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冰冷的宫殿

如今被莫辉耀这样一说，好像又有别的意思了。 “我当然同意，不过，他回来之后，表现得很奇怪，你没发现吗？” 莫辉耀当然不会蠢到和自己的父亲作对，只是想要将皇帝的心思转移到别的地方。 “嗯，继续说。” 这一点，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 莫星离宫已有一段时间，回来后更是面色憔悴，面色憔悴。 再加上他母亲已经过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连看一眼那个不孝顺的儿子都不愿意，直接让李福将他送入了冰冷的宫殿。 跟他老娘一起走吧。 “父亲知道了吗？二帝自从回到府中，几乎就没有踏出过敬妃的房间一步，连自己的形象都没有收拾过。” “属下禀告，说二殿下伤心欲绝，已经哭得昏厥了几次。” 李福在旁边，趁机为石岩辩解。 这不，是陛下给他的任务，就是监视莫霄煜吗？ 万一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就算你真的哭昏了，也该有个喘息的时间啊！” 不过，莫霄煜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冷宫，这就让他起了疑心。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苍大吃一惊，觉得很有道理。 他和这对母亲，并没有什么交情，尤其是那对已经死掉的母亲。 一直对他冷若冰霜，让他一直提不起兴趣，最后还被流放到了冷宫。 就当没看见好了。 这么多年，他的后宫里有很多漂亮的小妞，他过的很滋润。 “父皇高瞻远瞩，刚才我得到的情报是，二皇弟已经将冷宫中的宫女、宦官全部驱逐出去，就连皇宫中前来主持法事的高僧，也被二皇弟驱逐出去了。” “是吗？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莫苍目光如刀，落在李福身上，让他连忙后退一步。 “陛下，老奴——”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安插在莫星处的探子没有来禀报。 “不必调查，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莫苍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李福已经开始不靠谱了。 自己过去一看，才是最合适的。 那死掉的老太婆，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他本来是不想多看一眼的，免得沾上霉运。 任由她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不过，他还是要过去看看，如果能将此女带到更好的地方，也不至于玷污了自己的龙鞋。 “哦，耀儿，要不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皇帝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御书房，他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莫辉耀低着头，紧随其后。 “陛下，陛下……” 李福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连忙追了过去。 这群狗腿子，简直就是个祸害。 他能坐上大管家的位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劲。 如果这一次失败了，他会将这座宫殿里的所有下人都杀光的。 苏菲粤带着一群宫人，望着外面荒凉的树林，还有那斑驳的墙壁，若有所思。 在离开的时候，莫星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她还没有蠢到胡思乱想，这皇宫中的人，心思莫测。 日上三竿，那些跟在他后面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已经退到了偏僻的地方休息。 冷宫门外，只剩下了菲粤一个人。 这莫霄煜，怎么这么久才给他母亲送行？ 从时间上来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陛下来了！” 一声刺耳的声音，将林菲粤从沉思中惊醒。 等林菲粤回过神来，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冷宫的大门前。 原本隐藏在城墙后面的宫女和太监们，一个个都像是耗子一般，从城墙后面钻了出去。 他们来到了冷宫的大门前，跪了下来。 “拜见陛下！” 所有人的呼声都传遍了整个宫殿，而菲粤也跟着这些人一同跪倒在宫殿的大门前。 “平身吧!”叶伏天微微一笑，说道。 他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房间内，那个莫星月，在做什么？ “原来你是给她施法的高人。” 一袭明黄长袍的皇帝，在路过菲粤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身上。 她那张绝美的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 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见多识广的皇帝陛下，都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好在她没有当和尚，否则的话，那就太浪费了。 在他的印象中，皇室的寺庙之中，只有一个女弟子在替自己打理，莫非就是她？ “启禀陛下，我是御林军的僧人，叫菲粤，她是御林军中的一名僧人，替她打理衣衫，这一次，我是受了住持的命令，来给你做一些事情的。” 菲粤开口说道，语气不高不低，但是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柔美，十分的悦耳。 在她的身后，莫辉耀漆黑的目光落在菲粤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嗯！马上就要给敬妃娘娘施法了。” 天子从她身边走过，走向了那座冰冷的宫殿。 这个时间点，可不是看女人的时间，他要做的是正事。 “回陛下！” 菲粤点了点头，让开了道路。 皇帝走了，一双漂亮的鞋子出现在菲粤的眼中。 “菲粤?”刘弈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大皇子莫辉耀走到林菲粤面前停下脚步，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殿下，怎么了？” 菲粤低着头，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表情。 “嗯，很好，你认识我。” 