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争抢，公审

朱明州，离火城外。 数十个夜枭卫聚集在一起。 几个大头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鬣狗死了，只剩下苍鼠被活捉，绑在离火城城头上示众。” 一个夜枭卫沉声道，“苏牧亲自带人出城，列队迎接我们。” 听完那夜枭卫的话，所有夜枭卫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 “他这是在找死！” 众夜枭卫杀气腾腾地道。 “冷静！” 眼见众人摩拳擦掌，一副要立刻动手的样子，青龙呵斥道。 “现在去，能杀得了苏牧吗？” 青龙沉声道，“我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小瞧他，如果你们再这么莽撞，那我们夜枭卫，只怕全都要死在他手上了！” “难道这个气我们就忍下来？” 众夜枭卫不服气地说道。 “青龙老大说的对，我们不能再冲动行事了。” 朱雀开口道，“鬣狗六人去刺杀苏牧，结果全军覆没。 不管是苏牧亲自出手，还是他身边另有高手护卫，现在想要杀他都没有那么容易。 就算我们按照原计划屠光离火城，苏牧也能逃出升天。 一旦让他逃了，我们屠城的事情就隐瞒不下来，到时候只会给陛下增添麻烦。” “没错，要杀苏牧，必须得想办法把他逼到必死之境，否则贸然出手，结果只会跟之前一样。” 杀气最重的白虎开口附和道。 现在至少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苏牧羽翼已丰，想要杀他已经没有那么容易。 哪怕夜枭卫的总体实力远远强过苏牧，现在也有些束手束脚。 夜枭卫，说到底还是朝廷的军队，再怎么样也难以做到随心所欲。 “苏牧出城迎接我们，是要逼我们曝光于天下。” 青龙缓缓地说道，“如果我们此刻退走，那反倒显得我们怕了他。” “但如果我们就这么现身，那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一个夜枭卫说道。 “那也未必。” 朱雀摇头道，“事已至此，我们在明在暗已经没有区别了。 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在岭南三州现身，或许还能找到机会来杀死苏牧。” 就在众夜枭卫说话之际，忽然，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声音清晰无比，就像是有人同时在他们耳边说话一般。 “诸位远道而来，苏某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伴随着苏牧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锣鼓喧天。 喜庆的声音从离火城外数里一直传到离火城内。 官道上人人驻足。 青龙等人脸色都是一黑。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们恨不得把苏牧抽筋拔骨，现在也无法动手。 眼见苏牧缓步出现在他们面前，身后还跟着数千人组成的队伍。 那些人或敲锣，或打鼓。 明明是战场上英勇无双的精锐士兵，现在却成了戏子！ 青龙等人眼神喷火，怒视苏牧。 “大家同朝为官，各位既然路过离火城，苏某身为岭南三州的太平司指挥使，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 苏牧仿佛没有注意到众夜枭卫的反应，拱拱手，微笑着道，“苏某已经在城中设宴，各位赏个面子？” 苏牧身后，除了他自己的兵，还有离火城的官员、士绅。 那些人全都一脸好奇地看着青龙等人，心中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 “差点忘了。” 就在这时候，苏牧开口道，“给各位介绍一下。 这些都是陛下的亲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合体境强者。 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他们，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国效力的忠勇之士。”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离火城的众人脸上全都露出惊恐和敬仰混杂的表情。 合体境强者啊。 整个离火城，甚至整个朱明州，都见不到几个合体境强者，眼前这一支陛下的亲卫，竟然有这么多合体境？ 不是说朝廷一共就只有那么几个合体境吗？ 难道这就是陛下手里隐藏的实力？ 大玄，果然不愧是大玄啊。 岭南三州一直没把朝廷放在眼里，现在看来，是朝廷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否则，单是这一支亲卫派出来，就足以横扫岭南三州了。 也是岭南三州表现的太过分了，所以陛下才派了太平司来岭南三州。 原本还有谣言说陛下和太平司不和。 现在看来，怎么可能呢？ 太平司可是大玄的顶梁支柱。 现在，陛下把自己的亲卫都派来岭南三州给太平司的苏牧撑场面了，谁还敢说太平司与陛下不和？ 离火城众人心里念头纷乱。 混在路人当中的各个势力的探子更是满脸惊恐地后退，快速地把这个消息给传了回去。 人群当中，还有一个微服出行的人，赫然正是巫蛊宗的宗主吴畅。 看着那足足有八十个合体境的夜枭卫队伍，吴畅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普通人对合体境可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反正对他们来说，化婴境也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但吴畅这等存在却很清楚合体境到底有多么强大。 