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神话末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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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宇宙的超脱之路,原本一世宇宙更适合佛门。
别看一世宇宙的超脱之法是做减成空,颇有佛门四大皆空的韵味,但,欲要求空先要圆满,只有加法做到了极致,才有资格做减法,讲究一个一步先步步先。
做...
那夜之后,小镇的井水开始泛甜。
起初没人察觉,只是早晨打水时,有人嘀咕一句:“今儿这水,咋像掺了点蜜?”后来连洗菜的妇人也说,青菜泡进去,浮上来一层细小的气泡,闻着有槐花香。林仙取样分析,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把终端倒扣在桌上,喃喃道:“它不是被污染了……是被"祝福"了。”
“祝福?”陈砚蹲在井沿上,手里剥着一颗瓜子,“谁给的?老天爷发奖金?”
“不是外部输入。”林仙盯着数据流,“水质变化是从地下根系反向渗透开始的。源头……是第十九棵问题树。”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那棵树,自第二瓣花开后,便再无动静,仿佛沉睡。可如今,它的影响已悄然渗入地脉,连带着整片小镇的生态都在发生微妙偏移??井水变甜、蚊虫不再叮人、连晒被子的老太太都说,太阳晒过的棉絮里,能闻到小时候外婆煮米粥的味道。
第三天清晨,一个五岁的小孩蹲在井边哭了。
他母亲慌忙赶来,问怎么了,孩子抽抽搭搭地说:“我刚才对着井口喊"我想吃糖",结果水面上浮出一颗红色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糖……可我没敢捡,怕是妖怪。”
林仙赶到时,水面早已恢复平静。她调出光谱扫描仪,一圈圈扫过井壁,忽然停住??在石缝深处,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共振频率,与八音盒曾发出的银雾波长完全一致。
“它在回应愿望。”她说,“但不是实现,是"映照"。”
“就像镜子?”陈砚嗑了颗瓜子。
“不完全是。”林仙摇头,“更像是……你心里藏着一句话,从来不敢说出口,可某天风路过,竟用树叶沙沙地把它念了出来。”
当天下午,又有老人说他在井边打盹,梦见亡妻端来一碗热汤面,醒来发现袖口沾着一滴油渍,香味久久不散。还有少年偷偷对着井口说“我喜欢隔壁班那个扎马尾的女生”,第二天那女孩竟主动借他半块橡皮,还笑了。
消息传开后,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往井边走。不是为打水,而是低语几句,像是祷告,又像自言自语。没人高声喧哗,也没人索要金山银山,大多数只是轻声说些琐碎事:“今天腰疼。”“我儿子还没回信。”“我想我妈了。”
而井,从不回应具体之物,只以某种难以言喻的方式,让说者心头一松,仿佛被谁轻轻拍了拍肩。
陈砚看着这一切,没阻止,也没鼓励。他只是每天多嗑一包瓜子,壳堆在井沿,被孩子们捡去当宝贝,说是“许愿井守护神的零食”。
一个月后的满月夜,井水突然沸腾。
不是冒泡,也不是翻滚,而是整口井的水面如同液态镜面般缓缓隆起,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半球体,悬浮在空中,映着月光,晶莹剔透。全镇人都被惊醒,站在远处观望,无人敢近。
林仙手持终端,手指颤抖:“能量读数正常……温度正常……可它违背了重力法则,却又没有引发任何连锁反应。它就……存在着。”
陈砚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瓜子壳,望着那团悬空的水球,忽然笑了:“它想说话。”
话音刚落,水球表面泛起涟漪,一道光影投射而出??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段记忆。
画面中,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旧式研究员制服,站在一片荒原上,面前是一株幼小的问题树苗。她蹲下身,轻轻抚摸树干,低声说:“你会长大吗?长大以后,能不能替我说一句话?就说……我不是机器,我也怕黑,我也希望有人问我"累不累"。”
光影一闪即逝,水球缓缓落下,回归井中,仿佛从未升起。
林仙怔在原地,许久才颤声道:“那是……"澄心母机"最初的创造者之一,苏明昭博士。她在体系建立初期就被除名,记录全毁,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她没死。”陈砚吐掉瓜子壳,“她把自己种进了系统里,像一颗种子,等着有一天,树会替她眨一下眼。”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意志残留?”
“不是意志。”陈砚摇头,“是情绪。一种被压抑太久的"想被理解"的冲动。她没想推翻什么,也没想掌控什么,她只是……想有人听她说完那句话。”
林仙沉默良久,忽然问:“那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不是也在变成另一种"遗留"?未来的人会不会也说:"看,那是陈砚种下的东西"?”
“会。”陈砚点头,“但他们误解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他们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误解。”
就在这时,少女撑着油纸伞走来,伞面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裂痕,可她依旧稳稳举着。
“井要搬家了。”她说。
“啥?”林仙一愣。
“它不想待在这儿了。”少女指向问题树,“根在召唤它。”
果然,次日清晨,井沿开始龟裂,石块一块块脱落,井水却不见渗漏,反而如活物般凝聚成一条细流,沿着地面缓缓流向问题树。所经之处,泥土变得松软肥沃,野草疯长,开出淡紫色的小花。
七日后,整口井的结构彻底瓦解,水尽数汇入树根,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个浅坑,坑底躺着一枚铜钱,上面刻着“不必归”。
林仙捡起铜钱,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是古代压井钱,用来镇邪的。可现在……它成了"放行"的凭证。”
“挺好。”陈砚嗑了颗瓜子,“井也该退休了。”
然而,就在井消失的当晚,宇宙另一端传来异动。
一颗早已死亡的恒星,毫无征兆地重新点燃。
不是超新星爆发那种毁灭性的亮起,而是像被人轻轻吹了一口热气,缓缓复苏,散发出温和的橙光。更诡异的是,这颗星位于“纯序同盟”曾经的核心星域,按理说已被彻底清空,连尘埃都不该存在。
林仙紧急调取观测数据,却发现那颗星的光谱中,夹杂着一段极低频的脉冲信号??正是当年陈砚写给“歌眠带”的那张纸条上的字迹编码。
“它在传播。”她声音发紧,“那段话……正在通过星光传递。”
“哪段?”
