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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层圈子的富贵闲人最多,八卦流言传得格外的快。何况程筱宁这事是被直接揭出去,闹得路人皆知。 连一丝体面都不留,足可见司阎王的震怒程度。 墙倒众人推,往日里提到程筱宁时有多推崇,这会儿在背后奚落起来,就有多刻薄。 程家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动用了影响力想把事情压下去。可是泼酸事件影响太过恶劣,演出行业也联合起来,要求必须彻查,司法机关介入,以程家的关系竟也走不通,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 这是程筱宁始料未及的。 她从一出生,就顺风顺水,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唯一没有得到的,就是司绍廷这个她恋慕多年的男人。 可是现在,她才意识到,她即将失去的,还有很多,很多。 关于程大小姐面若菩萨心如蛇蝎的议论充满茶前饭后,同时不乏有人蠢蠢欲动,盘算着是不是该去巴结一下司太太姬桃。 “听说她还住在酒店里?这是恃宠而骄吗?司总够给她脸了吧,对程筱宁那么无情,她不赶紧见好就收,还作个什么劲儿啊…” “话说她不能生那事儿,八成也是程筱宁造的谣吧?不然哪能这么硬气” “要是真的,司家哪可能不介意?造这种谣,也太没下限了,啧啧,真看不出来程筱宁这么” 上回的交锋,因为她的个人心态原因没有发挥好,这一回,姬桃给自己的发挥打满分。 嗯,是可以加入吵架发挥好了小组的成绩。 她当然还是有一丢丢好奇程筱宁这个时候想见她做什么,但是吃亏吃一次就够了。 万一对方不讲武德,捅她一刀,她上哪儿说理去? 该怂就怂,身段就是这么的灵活。 一整日,她时不时的收到司绍廷的短信,还有定位和照片。 ATM: 【到公司了】 ATM: 【开会[图片]】 ATM:【继续开会[图片]】 ATM: 【[定位]乾园俱乐部】 ATM: 【跟一群心眼比头发多的老登应酬,不好玩[图片]】 起初姬桃还有些不解,在收到几条之后,她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这是,在跟她报备行踪? 目光落在最新的一条上,姬桃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先生的嘴巴也是挺坏的,背后这样吐槽人家。 姬桃编辑图片,圈出来一个脑门很亮,不多的几根头发侧梳的腰子脸大叔,发送回去,感叹: 【这个长得跟个依古比古似的,涂个色简直一毛一样!】 包厢里,空气有些浑浊。司绍廷半倚在沙发上,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优雅的交叠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 有人想过来敬酒,可是见男人的手机似乎震了一下,他低眸扫过屏幕,不好再凑上去。 接着就见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瞥过来一眼,突然笑了一下,唇畔挽着一抹压制不住的弧度。 被目光扫到的腰子脸中年老总头皮一紧,旋即又是一松,这阎王今晚看起来心情不错,忙端起酒杯,谄媚的声音凑趣道,“司总,来,我敬你一个!” 司绍廷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语气慵懒闲适,“我待会儿要去接太太,不好喝太多。” ATM: 【他屁话最多,永远喜欢十八岁的】 “听说司太太今晚还有演出?我太太带着儿子女儿去了,有这个荣幸能给司太太捧捧场,都激动着呢。”腰子脸的依古比古拍完马屁,又嘿嘿笑了声,“我那个干女儿从小学的芭蕾,这洋舞啊,还是比不上古典舞有意境啊” 聊起女人的话题来,几个老总来劲了。 乖乖桃:【噫,呕熏熏】 乖乖桃:【男人果然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剪刀.jpg]】 “这女人呐,就是不能惯着灬”一个老总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嘴也管不住了,“不是我说啊, 司总,男人哪能给女人拎包,鞍前马后的呢?我痴长你呃,二十岁,过来人,听额的,老婆绝对不能惯,得让她分清家里头谁是大小王” “哎呀,刘总喝多了,说胡话了都。”一边的人赶紧打呵呵,想起在网上看见这位阎王爷陪着太太演出签售,温柔耐心,好好先生的模样。 心道也不知道是真情种,还是有什么业务需求,炒妻人设? 