一个合体境，就足以支撑一个一流势力了。 如果一个合体境强者愿意，他绝对可以称霸一方，啸傲山林。 像巫蛊宗，盘踞苍梧州上千年，更是建立了百越古城，如今宗主的合体境强者，也才仅仅只有四个而已。 其中还有一个已经寿元将尽，不久于人世。 而下一个合体境什么时候会出现，吴畅也不知道。 对任何势力来说，要培养一个合体境强者都得看运气。 要有运气，还要有足够多的财力、物力。 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足足八十个合体境强者？ 按照常理来说，哪怕是坐拥四海的大玄王朝，也不应该如此强大啊。 吴畅心惊的同时，瞳孔之中也闪过一抹深深的畏惧。 如此实力，哪怕是巫蛊宗对上了，也要迎来灭宗之灾。 一时间，吴畅有些迷茫起来。 他此来离火城，一来是想看看太平司的苏牧要如何公审宝器坊，二来也是想给太平司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岭南三州的主人是谁。 现在，吴畅有些不敢说了。 岭南三州的主人，是他们三大宗？ “难怪宝器坊这么快就栽了，如此实力，就算是巫蛊宗对上了，结果也不会比宝器坊强多少啊。” 吴畅心中暗自道。 他眼角的余光一撇，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南海宗，南海龙王！ ………… 这一日，离火城大摆宴席。 公审宝器坊还没有上演，离火城就已经迎来了百年难遇的盛事。 大摆宴席一点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宴席上的客人。 八十一个合体境的夜枭卫。 多出来的那一个，是刚刚从城头上释放的倒霉鬼。 夜枭卫答应入城的条件，就是苏牧要放人。 苍鼠已经没脸见人，哪怕是在宴席上，脸上也带着面罩。 除了这八十一个合体境的夜枭卫，宾客还有巫蛊宗宗主吴畅、南海宗南海龙王。 以及其他大大小小势力的首脑。 凡是已经赶到离火城的，全都出席了这一场宴会。 长街之上摆了上百张桌子，许碧川的许家负责准备宴席。 许家调动了所有的厨子，连许碧川他爹都重新抄起了勺子。 各种珍馐美味流水一般地往外搬。 凡是见到了这一幕的人，都毕生难忘。 许碧川一副小二一样的打扮，忙碌着帮忙送菜。 他偷偷地看着远处那光芒万丈的苏牧，内心深处的激动早就已经无以言表。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日传了他伏波刀法的人是谁。 他有心想要去和苏牧相认，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资格站到苏牧面前去。 “等我练成了伏波刀法，我才有资格站到他面前，告诉他他没有看错人。” 许碧川心中暗自道。 他干劲更足了。 ………… 酒过三巡，青龙等夜枭卫终于忍受不了那么多人注视的目光。 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径直离开了。 苏牧倒也不以为意。 夜枭卫既然已经曝光了，那他们以后行事就必定会受到许多掣肘。 而且，自己已经借了势。 目光落在巫蛊宗宗主吴畅和南海龙王身上，苏牧脸上露出笑容。 他倒是没想到，这两位竟然亲自来了。 钓到两条大鱼。 “久闻吴宗主和南海龙王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苏牧笑着开口道，“两位能亲自来离火城，苏某不胜荣幸。” “苏大人倒是好手段，一方面派人去迷惑我们，另一方面却是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宝器坊，杀鸡儆猴。” 南海龙王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倒是想问问苏大人，你堂堂太平司指挥使，戏耍我南海宗有意思吗？ 莫非你觉得，我南海宗就如此软弱可欺？” “戏耍？” 苏牧摇头道，“龙王何出此言？” “哼。” 南海龙王冷哼一声，“你心知肚明。 虚言哄骗一个可怜的老人，就是你们太平司的所作所为！” “这我倒是要问清楚了。” 苏牧道，“我太平司不会随意冤枉他人，但也不会随意受人冤枉。 我动宝器坊，那是因为宝器坊杀人劫财，无恶不作，这证据确凿。 龙王你今日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那我太平司的名声，也不能任由阁下污蔑。” 携着夜枭卫的气势，苏牧脸上的笑容一消失，顿时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连吴畅都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南海龙王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僵，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难堪。 如果是见到夜枭卫之前，南海龙王并没有把苏牧放在眼里。 一个后起之秀，就算名头再大又能如何？ 太平司已经今非昔比，只剩下两个侯爷而已，实力还比不上他们南海宗。 但是现在，南海龙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八十个合体境强者，就算南海宗藏到海底，也难逃灭顶之灾。 “有理不在声高。” 南海龙王冷冷地说道，“让人哄骗本王，说可以救治本王的夫人，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明明没有这个本事，你敢说这不是哄骗？” “谁说我没有这个本事？” 苏牧心头微微一动，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苏牧是不会否认的。 十有八九是两位侯爷做的。 