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离京

“没有呀！”沅沅偏头看他，大眼睛疑惑，“那个胖嘟嘟皇帝允许了呀！沅沅问他，能不能带你走他同意呀！” 慕容衍心口一闷。 皇帝同意？！ 那不就是等着贤王拥兵自重，再加上与燕国皇子勾结，甚至不需要罪名成立，就能派兵镇压，直接置贤王于死地？！ 赤裸裸的阳谋！ 慕容衍看她高兴的表情，想骂两句，又骂不出来。 算了，他一直知道她愚蠢的。 “郡主，我不能离开。”慕容衍拒绝。 “不行！”沅沅拧眉，“你必须离开！” 他一个人在京城，就没有人保护他了！ “郡主，我喜欢京城，不想离开。”慕容衍选择了最简单的借口。 当然，沅沅不买账。 她已经决定要带走慕容衍，养他到十七岁，然后她就能带娘亲和爹爹回家啦！ 慕容衍跟她说不通，干脆进屋换了出息宫宴才穿的那身体面衣裳，带着宁成出门。 沅沅不明所以，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慕容衍，你要出去玩吗？” 慕容衍：“……” 他去求皇帝收回成命！ 他若是真跟着去北疆，他和贤王府都会没命！他辛辛苦苦的布局都会成为一场空！ 慕容衍刚出街巷，姜义挡在他身前，挺拔的身材俊俏威猛，唇角勾笑，有股子少见的邪肆。 “慕容公子，我家主子说了，既然郡主想要带您去北疆，皇上也同意了，自然要好好办到。”姜义眼底掀着冷，压得人喘不过气，“慕容公子从今日起，便暂住贤王府，六日后出征北疆。” 慕容衍凝视着姜义，心绪平和许多：“贤王同意带本公子去北疆？” “自然。”姜义勾唇，“皇上有旨，臣子怎敢不从？” 慕容衍面色沉静：“好。” 贤王既然敢留下他，也就说明有后手，不至于被北雍皇帝轻易搞死。 京城的风声越发紧迫，朝堂上敢反驳皇帝的大臣越来越少，仿佛政通人和，欣欣向荣。 十月初八。 皇帝亲自骑马，送贤王及一万大军出京郊，朝堂百官跟在后面，少有人敢与贤王有交流。 徐小世子可不管，他捧着一个小宝盒，一边哭一边递给沅沅：“沅沅，你一定要记得我，这是我攒的小金库，还有我们家老爷子攒的喝酒钱，你都花了吧，你花的时候，一定要想我！” 沅沅抱着小宝盒，鼻子一吸一吸，从兜里摸出一个玉扳指，塞给徐小世子：“给！爹爹睡觉的时候，沅沅撸下来的！可值钱了！” “呜呜呜——沅沅舍不得盛琅哥哥——” “哇——我也舍不得沅沅——” “呜呜呜——” “哇——” 两个小家伙抱头痛哭，哭得昏天黑地，鬼哭狼嚎。 徐国公：“？？？” 贤王：“？？？” 俩小兔崽子！ 皇帝看得眼皮子直抽，同时放松了对徐国公府的警惕。 徐小世子看着就不像个能成才的，就算徐国公厉害，也撑不了多少年，更何况，拿捏住徐小世子，还怕拿捏不住徐国公？ 皇帝无声笑了。 皇帝身旁，年幼的宝乐公主咧唇笑了，仰着头，仿佛一只斗胜的小鸡子，雄赳赳鄙视落败的敌方。 不远处，李容君抿唇，仰头看身旁的父亲：“父亲，永宁郡主还能回京吗？” 工部李尚书轻轻摇头：“容儿莫再提及。” 李容君低头，手指摩挲，露出红色圆润宝石的一角。 贤王府的侧妃侍妾们一个比一个哭的凄惨，贤王不肯带她们离开，她们下场哪里会好！ 若是家世好些的，诸如赵侧妃，还有回娘家这条后路；若是家世不好，单纯是皇宫细作出身，约摸只有死路一条。 上了路，沅沅窝在马车里，抱着小宝盒抹泪。 慕容衍抿唇，回头看一眼还在冲着马车挥手的徐小世子，无声收回视线。 “郡主，不要哭了。” 慕容衍不会劝人，这句"不要哭了"更像是苛责。 沅沅听了，哭得更凶。 即墨骋在马车外听着自家小崽子鬼哭狼嚎，脑瓜子嗡嗡，满眼都是心疼。 “姜义，你进去看看。” “奴才明白。” 姜义调转马头，返回马车处，跃身落到马车上，进了马车厢。 “郡主，王爷答应您今日不必完成课业，可与慕容公子尽兴聊天。” 姜义看慕容衍一眼，二人仿佛在交汇什么。 沅沅哭声戛然而止，想再挤出两滴泪，但发现——嘴角咧大了。 想笑又不得不装哭的小表情，狰狞又有趣。 姜义眼角一抽，出了马车。 回到即墨骋身边时，面色复杂：“主子，奴才以为……郡主太单纯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本王何尝不知？”即墨骋哀叹，“小混丫头被她娘教的太愚蠢，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主子，不若……路过北岭时，给郡主买几个奴隶？”姜义建议。 即墨骋目视前方：“这件事得跟她娘商量，本王做不了主。另外，凤姑娘那边加派些人手，风云谷和皇帝勾结，难保不会对她下手。” “奴才明白。” 从京城到北疆，足足走了一个月。 沅沅倒是没有累到，只是一路上舟车劳顿，日子渐冷，她难免惹下风寒。 夜色的军营中，篝火明亮。 “不喝药！沅沅不喝药！” “凤沅！别逼老子揍你！喝！” “就不喝！” “真不喝？” “不喝！沅沅有骨气！” 即墨骋端着药碗，掐着小丫头下巴，直接灌了下去。 沅沅：“！！！” 灌完药，即墨骋塞她嘴里一把蜜饯，摁着她嘴巴，等她全部咽下去，才撤开手。 沅沅小脸哭唧唧，酝酿着哭意。 即墨骋畅快多了，抓着小丫头后背的衣裳，把她拎在空中：“下次再不喝药，老子就跟你娘亲告状！” 沅沅下意识捂住小屁股，大眼睛满是委屈：“爹爹坏！坏！沅沅不要你做爹爹！” “坏丫头！”即墨骋学她的表情，“老子这辈子都是你爹！你亲爹！” 沅沅哼唧：“下辈子也是啊！沅沅又不会真的不要爹爹” 即墨骋满肚子火气瞬间灭了，无奈又好气瞪手里的软团子。 北疆北域城，一座表面归属北雍，实际上独立于北雍与周边三个小国的城池。 北域城有城主，并非北雍皇帝指派，遵守的律法也与不与北雍相同。 比起城池，它更像一个鱼龙混杂的江湖小王国。 “城主，贤王还有三十里到北域城，我们要开城门迎接吗？”绿裙女子抱拳问。 灰袍男人反对：“城主，依属下看大可不必。北雍皇帝并没有给我们北域城修书，而且只给了贤王一万兵，还让贤王带着燕国质子过来，分明是逼贤王反。若是我们开了城池，难免遭受波及，被诸国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