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幕徐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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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篝火燃烧发出的响动,在寒夜下显得有些突兀,火星随着寒风四散,转瞬湮灭,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火光摇曳中,冷与热交织。
南军临时驻所,中心一带将帐。
太史义神色凝重,双手按在桌案上,目光紧锁于摊开的舆图上,聚在左右的将校,神情肃然的盯着舆图。
自虞都传来军令,他们便在宣武道境内驻扎,全军对外封锁消息,对内严控士卒出入,严奉南军大将军府所发军令。
“中郎将,你说对东吁叛逆一战,荣国公是打算怎样打的?”
龙虎校尉苗铁军看了眼左右,遂对太史义问道,声音低沉而谨慎,“直到现在,荣国公未发一道军令,我军仍按军令在此驻扎,这给宣武道上下可是不小的压力啊。”
“除却我部外,恐在宗庆道的北军先遣,给地方的压力同样不小,毕竟东域一带哗变被镇压,且期间还闹出不少事来,地方所属官吏本就人心惶惶。”
“是啊中郎将。”
继苗铁军话音落下,一都尉低声说道:“东吁叛逆出此大乱,而所属权贼周钊敢出兵进犯我朝东域,如此行径纵使能短暂隐瞒,但时间长了可就说不准了。”
“我等此前奉旨离都,与北军一道赴东域镇压哗变,这属东域的诸道府县治下,情况有多复杂,您也是知道的。”
讲到这里时,那都尉看了眼左右。
“你们的担忧,本将知晓。”
太史义轻呼一声,双手按着腰带,目光却未离开舆图,“真要是东吁叛逆所做之事,经我朝东域向外散播开来,如此这战略优势就不明显了。”
“不过军令既已明确,即便我等再怎样心急,可在荣国公的军令没有传达前,我军是不能擅离宣武道境内的!!”
“况且……”太史义缓缓抬眼,目光如刃扫过帐中诸将,“东吁叛逆虽乱,但其背后是否有外势牵连尚不明朗。朝廷封锁消息,正是为了不惊动潜在之敌。”
“再者言,我朝将对东吁叛逆发起的攻势,规模定然不小于正统五年的那场北伐,包括本将在内,我等都是参与过那次北伐的,这其中有多少需要筹备的,本将不说,尔等也应该明白。”
讲到这里,将帐内的气氛变了。
相较于苗铁军这些将校,站在一起的昌封,李斌,徐彬,上官秀,韩城几人,心中是有各异思绪的。
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们不难看出一点。
即这些将校,对荣国公孙河要挂帅指挥东吁一战,他们心中是有顾虑的,是有不信任的。
为何有这种想法,其实他们都是能理解的。
荣国公久居朝中,近年少有亲临战阵,而东吁地势险恶,民情殊异,非熟谙边事者不能制胜。
而对东吁一战,对本朝又意义非同。
私底下是有几股声音的,如果定国公孙斌能够挂帅出战,那恐怕更能稳握胜机,即便是定国公不能出战,那南军大将军也是可以的啊。
得知这些的昌封等人,心中亦不免泛起波澜,甚至他们还在心中默契的联想到一点,恐远在宗庆道的北军,也是有这样的波动的,要真是定国公不能挂帅出战的话,那北军大将军无疑是最合适的。
经历过北伐一战的昌封、李斌等人,可不是先前未经战事洗礼的勋贵子弟了,他们眼下已是合格的战将了。
年纪尚轻,这在南北两军不算什么,在中枢更算不得什么。
要知道在中枢所辖精锐中,羽林军中有半数将领甚至年岁还没有他们大,在中枢所辖精锐中,不是以年龄、出身来论一切的,而是以战功与能力定高下的!