司绍廷懒得跟烂醉鬼计较,瞥都未瞥他一眼,冷冷淡淡的道,“我不惯她惯谁?爱妻者风生水起, 没听过么?” 在座皆是讪讪。 还有这说法吗. 正事聊完,司绍廷起身离开。 车驶出乾园,手机震动起来,是曾妈,言道向夫人来了。 司绍廷面无表情,吩咐司机,“先回趟佘园。” 主人都不在,独曾妈一人留守的佘园别墅静谧空旷。 向岚正在拉着曾妈问东问西,看见高大的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忍不住站起身来,“绍廷。” 她整个夏天几乎都待在疗养院里,陪伴司老爷子。 亲人都记不得的老头子,说实话陪伴不陪伴的,意义都没那么大了。 可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股劲儿,要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着,她就是能善始善终,会一心一意的送老头子最后一程。 省得后半辈子都要让人戳着脊梁骨贬损,说她无情无义,靠着老头子爬上来,等他不能动了就置之不理。 她的儿媳妇礼节还算不差,人虽然没到,隔三岔五的送东西过去,嘘寒问暖的,姿态是做足了。 可是近日里传到她耳朵里的那些传言,让她实在坐不住了。 “绍廷,程筱宁那是怎么一回事?”向岚刚一坐稳,就忍不住发问,“她真的…?" 男人淡漠的嗯了一声,“具体的警察会查。” 向岚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没看出来”更加庆幸自己从来都是态度坚决,没考虑过这个既有家族旧怨,自己又很难拿捏得住的儿媳人选,“不过我从前就觉着她心机深沉,笑面虎一个!” 马后炮的鄙夷了一句,不过程筱宁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别人家的麻烦。向岚说起自己更关心的话题,“绍廷,我听见到处都在传,说桃桃生不了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叫章姨过去问了,她说, 是她亲耳听见吴医生说的,太太难以受孕。” 说着脸色难看起来,“你如今等于是兼祧两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又是懊恼,“你们结婚这都大半年了,也没有分房,她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我早该想到有问题了!” 司绍廷没有很大的反应,俊脸上平静无波,“章姨听错了。" 他起身,迈着长腿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将文件放在向岚的面前,低沉的嗓音语气平淡,“医生说的是我有问题,弱精症,所以太太难以受孕。” “啊?” 向岚是学护理出身,多少知道这个症,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y司绍廷长身立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插进西装裤的裤袋里,语气很平淡,“就是精.子数量不足,活力低下,难以让女人受孕。” 向岚仰着脸,张着嘴巴看着他,好一会儿,急急的低下头,翻看面前的检查报告。 “这” 向岚抓着这份抬头是沐城医院生殖医学中心的报告,一项项的看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前向运动数量,畸形率,DNA碎片率她盯着报告的顶端,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她儿子的名字。司绍廷,年龄27岁。 怎么会呢。 她的儿子从小就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缺陷。 “这是真的吗?”向岚不愿意相信,“是不是你想维护她,编造来骗我的?” 司绍廷冷笑,“我吃饱了撑的,编造自己没种?” 精.子数量少,活力低,说得难听一点,差不多就是没种。 是啊,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 “吴医生的意思,这样的情况即便侥幸怀上,也容易胎停流产,建议先调理,等调理好了再做打算。” 司绍廷顿了下,淡淡的道,“所以你没事不要催桃桃,我告诉她我暂时不想要孩子,她可以接受。 你要是催得她起了心思,时间久了,她就该疑心了。" 向岚的嘴巴动了动,最终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她懂,男人是要面子的。 她原本想着,实在不行,就赶紧的再换一个儿媳妇。 