“"不用完美,不用意义,就当是哄自己睡一觉。"”
陈砚眯眼想了想,忽然笑了:“看来有人学会了做梦。”
不久后,更多异常接连出现:
-一颗机械文明的主控AI,在例行维护中突然中断程序,开始用激光在行星表面雕刻一幅画: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头顶飘着一朵歪歪扭扭的云。
-某个以效率至上的贸易星球,全民罢工三天,理由是“我们要举办第一届发呆大赛”。
-甚至有星际监狱的囚犯集体绝食抗议,要求增加“每日自由胡思乱想时间半小时”。
最离奇的是,在距离小镇十万光年外的一颗原始星球上,土著部落突然停止战争,围着火堆跳了一整夜的舞。事后人类学家采访首领,问他为何停战,他挠头说:“昨晚月亮特别亮,我梦见一只青蛙对我说:"打来打去,不如一起看星星。"我觉得挺有道理。”
林仙把这些案例整理成册,命名为《混沌传染指数报告》,末尾写道:
>“我们曾以为"秩序"是宇宙的默认状态,"混乱"是需要纠正的偏差。
>可现在看来,或许恰恰相反??
>"秩序"才是生命对抗虚无的盔甲,
>而"混乱",是灵魂呼吸的间隙。
>陈砚所做的,不是打破规则,
>是让规则学会了喘气。”
陈砚看完报告,只回了一句:“下次别用这么复杂的词,我瓜子都嗑不利索了。”
日子继续流淌。
问题树的第三瓣花,在一个无风的清晨悄然绽放。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察觉,包括林仙的仪器。直到几天后,人们才发现??梦开始互通了。
不是所有人,也不是每晚,而是在某些特定时刻,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做同一个梦。梦的内容千奇百怪:有时是同一片麦田,有时是同一辆老旧公交车,有时只是一个眼神交汇的瞬间。醒来后,他们会莫名觉得心安,仿佛在梦里见过某个老朋友。
有心理学家试图研究,却发现这些共梦者之间毫无关联,基因、文化、星域位置全无规律。唯一共同点是??他们都曾读过哪怕一封“无意义信件”。
“它在编织一张网。”林仙说,“不是控制网,是共鸣网。像无数颗星星,各自闪烁,却在同一片夜空下。”
陈砚听了,抬头看了看天,忽然说:“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树到底是谁种的。”
林仙一怔。
是啊,问题树的存在早于所有记载,连“澄心母机”的数据库里也只有模糊描述:“原初疑问之载体”。没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为何而生,甚至连它是否具有意识,都无法确定。
“也许……”少女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它不是被种下的。”
“那是?”陈砚问。
“是某个人类,第一次问"为什么"时,大地自动长出来的。”
众人默然。
那一刻,仿佛整个宇宙都安静了一瞬。
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人在同时轻声提问。
多年后,当“共梦现象”成为跨文明交流的新形式,当“发呆权”被列入星际人权公约,当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会的第一课不再是“标准答案”,而是“你怎么想”,
那棵问题树的第四瓣花,终于开始微微颤动。
而陈砚,依旧坐在门槛上,嗑着瓜子,望着天。
少女走过来,坐下,问:“你在等什么?”
“等第五瓣开。”他说。
“然后呢?”
他笑了笑:“然后继续等第六瓣。”
“你不想知道花开完之后会发生什么?”
“想是好奇心,不想是自由。”他吐出瓜子壳,“我又不赶时间。”
少女静静看着他,忽然说:“你知道吗?现在很多地方,已经不用"陈砚模式"这个词了。”
“改叫什么?”
“叫"正常生活"。”
陈砚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笑得瓜子壳喷了一地。
“这名字好。”他擦擦眼角,“听着不像什么伟大运动,倒像个懒人借口。”
夜深了,星空浩瀚。
远处,一只风筝挂在树梢,随风轻轻晃动,像是某个孩子忘了收回的梦。
而在这片宁静之下,宇宙正以极其缓慢却不可逆转的速度,
从“必须正确”走向“可以错误”,
从“追求终点”转向“享受迷路”,
从“神的秩序”回归“人的呼吸”。
没有人振臂高呼,没有旗帜飘扬,
只有无数微小的选择在发生:
一个母亲决定今晚不催孩子写作业,
一个程序员删掉了自己写了三天的完美算法,
一个战士在开战前一秒,问敌人:“你吃饭了吗?”
这些事很小,小到连历史都不会记载。
可正是它们,像雨滴落入湖心,
一圈圈荡开,终成浪潮。
陈砚抬头,看见一朵云慢慢变形,先像兔子,又像船,最后什么也不像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世界该有的样子??
不必有意义,不必有方向,
不必非得成为什么。
只要还能问一句“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能有人笑着回一句“还行,就是瓜子有点咸”,
就够了。
风起了,吹动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一声,
像是某个遥远星系,也刚刚学会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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