大皇子眼底的笑容越发浓郁，这皇室寺庙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都认识他？ “外界传闻，太子殿下才华横溢，深受皇帝陛下的信赖，经常将太子殿下放在自己的身边栽培，我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我还真没看错，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莫慧慧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菲粤这丫头，还真是会溜须拍马。 但这一次，他却是真的拍马屁了。 就算是宫中的一个小小的女尼，也能得知皇帝时常将他收为己用。 这是否意味着，他距离这个位置又进了一大步。 一念及此，莫辉耀不知为何，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他一扫之前的郁闷，脚步轻松的走向了冷宫。 现在，就等着看好戏了。 阴冷的宫中，莫霄煜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双手，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不是说了，我要跟我母亲在一起么？” 莫霄煜连看都没看陈小北一眼，继续为敬妃擦拭双手。 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这一刻，他的眼里就剩下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送行的。” 看到这一幕，本来暴跳如雷的莫苍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子孝母慈”是其执政以来所提倡的一种思想。 而他的儿子，就是这么做的。 他还真没资格生气，就算生气，也得忍着。 “儿子给父亲请安！我还以为你要来了呢。” 莫霄煜面无表情，对着皇帝躬身一拜。 即便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月！起来，节哀顺变，你母亲死了，我也很伤心。” 莫苍露出一抹黯然之色，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父亲，您能为我着想，我在九泉之下，也会为您感到骄傲的。” 莫苍粗壮的手掌，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肩头，本来身体就有些发软的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莫苍连忙伸手，将摇摇欲坠的莫星月搀扶了起来。 莫霄煜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才站稳。 “爹，我错了！” 莫霄煜好不容易站稳，连忙道歉。 在帝王的威严下，身躯不稳定就是大罪。 “月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父亲般的温暖，甚至，还带着一种……歉意。 这一幕，落在后面的莫辉耀眼中。 林梦雅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个弱女子，竟然挡不住自己父亲三成的力量。 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一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二哥，现在却是摇摇欲坠，再也没有机会竞争太子之位。 他心中充满了喜悦，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心目中的传奇人物被他践踏在脚下更让他开心的呢？ 不过，高兴归高兴，面子上也得装一下。 “二哥长途跋涉而来，还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日夜不停的为景容守候，心不在焉也是正常的。” 莫辉耀上前一步，一把将莫霄煜抱在怀中，浓浓的爱意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行了，朕知道二位手足情深，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请这位高人早日为敬妃主持一次法事，将敬妃安葬。” 莫苍默默地将相拥的两个哥哥从怀中抽离出来，然后让身边的小内侍去安排仪式所需要的东西。 “父亲，可否稍等片刻，孩儿替母后清理一番，母后，是个有洁癖的人，孩儿希望，能让她走得干干净净。” 莫霄煜转过身来，拿出了手中的丝绸手绢，又拿出了背后的青花瓷碗。 刚才都快擦干净了，就差两个胳膊了，要不是皇帝来了，打断了他。 他已经把母亲的身子洗干净了。 “二哥，这都是丫鬟们的活儿，你就在这里坐着休息吧，我会让丫鬟们帮敬妃擦身子的。” 莫辉耀搀扶着莫霄煜在旁边的一张座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向后面的侍女们打了个手势，让她们过来接替莫霄煜的位置。 “是啊，小月，你长途跋涉，还给景容娘娘守了一晚的灵柩，你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莫苍眼中流露出一丝父亲般的宠溺，轻轻地抚摸着莫霄煜的手臂，示意他好好睡一觉。 “不行，还是让孩儿去做父亲的好，孩儿在这穷乡僻壤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孝敬母亲的好，就让孩儿，在母亲的面前，好好孝敬母亲一次好了。” 莫霄煜眼眸中的哀伤，令人难以抗拒。 “这……”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父亲，求您答应我！” 莫霄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虽然他看起来病怏怏的，但眼神中的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好，父亲同意了！” 莫苍将奄奄一息的莫霄煜抱了起来，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下去。 “多谢父亲！” 莫霄煜点点头，走到敬妃身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手。 他的眼神无比的凝重，宛如在看着一尊大佛。 “敬妃在我身边多年，奈何她性子过于高傲，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娘。” 莫苍缓步朝着莫霄煜走去，深邃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在为景妃擦拭手掌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