能生孩子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想嫁进司家来的女孩子更是不知凡几,分分钟能再挑一个。 向岚的脑子里一团糟,“那,可以做试管” 司绍廷轻嗤,“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问题?” l” “外面那些关于桃桃的传言,我让人放了风声出去,就说是程筱宁编造出来污蔑桃桃的。”司绍廷眉眼未曾动弹,人尽其用,现成的背锅人选,他用起来毫无愧疚。接着道,“章姨是你的人,乱传话该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临上台前,姬桃接到了亲爹的电话。 岑叔文刚刚回到沐城,那日得知了泼酸事件,把一家子都吓得不轻,本来打算飞回来看看,可是实在脱不开身。 “程家欺人太甚,回头我一定得去找那老小子问问,怎么养的女儿,心思忒恶毒,这样欺负我女儿! J岑叔文骂完,又语重心长,“不过桃桃,你也别太落司绍廷的脸面啊。” “男人在外面是要面子的,司绍廷那样的男人,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不管什么别扭,小闹一下就算了,别弄得下不来台。” 姬桃心道要是知道她还闹离婚了,不得按着她的脑袋让她把话吃回去啊。 “好的爸爸。”乖巧.jpg“我看着他对你还行,你啊,趁着感情好,早点要个宝宝,爸爸也想早日当上外公,也省得.” 岑叔文想说省得那程筱宁瞎造谣,可是这种糟心事,不提也罢,“总之你先回家去,别老是闹别扭,没事抓紧给我生个小外孙” 舞监来提醒姬桃时间,姬桃打断他的唠叨,敷衍道,“行我会努力的,我要准备上台了,先不说了啊。” 【新鲜的公主殿下谢幕!!前排看桃桃太幸福了啊啊啊啊啊这根本不是舞台,明明是她为我们展示的梦中世界好吗!我要是书生我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我要追随着公主,当小蜜蜂我也愿意呜呜呜呜呜】 【让我看看是谁抢到了下周洛神的票,哦原来是我自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偷走楼上的票!】 【哼我才不羡慕呢,反正桃桃老婆就睡在我旁边(=-=)】 【哈哈哈你叫老婆,一会儿把K哥召唤来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位K哥的ID意思是“桃子骑士”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司总的小号??】 【哈哈哈我也想过!不过堂堂司氏掌权人哪有那么闲啊,发声明不都是通过司氏官号嘛?应该没这么多时间上网闲逛吧~】 【有一说一,我们桃桃的嘴是真的紧啊!明明是真贵妇,从来不炫富,不晒名牌,太低调了吧!】 【她平时的穿搭虽然没有什么大logo,但都不简单噢宀指路这个博主,有扒她的穿搭,看着简单其实都不便宜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个脸和身材,批床单都好看啊(=-=)】 【前两天那个老公不回家的帖子有人看过吗?那个每月五百万的,我刚突然发现,那个五百万姐的ID是“PrincessPeach" 那不就是桃子公主吗? 我在想会不会. 有没有可能那是我们桃桃啊[笑cry][笑cry]】 【!!!求链接,rkk】 KnightPeach回复3楼:【别做梦了,这是我老婆】 【笑死,骑士哥虽迟但到.】 散场后的地下停车场里,大批热情的舞迷蹲守,保安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秩序。 有前车之鉴,保镖们目如鹰隼,盯紧了人群,生怕再出任何意外。 不远处,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身姿颀长挺拔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目光毫不费力的在人群中, 一眼看见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气场在无形之中就是无法忽视的存在感,随着男人迈着修长的腿走过去,人群自觉的分开让路, 看着他走到姬桃身侧,熟练地接过她肩上的包,侧脸温淡矜贵,低沉的嗓音很柔和,“Sorry宝宝,来晚了一点。” 姬桃收到了他的一步一报备,当然知道他先回了趟佘园别墅。 抬眸望着他俊美的脸,心口有点乱了节拍,声音不自觉的软,“稍等我一下哦,我先签完。” “好。” 舞迷们窃窃私语:“司总真的好高好帅啊往那儿一站,比GQ封面男模还有型有没有?” “声音也好好听,优雅成熟,好有磁性!