这也使昌封、李斌他们无不担心一点。
如今对东吁之战还没有打响,可南北两军先遣之中,却已有质疑、担忧的思潮出现,如果荣国公孙河不能解决好此事,这种情绪蔓延开来,势必动摇军心。一旦前线将帅失和,或因猜忌延误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这样的事,昌封他们是能理解的。
毕竟在当初北伐一战中,定国公孙斌,成国公张恢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这是征服了将士之心的。
再一个荣国公孙河呢,虽说是立下过汗马功劳,且在朝执掌着都督府,但此前在朝的表现可就不好评价了。
对于中枢所辖精锐,尤其是凭借北伐大捷敕爵、晋升、授赏的群体,他们对天子是绝对忠诚的,毕竟没有天子,就不会有他们今日。
“在没有军令传达之前,类似这样的言论,本将不希望在军中传开!!”在昌封一行思绪万千之际,太史义冰冷的声音响起。
“与其在这里妄加揣测,倒不如把精力都放在操练上,特别是死战营的编练,务必给本将重视起来,听明白没有!!”
“明白!!”
帐内众将轰然应诺道。
涉及到对东吁叛逆一战,仅限于少部分将领知晓,都尉以下将校及底层将士,是不知晓这些的。
甚至是死战营的编练,这都是编了个由头,说是要发配到北疆戍边赎罪,才得以快速展开的。
死战营的操练日夜不歇。
以太史义为首的这批外派南军将领,军事素养是足够过硬的,尽管说他们的内心深处,或多或少对荣国公孙河能否胜任主帅存有疑虑,但在军令未下之前,无人敢将此情绪显露于外。
这恰是楚凌想要的中枢精锐。
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哪怕心中存疑,也绝不影响战备分毫。
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针对大虞周遭强敌的攻略,中枢所辖精锐是要频繁参与其中的,而在这一过程中,中枢所辖规模会呈一定频次增幅,只有这样,才能使中枢对四方的掌控愈发稳固,确保后续涉及军队改革的种种,得以顺利的平稳的推行下去。
……
相较于在宣武道境所驻南军种种,与之相隔较远的在宗庆道境所驻北军,情况要相对有些不同了。
“都给本将闭嘴!!”
就任勇士营中郎将的夏渊,眼神如刀的扫视帐内众将,语气铿锵有力道:“别说是今下宗庆道境内,出现一些不法之徒哄抬粮价,就算是宗庆道境发生民乱,出现叛乱,在没有新的指令下达前,我军是断不能擅离驻所的!!”
“一个个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有宗庆道刺史府,所辖府县衙门,还有征东大将军府在,宗庆道的秩序,不会因为一些所谓的流言蜚语就再度乱起来。”
“别以为本将不知你们一个个是怎样想的,孙贲,你来告诉本将,你现在是担任的何职!!”
伴随着夏渊的质问,帐内所聚诸将,无不是看向了孙贲。
这样的变化,让孙贲垂着的手紧攥起来。
“回将军,标下担任勇卫营第一部校尉职!!”
孙贲压着怒意,上前朝夏渊抱拳回道,声音低沉却清晰。
夏渊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可说着,夏渊冷峻的目光,扫视其他诸将,“还有你们,再敢叫本将知道,谁在背地里嚼舌根,讲一些不该讲的话,那北军军法可不是什么摆设!!”
夏渊的话,让兰泽、左安等将无不低下了头。
为何对他们讲这样的话,他们心中清楚。
还不是因为先前质疑荣国公孙河嘛。
也是这样,使得他们得知宗庆道境内,出现一些流言蜚语,是跟东吁叛逆有关的,且还出现了哄抬粮价之事,这让不少人都担忧起来,所以便聚在一起向夏渊请战,其中请战最厉害的非孙贲莫属。
对于孙贲的表现,很多人是知晓怎么回事的。
尤其是在北军任职的宗织、董衡、曹京等勋贵子弟,特别能理解孙贲的心情,论谁听到非议自家父亲的话,做儿子的都是不能接受的。
可适才孙贲的表现,是出乎他们预料的。
因为他们太了解孙贲的脾性了。
这要是搁在先前,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孙贲早就发作了,可如今孙贲却没有这样做。
“都滚下去操练所部去!!”
