资料,查到几年前的确出过这样一起事故:医院的一个患者意外坠楼。
那个患者名叫江胜南,是一个癌症晚期的孩童。当时,出了事故后,江胜南的父母就凭空消失了。医院的人猜测:死者的父母可能是看自己的孩子没救了,为了逃避所欠医院的巨额医药费,便扔下孩子逃跑了。
这时,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初三那年,我一度由于学习任务过重,精神压力过大,而导致身体亏损,住进了医院。我当时所住的医院正是这一家。
在我回忆里的那间屋子和走廊,以及那个询问父母的孩子,就是发生在这家医院病房里面的事。现在我可以确定,那个寻找父母的小男孩,就是江胜南的鬼魂。
我捋了捋整件事的前后关系:江胜南摔死后找不到父母,却阴差阳错地缠上了住在医院的我。后来在我家时常出现的那个鬼就是江胜南,只是它一直蒙着脸,我没有发现而已。
可又一个疑问出现:它为什么会纠缠上我,而不是别人呢?
我躺在高什的床边,想了很久。意识渐渐地越来越模糊,等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雾气弥漫的山林中,而江胜南正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我害怕极了,大喊:“你走开!”我朝另一边跑去,可它穷追不舍。我跑着跑着居然跑到了悬崖边,而我的一只脚已经踩空了。
“楠楠!”我听见妈妈叫了我一声。我猛然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想到了!”我大喊着叫醒高什,把这几天我推测出的东西都告诉了他。
“你的意思是,江胜南之所以纠缠你,是因为它认为是你抢走了它的父母?
“没错!一般父母都只叫自己孩子小名,我父母管我叫楠楠,而江胜南的父母也管它叫南南。"楠"和"南"谐音,所以江胜南误认为我父母在叫它,才误把我父母当成了它的父母。同时,它认为是我抢走了它的父母,所以一直纠缠着我。”我顿了顿,又说,“这在大人来看是很难想象得到的,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却是不难理解的。”
高什激动地跳了起来,拍手说道:“这么说,它之所以会孤独、自卑,是因为觉得它的父母不要它了!”
“没错。只要我们替它找到它生前的父母,就可以摆脱它了。”
几天后,我查阅当年江胜南父母所办的住院手续,却没有查到一点儿有用的资料,线索一下子就断了。茫茫人海,我到哪里才能查到它父母的踪迹啊?
正当我陷入这种困境的时候,高什突然说:“你说我们能不能在江胜南的遗体上查到点儿什么?”
我摆了摆手,说:“不可能。医院里的人肯定查过,要有线索,江胜南的父母早就出现了。”
“也是,不过我倒是听说,江胜南的遗体和当初用过的那些东西,都放在医院后面的小停尸房里。那些东西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长吁了一口气,说:“试试吧,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我们收买了医院的一个护士,护士告诉我们医院有规定,停尸房除了看守人员,其他人都不能进。而看守停尸房的是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十二点就睡了,如果十二点以后去,是不会被发现的。
到了午夜十二点,我和高什悄悄地来到停尸房附近。看到看守房的灯灭了后,正准备要进去,谁知,那个老头居然又出来了。他鬼鬼崇祟地朝四周张望着,然后又溜进了停尸房。
“走,去瞧瞧。”我和高什躲在门后,什么也没看到,却听到了一阵哭声。
我小声说:“这个老头有问题。”
老头的反常举动太令人怀疑了,所以我和高什决定调查一下老头。我打听到这个老头是个酒鬼,于是买了几瓶白酒,到了第二夜,去探探老头的口风。
刚开始他还有点儿排斥,可当看见我们俩的酒后,便热情地欢迎我们坐下陪他喝酒了。
我一边假装喝酒,一边仔细地观察老头。我发现他声音嘶哑,脸已完全被毁容,背佝偻着,一条腿也是瘸的。可从他的动作和神态上来看,他并不像一个老头,反而更像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
几瓶白酒下肚,老头已经醉了。他抬起涨红的脸说:“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我也打算把真相告诉你们。我叫江淮,停尸房里的是我儿子,叫江胜南。”
原来,他并不是什么老头,而是江胜南的父亲。那年,江胜南被查出癌症晚期,江淮和妻子变卖所有家当,替儿子治病。眼看自己倾家荡产,落了一屁股债,儿子的病却越来越重。无奈,他只能丢下儿子逃走了。逃跑那天,他叠了儿子最喜欢的纸风车给他,并骗儿子说要和它玩捉迷藏,用一张白纸蒙住了儿子的脸。
后来,江淮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妻子当场丧命,而他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他觉得这是报应,于是又来到了医院。知道儿子的事后,他便隐姓埋名,免费替医院看守停尸房。
江淮哭得很伤心:“我每次喝醉酒,都去南南身边求它原谅,可是它是不会原谅我的……"
夜深了,我睡不着,便走进了停尸房。当我打开放着江胜南的冰柜时,看到里面塞满了纸风车。
肯定都是江淮叠的,如今它父亲来找它了,可它却不再认识他了。我心头一酸,手不自觉地握住江胜南的手。
一瞬间,我感觉到江胜南冰凉刺骨的手动了一下。
而我一点儿也不恐惧,紧紧地握住江胜南冰凉的小手,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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