他叫桃桃宝宝诶妈呀,不敢想象每天对着这样一张帅脸,听他说话,在耳边调情昂!我们桃桃吃得也太好了吧!” “终于见到真人了,可以理解桃桃为什么英年早婚了,好登对好养眼啊,我都想随个份子…” “哎你上去问问他,那个桃子骑士K哥到底是不是他小号嘛?” “你怎么不去问?” “我不敢…” “那我就敢了吗?” 英俊清贵的男人伴在妻子的身侧,眉目温柔,看着她认真的叮嘱舞迷们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周身的气场过于强大,纵使好奇得不得了,终究没人敢直接求证。 看到他亲自替她拉开车门,一只手挡在门框上方,而姬桃没察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中,只顾着向舞迷们挥手告别,白皙精致的脸上笑容甜美,唯美如画。 有人眼疾手快的拍下了这一幕,发到网上,又是一波舔颜热潮。 都市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司绍廷搂着姬桃的纤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不回家么?” “不要,我要四海为家。”姬桃想到自己随手一回复,哪知不小心火爆了的帖子。 甚至还有人把她的回复截下来,裁了一半,当骂人的表情包用五百万的一半,二百五嘛。 不知道该说是网友油菜花,还是夺笋。 话都放出去了,哪能半途而废,“你不觉得很有偷情的感觉吗?” 司绍廷:“” 好好的合法夫妻,为什么要偷情? 司绍廷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薄唇溢出若有似无的叹息,“听太太的。” “对了,”姬桃忍不住好奇,“你干嘛跟我一步一报备的呀?” “谁让我家太太不想管我?那我只好自觉一点,让你时时刻刻都能知道我跟谁,在哪里,做什么。” 姬桃的脑子里忽然冒出那句—“具备很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一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又板起小脸,“少跟依古比古那种人混在一起,那种不检点的老男人, 扔进破壁机里日的一声打成糊糊就老实了。" “u司绍廷轻笑了下,也一本正经的沉吟,“我觉得放进高压锅里压两个小时,也未尝不可。” 姬桃瞪大了眼眸,“哇,你好狠!” 随即抱住他的脖子,脸蛋贴着他的脸颊,笑吟吟的道,“不过我喜欢!” 轻轻软软的嗓音钻进耳朵,司绍廷的心头一动,长指扳过她的脸,低眸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低哑开口,“喜欢我吗?” 车窗外闪进来的灯光明明灭灭,男人的眸色浓得像墨,深邃不见底,里面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 只有她的影子。 姬桃咬唇,嗓音半软半嗔,“你说呢?” 男人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我想听你说。” 他的心意像烈日下摊开的书,明明白白,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 她总想给自己划上一道界限,像是一道保护锁,仿佛只要不迈过去,就不会受伤。 可是,就像刚开始学舞的时候,学前桥后桥空翻的动作,太害怕受伤,不敢起跳,就永远也体验不到学会的快乐。 姬桃稍稍的垂下了眼眸,纤细浓密的睫羽如蝴蝶的翅膀,继而抬眸直视向他,“喜欢你。”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前。 姬桃低垂着脑袋下了车,将半边红透的脸蛋藏在男人的胸前,顺便遮掩住又红又肿的唇瓣。 大堂里,搂着个年轻女孩的腰子脸老总一回头,瞧见了司总,先是一乐,就要上前打招呼这男人嘛,嘴上不离太太,转头带女人来酒店过夜—这不还是同道中人嘛! “呀!那是在桃公主吗?”这时只听身边年轻的女伴惊呼一声,“我刚才还刷到她的下班直播旁边的那位,是司总?” 腰子脸老总眯起眼睛,看清楚了人,不禁咋舌。 敢情传闻说司太太闹脾气跑到外面去住,是真的啊. 司总也纵着她,看样子还是来陪住的,真是宠得不像话嗯,回头得跟家里人叮嘱叮嘱,别得罪这位司太太,没事多交好“司总。”腰子脸老总盘算着,点头哈腰,“司太太。” 姬桃转过脸一瞧,噫,这不是依古比古,掉色老登版嘛。 年轻的女伴捋了捋头发,乖乖巧巧的跟着打招呼,“司总,司太太。” 倾慕的目光粘上高大俊美的男人,恋恋不舍的分出一缕,打量着他怀中长发柔顺,一张脸素颜干净却照样精致娇艳的女人,满满的艳羡快要溢出来。 