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71章 我要,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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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延年极少有这么急的语气。
梦里故人相见,大抵也是最后的告别了吧。
最后了,没有什么是不能释然的,因而阿磐温静地问他,“等我干什么呢?”
“带你走。”
“带我去哪儿呢?”
那人说着话,就要上前拉她,“去你该去的地方!”
她该去的地方只有晋阳,不去他的中山,也不留在他的南国,除了晋阳,再没有旁的地方是她必须得去的了。
萧延年往前,阿磐便后退,决计不肯跟他多走一步。
那人愈发地急,大步上前扼住她的手腕,“阿磐,快走!”
可不成啊,她不能走。
她还有夫君孩子,还有晋国,是决计也不能跟着萧延年走的。
因而与他拉扯,僵持着,想大声喝止,声音却似被压在喉中,“先生,我也有要等的人!”
说来奇怪,她还活着,而萧延年已死,怎么她的手竟比萧延年还要凉呢?
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在问,“等谁?”
这声音好似就在耳边,仿佛却又飘飘渺渺的,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
还能等谁呢?
她要等的只有谢砚的父亲。
那年她便不该走,她该留在南国,再等上十天,小半月,也就等到谢玄的人了。
那时候谢玄的人已经到了汉水北岸了啊。
若是那时她不走,拖着萧延年,就要等到谢玄了。
那她就不必一路跟着远去赵国北地,不必母子分离,不必惹他生出一头的华发,也就不必再平白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了。
她暗暗地恼恨自己,那时候怎么就听了萧延年的,怎么就走了呢?
这一回,是铁定要留下来,说破天也不能走的。
可她的意识怎么就一寸寸地要消散呢,眼前的人朦朦胧胧,梦也开始断断续续,失神的时候听见自己好像说了一句,“我要等他............”
身子越来越轻,轻飘飘的就要没了分量,开口时声音也微弱没什么力道,不知道“等他”的话,到底有没有被萧延年听见。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萧延年急着要带她走,不知要带到什么地方去,阿磐挣不过他,挣不过,便被萧延年一把拦腰抱起,抱起来就大步往柴门外奔去。
阿磐想要拦他,可已经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地说不连贯话了,“先生,不走!等............等他............”
可萧延年就能带走她了吗?
他抱得那么紧,可她的身子不还是受控制地往上飘去,她好似变成了通透的魂魄,任谁也抓不住了。
这梦里有人切切地唤她,只知道有人唤她,却总是隔着一层屏障,怎么都听不清晰。
她的身子脱离了萧延年的双臂,不由自主地往南国的上方飘荡,没有抓手,也怎么都回不了地。
她看见萧延年惊慌失色地朝她追来,高高地伸出手来要抓住她就要飘散的身子,大声地叫她,“阿磐!回来!我带你出去!阿磐...........”
啊,她在残存的意识中想,萧延年原是要带她出去吗?
在这声音之外,好似还有一道声音,不,还有数道声音,许多的声音,有呼唤声,哭喊声,脚步声,还有许多听不清晰的声音,仿佛就在一旁,又仿佛远在九天之外。
飘飘荡荡的,好似有许多银针突然钉住了她的四肢百骸,把她出了窍的魂魄又钉回了躯壳之中。
继而又有一股温热的参汤沿着喉腔入了腹,原本飘起来的身子就被这参汤压着,吊着,坠着,总算神魂落了地。
落了地,就还在萧延年的怀里,听见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带你走。”
她自己是半昏半醒,便由着萧延年往前奔去,南国这广阔的天地间一片明黄,她好似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含着朝露的芸薹拂在她的脸颊,脖颈,拂在她渐渐实在起来的手背与脚踝,仿佛能听见他们的衣袍被芸薹的茎叶划出丝帛独有的声响。
依稀记得要留在南国,记得在南国再留小半个月就能见过谢玄了,因而虚虚实实,昏昏默默的,只知道呢喃着一句话,“等他...........”
等他。
要等他啊。
她听见有人问,“阿磐,你在等谁啊?”
这低沉宽厚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温热的鼻息与雪松清冽的香气就在她的耳畔。
阿磐眼泪一滑,她曾有无数次有过这样的时刻,心头一暖,就在这云雾迷蒙的山间忽而就找到了光亮,也就看见了重峦叠嶂中的出口。
萧延年抱着她大步往前奔去,把盛大灿烂的芸薹踩在脚下,踩得嘎吱作响。
她拼尽了一切力量,大声回了话,“等凤玄!”
有微凉的泪水掉下来,砸在她的脸颊,她不知道这眼泪是谢玄的,还是萧延年的。
也许是谢玄的。
也许是萧延年的。
也许两者都有吧。
不知道。
只记得那清脆的嘎吱声响着,芸薹倒着,就在那出口,被萧延年用力地一推,“阿磐,去吧!”
她看见萧延年一人留在了南国的山间,风吹翻了他凝脂色的袍角,他与在梦里初见时一样风尘仆仆的,望着她笑,相距越来越远,他的身影便也越来越远,直至变成漫山明黄中的一个白点,再看不见。
耳畔的呼唤声忽而就清晰了起来,“阿磐!”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人还没有睁眼,神思忽然清明起来。
那是她的凤玄和孩子啊。
她还活着,她的凤玄和孩子们也都在跟前。
谢砚哭到打嗝,挽儿很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密虽不知人事,却也红了眼眶。
周遭还有许多人,那么多的医官与宫婢来往侍奉,无不是暗暗欢呼,松了一大口气,“娘娘挺过来了!挺过来了!”
“娘娘好啦!谢天谢地,再不会有事了!”
她的赵嬷嬷暗暗抹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她的凤玄眼里含着泪水,声音嘶哑,下颌冒着一层胡渣,“阿磐,你睡了三天了。”
原来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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