夏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很多人的思绪,“在没有新的军令传达前,哪部要是敢出任何岔子,到时休怪本将翻脸无情!!”
“是!!!”
应诺声在帐内轰然响起。
“孙贲,你留一下!”
在众将离帐之际,夏渊的声音响起,这叫孙贲停下脚步,连带着宗织、董衡、曹京等人停下脚步。
孙贲看都没看,转身便朝夏渊走去。
见夏渊的目光投来,宗织、董衡他们扭头朝帐外走去。
“本将知道你心中有火气。”
不多时,将帐内只剩夏渊、孙贲两人。
看着紧皱眉头,眼神冷着的孙贲,夏渊心中暗叹一声,挎刀朝孙贲走去,“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中都是有火气的。”
“标下没有火气。”
孙贲声音洪亮,朝夏渊抱拳道:“标下只是想尽快参战!”
“有这股子劲儿,是好的。”
夏渊停下脚步,伸手轻拍孙贲肩膀,“别管别人是怎样说的,荣国公奉旨挂帅,将指挥我等参与对东吁叛逆一战,这点是陛下钦定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在他们之中,有一些声音也正常。”
“毕竟在北伐一战中,定、成两位国公可都是立下赫赫战功的,没有他们在,恐北伐一战就不会有此等大捷,那他们也好,包括本将在内,也无法有今日之地位。”
“至于平国公,那就更没什么说的了,当初陛下初登大宝,就出现了逆藩叛乱之事,这还使外敌抓住机会,那造成的波及有多大,危害有多大,本将即便是不说,想必你心中也是知晓的。”
孙贲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对于一些事,他是能看透的。
但看透归看透,情感在这里摆着。
那是他的父亲,他自幼崇拜的父亲!!
“军中没有隔夜仇。”
夏渊继续道:“都是一个锅里搅和的,出现些冲突也是难免的,毕竟这十根指头也没有一般齐的。”
“当然了,这心中的气还是要出的,娘的,总不能叫一些人看扁是吧?”
孙贲抬眸看向夏渊,有些诧异与错愕。
很显然,他没想到夏渊会这样说。
“这是什么眼神?”
见孙贲如此,夏渊瞪眼道:“不管咋说,你是在本将麾下任职的,还是第一校尉部校尉,不护着你,那本将脸面何在?!”
“将军。”
孙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死战营的操练,自今日起给本将严抓起来。”
夏渊重重拍打孙贲的肩膀,表情严肃道:“尽管本将不知荣国公要如何打这一仗,但本将却明白一点,跟东吁叛逆的仗肯定轻松不了。”
“咱们北军的弟兄走到今日不容易,能少死一些最好,所以死战营势必是要当先驱的。”
“当然话又说回来,被编进死战营的那些家伙,有不少是有冤的,毕竟是受了奸佞的挑唆与煽动,尽管那些奸佞多数都被抓了,但他们的罪责却是无法免除的,这要是免除了,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将军放心,末将会办好此事的!!”
一听这话,孙贲立时表态道:“死战营,末将一定会……”
“这话别讲给本将听,讲给你自己。”
不等孙贲讲完,夏渊出言打断,伸手点了点孙贲胸膛,“还是那句话,对于爷们来讲,面对质疑,面对非议,最有力的反击从来不是拳头,而是要用事实证明自己,这样就把脸面给争回来了。”
“何况以后还是要在一起的,这面上不能做的太僵硬,对你没好处,对其他人也没有好处。”
“本将还是那句话,军中没有隔夜仇,过去了就过去了,这口气,怎么出,就看你自己的了。”
“末将明白了!!”
孙贲重重点头,眼神坚定的盯着夏渊。
“去吧。”
夏渊笑着摆摆手道。
“末将告退!!”
看着孙贲离去的背影,夏渊露出无奈的笑容,同时这心中生出感慨,还是陛下看的透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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