她的网红小姐妹群里,八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公主了。 超级好命的女人,听说出身不怎么样,还在会所跳过舞。不过也有说法是她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千金—豪门大户专门培养来联姻用的那种,所以才能跟司总结婚。 可是人家的古典舞是顶尖专业水平,看她的舞蹈视频,她一个女的都瞬时能理解了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谁看谁都麻啊。 比不过啊比不过。 “依单总。”司绍廷淡淡颔首,眼神并未给他身侧的女伴,姬桃却是被那一个“依”字逗得噗嗤一笑。 目光交触,相视莞尔,只有彼此才懂的心照不宣。 夫妇间亲密的氛围无人能插足,腰子脸老总盯着姬桃笑靥娇美的脸,下一瞬,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猛地醒悟过来。 连忙搂着女伴的腰闪身让开,“司总,司太太先请。” VIP电梯直达套房,打开的电梯门泄出女人清脆的笑声,“老天,真的有真人这么像依古比古,还原度好高啊喂!他怎么不去出s啊,喷个蓝色就行了” 走出电梯,她眼眸闪烁,睨向身边的男人,“十八岁的眼神很炙热呢~司先生没有感受到吗?” “什么十八岁,没看见。”司绍廷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倾身覆上。 “我满脑子都在想,十八岁的小桃子是什么样的。”低低的话语模糊在亲吻中,“说喜欢我,宝宝, 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落地窗外,迤逦绚烂的霓虹灯晕染着夜空,绮丽得宛如一场迷梦,彻夜不熄。 司先生每天预约侍寝,一晚不落。 抽空一道吃烛光晚餐,一起逛街散步,还陪着姬桃玩了一场恐怖密室逃脱。 “你不知道,我们拼到的那对情侣全程吱哇乱叫,我们家司先生那个忍耐啊,好险没把他们丢出去。”姬桃跟李淞夏煲电话粥,想到当时的情景,笑得乐不可支,“唔,好像有一种谈恋爱的感觉” 恋爱还是得看真夫妻谈,李淞夏羡慕得捂胸口,“啊,我也好想谈恋爱啊” 舞剧《爱莲》的首轮演出完美收场,紧接着便迎来了《洛神》的首演。 首演当晚,国立大剧院爆满,大厅快要被各方的祝贺花篮淹没。整个沐城所有的名流人士几乎全部出动,去观看捧场。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髡髯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诗赋中神女那瑰姿艳逸,柔情绰态的描绘,在舞台上轻盈飘逸的舞蹈中有了具象。 【我现在怀疑曹植是不是睡梦中穿越过来看了这场舞剧的桃桃,然后醒来写了《洛神赋》?】 【你们发现没有,姬桃不光是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的控制,连身体上缠绕的衣服,甚至连头发丝的流动,她都能控制走向似的这也太神奇了吧,就像是绝对领域一样!还有钟飚也很棒,这俩都不归牛顿管一样,绝了绝了~】 【其实桃桃的很多技术动作单拿出来,也有不少有实力的舞蹈生能做,但是区别在于,她能把高难度技术动作融会贯通,毫不费力地用在舞蹈的表达里,气息和感情连贯丰沛,完全看不出发力的痕迹,所以格外的丝滑舞蹈生才知道,要有多努力,才能看起来这样毫不费力,我反正是服了】 【专业的好会分析,而我只会一句卧槽】 线上线下的赞美声不要钱似的往外撒,姬桃应付完熟的不熟的人和各路媒体采访,急吼吼的拉起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等候的男人,“快快,走,我们去接发发!” 姬发经过治疗,终于被医生批准可以出院了。 小猫堪堪捡回一条命,身体还太弱,不能洗澡,一些已经结成块的毛只能剪掉,看起来不仅瘦, 还坑坑洼洼的,整体比较的破旧。 “宝宝,你是一只破破烂烂的小猫。”姬桃摸摸它的小脑袋,“没关系,麻麻一样爱你,爸爸还给你准备了豪华猫房哦。” 姬发蹭她的手指,粉红的小嘴巴软声软气,“喵心” 这几日,司绍廷让人把锦府的一号别馆收拾了出来。 当初把她安置在佘园,后来住惯了,也没想着搬。 可是既然不是完美的开始,他想,他们也可以换一个家。 锦府别馆离艺术中心和国舞都更近,装修风格比起简约冷淡的佘园,更加温馨一些。 姬发探头探脑的钻出航空箱,在布满猫爬架和各种玩具,以及好几个不通造型的猫窝的大房间里,嘴里咪呜咪呜着,东闻闻西嗅嗅,警惕地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新家。 最后爬到了放在窗边的姬桃同款一米六乌龟壳上,皱着粉嫩的鼻子嗅了嗅姬桃随手放在乌龟壳上的金砖。 然后挨着金砖趴了下来,冲两人“喵”了一声,看样子比较满意。 司绍廷轻笑着摇头,“果然品味都一样。” 姬桃睨他一眼,拿手机拍照发微博: 【喜报:发发出院啦!在新家跟大宝姐姐贴贴~】 评论区瞬时热闹起来: 【清晨,武王陛下从他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_(:_∠)_】 【猫很贵吗,怎么才买这么点儿?果然越是有钱人越抠门[挖鼻子]】 【等等,大宝姐姐是哪个,乌龟吗??】 【那个比猫小不了多少的那一大块金砖,我想请问一下,那该不会是真金的吧?!】 【怎么可能是真金的啦!那么大一块得有几斤重了吧?那得上百万了】 【银行从业人员,肉眼鉴定这个妥妥是真金的,目测应该有2-3公斤吧[微笑]】 【公主你家还缺猫吗,上过大学,会自己用马桶,上完会冲的那种?】 “这都能看出来是真金啊?”姬桃真是服了这些火眼金睛了,“还好放在家里,应该不用怕被抢1留下小猫熟悉环境,司绍廷牵起她的手,缓步走出房间。 走廊尽头的门廊上方,装着一个别致的黄色小灯。 超级马里奥里那个问号砖的造型,姬桃的眼眸一亮,“你把这个也带过来啦!” 她伸出小拳头,跳起来顶这个问号,如同游戏里一样,发出“叮叮叮”冒金币的音效。 她之前买了好几个,放在佘园别墅的各处,每次经过都忍不住要狂顶一通。 “唉,要是真的会冒金币就好了,我直接顶爆” “真的会冒金币的也有。”司绍廷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从桌上拿起一叠厚厚的文件,“上回想送你的小礼物,手续刚办好。” 文件是英文的,贴心地附了一份中文翻译。 姬桃才扫过开头,眼眸就一下瞪得溜圆,“金、金矿?!” 这叫…“小”礼物?! “喜欢吗?”司绍廷轻抚着她柔嫩的脸蛋,低低缓缓的道,“从前我以为,反正我的就是你的,家里的一切,包括我,都随你支配,那份婚前协议有无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以为我表现得足够明白,可是,或许我们的角度和思维方式有差异,没能顾忌到你的不安,是我的疏忽。” 他的手捉住她的小手,落在那叠文件上,幽深的风眸注视着她的眼睛,嗓音很轻缓,却又无比的郑重,“我的资产,我的一切,包括我,都属于你。我们放弃那份协议,再重新来过,好吗?” 姬桃怔怔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带,“你,你不怕我卷了你的钱跑路吗?” “怕什么?”他低低的声音缠绕着无边的温柔,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比起身无分文,我更怕没有你陪伴的未来。” 从前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日复一日,没有什么特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是有了她在身边,那么的鲜活,那么的生机勃勃。 像在不见光的井里,突然照进来一缕调皮的阳光,变幻着形状色彩,在在长满苔藓的井壁上跳跃,舞蹈。 从前并不觉得暗,可是在见过那可爱绚丽的光束,有了热热闹闹的陪伴后,谁又能忍受重新坠回黑暗的深寂中呢? 手被包裹在男人的掌心,温暖的,坚定的,一如他对她的包容,乃至纵容。 不是说他这样的男人都是现实又清醒,失去什么都不会失去理智的吗? 姬桃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熟悉的俊脸,浓密卷曲的睫毛眨了眨,忽然鼻子一酸,大颗的泪珠一下涌了出来。 “你好犯规啊,怎么可以这样” 司绍廷哪想到这小女人说哭就哭,探臂将她揽入怀中,手指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温声哄慰,“怎么还哭鼻子呢?不哭了啊,你看,发发都来围观你水漫金山了。" 还很瘦弱的小白猫大概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站在走廊口探着头张望,喵喵叫了两声,试探之后, 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仰着脑袋,用小爪子扒拉她的裙角,“喵呜?” 司绍廷怕猫爪子抓到她,将小猫拎到一边,“就你这不到两斤重的小身板,站一边儿去,别被冲走了…” 我的眼泪哪有那么多!”姬桃吸了吸鼻子,嗔他一眼,“不要欺负小猫咪。” 那双清亮的眼眸水洗过,泛红的眼尾就那么一挑,几分楚楚可怜,几分娇俏,小猫爪子似的,勾得男人的心神一漾。 司绍廷低头啄上她的唇瓣,低声的呢喃,“嗯,只欺负我的小桃子…” 夏天的小尾巴悄然溜走,姬发一天天丰盈起来,毛发也慢慢长了出来,一双漂亮的异瞳宝石般通透,跟破抹布的样子判若两猫。 很快到了司明钰的诞辰那天,姬桃陪着司绍廷去寺庙里,和他一起为长明灯换灯油,听大师念经祈福。 出来的时候时间尚早,姬桃拉着男人的手,抬眸看着他,“你有空陪我回一趟苏城吗?我想带你去见见妈妈。” 乘私人飞机到达苏城,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 苏城下着小雨,雾蒙蒙的。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司绍廷下车陪她选了一束粉剑兰。 蒙蒙细雨笼罩着墓园,像是一团沉沉的雾。 司绍廷撑着一把黑伞,挡在她的头顶,跟着她俯身蹲下,看着她将那束温柔的粉剑兰放在墓碑前,抬手轻轻的抚去照片上的雨珠。 照片里的女人微笑着,那张美丽的面庞与姬桃有七八分的相像,只是眼型更柔和,面容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婉从容。“好久没来看你了,妈妈。”姬桃看着照片,低低的呢喃。 她来得不多,上一次还是忌日。好像只要不来,就不用被提醒自己已经没有妈妈,只余下一道冰冷的墓碑了。 “从我上次来看你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找到了爸爸嗯,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想要他了, 不过他对我,还算可以吧,有一定的关心, 比下有余了。你教我的,人不能太贪心,要看好的一面, 我一直记着呢。” “我的舞蹈事业终于起飞了哦!我演了舞剧,还拿了奖,国立歌剧舞剧团邀请我加入了。” “真希望你能看见啊,妈妈。” 细雨无声,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柔的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姬桃深吸了一口气,脸颊在那只手上蹭了蹭,抬手牵住,手指滑入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间,十指紧扣住。 “妈妈,这是司绍廷,是我决定好了,想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人。” “他对我很好很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他会照顾我,疼爱我,包容我的小脾气” “我也会努力对他很好很好的。就算哪天他没有了钱,我也会把我的钱藏好,陪他一起过苦日子的。” 男人与她紧扣着的大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她转头看过去,对上他湛湛深沉的黑眸。 她嘟起嘴巴,“怎么,不觉得很感动吗?” 感动。”司绍廷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角,转头面对着照片上的面容,温和儒雅的俊脸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认真,语气自然而低沉的开口。“初次见面,伯母。” “小的时候听牧师布道,讲圣经里说,上帝创造了男人,怕他孤独,于是取出他的一根肋骨,做成了女人。 我的长姐十分讨厌这个说法,认为贬低了女性,我也深以为是。不过同时,我也有一点不同的看法。” “肋骨离开了人,依然是一根完整的肋骨。而人少了一根肋骨,却算不得一个完整的人了。" “肋骨并不需要人,是人需要肋骨。” “在遇到桃桃之前,我从未意识到自己缺少了什么。可是自从有了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奇奇怪怪的想法,可爱的气人的,如此牵动我的情绪,令我牵肠挂肚。” “我再也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就像灵魂的缺角一下被补全,融为完整的一体,再也不能撕扯开。” “谢谢您把桃桃带到这个世界上,她让我完整。” 一阵风吹过,灰雾似的雨丝中,粉剑兰柔嫩的花瓣轻轻颤动,仿佛是在点头。 交握的双手如共生的蔓藤般紧紧缠绕,皮肤之下,血管的脉动相贴,仿佛两颗心脏依偎着跳动。 男人低醇的嗓音萦绕在风中,如誓言般的坚定。 “每个公主都有自己专属的骑士,我很荣幸,独一无二的桃桃公主,选择了我。” “我会用一生来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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