既然如此，他就认。 “只要你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我也能让她延寿十年。” 苏牧淡淡地说道。 说话之间，他反手把一个瓷瓶放到桌子上。 “阴阳万寿丹，任何人服用它之后，都可以延寿十年。” 苏牧说道，“任何人。” 南海龙王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那瓷瓶。 他刚刚伸手，苏牧已经把瓷瓶收了起来。 “龙王，这天下，还没有人能抢走苏某的东西。” 苏牧淡淡地道。 连守墓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区区一个南海龙王，想抢他的东西？ “我虽然不知道你夫人是什么情况，但我能救。 只不过，我为什么要救？” 苏牧语气冷淡地道。 南海龙王脸上的表情凝固。 虽然不知道苏牧说的是真是假，但总归是一个希望。 一时间，他有些挣扎。 “苏大人，这阴阳万寿丹，真的可以让任何人延寿十年？” 巫蛊宗宗主吴畅眼冒精光，沉声问道。 “你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苏某会撒这种随时可能会被戳穿的谎言吗？” 苏牧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大人，剑宗宗主陈北玄，现在是不是你的下属？” 吴畅忽然问道。 “算不上下属。” “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他是不是你的人吧，他做过的事情，你要不要负责？” 吴畅表情严肃地道。 苏牧眉毛微挑，陈北玄做过的事？ 陈北玄做了什么？ 他微微有些头疼，两个侯爷对南海龙王说自己能治病，这陈北玄又许诺了什么？ 这仨人，真是越老越不让人省心啊。 “自然。” 苏牧模棱两可地说道。 “那好。” 吴畅道，“陈北玄睡了我妹妹，你们太平司给个说法吧。” 噗！ 汪火民、诸葛金刚等人全都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苏牧身上光芒一闪，将那些酒水挡在身外。 不过满桌子酒菜是不能再吃了。 汪火民、诸葛金刚等人有些尴尬，不过眼神中更多的是好奇。 陈宗主那样的高人，还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连苏牧心里都涌起了无限的八卦之火。 陈北玄睡了巫蛊宗宗主的妹妹？ 这听起来背后很有故事啊。 陈北玄平时一副冷冰冰的高人模样，苏牧都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 现在人家女方家里人都找上门来了，他也不能不表态。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我们太平司会负责任。” 苏牧说道，“我会让陈宗主娶了令妹，彩礼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彩礼，就用它吧。” 吴畅指着苏牧手上的阴阳万寿丹，开口说道。 “无耻！” 南海龙王瞠目结舌，心中暗骂。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吴畅这么不要脸呢。 把自己妹妹都出卖了？ 吴畅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妹妹确实被陈北玄睡了啊，而且那丫头非陈北玄不嫁，他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阻止不了，不如干脆成全了他们。 能换回一颗阴阳万寿丹，万一真的能让人延寿十年，宗里那个寿元将近的合体境长老就能多活十年。 这对巫蛊宗来说可是大事。 十年，或许巫蛊宗能新增一个合体境长老，那就不会因为老长老过世而导致巫蛊宗实力下降了。 巫蛊宗家大业大，一旦实力下降，不知道多少人想从巫蛊宗身上啃下来一块骨头呢。 苏牧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 要说这件事，确实是陈北玄理亏。 但是用阴阳万寿丹做彩礼也太夸张了一些。 娶皇帝的女儿都用不着这么贵重的彩礼。 “再议。” 苏牧沉吟着说道。 “苏大人，你们太平司不能这么不负责啊。” 吴畅正色道，“你们这么做，让我们岭南三州如何信任你们？ 苏大人，你们太平司来镇抚岭南三州，我们原本是欢迎的，但你们现在这么做，我们还如何能够相信你们？” 苏牧看着吴畅。 这个巫蛊宗宗主，外面传言是个阴狠毒辣之人。 现在看起来，不仅如此，他还是个聪明人啊。 先示弱，再得理不饶人。 现在倒是把他逼到了不得不应对的境地。 苏牧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欠着妖物大猫一屁股债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还清呢，一颗阴阳万寿丹，对他来说也是不能承受的损失啊。 照理说，陈北玄自己干的事情，就应该他自己去擦屁股。 但没办法，剑宗从虎牢关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如今也是在为他效力。 如果他不管，肯定会伤了剑宗弟子的心。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想不管，巫蛊宗宗主吴畅也不会答应。 到时候，万一巫蛊宗四处败坏太平司的名头，他在岭南三州的处境只会更难。 巫蛊宗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就像苏牧逼迫夜枭卫现身一样。 风水轮流转啊。 苏牧心中暗自吐槽，自己刚刚用过的手段，转眼就被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 这时候他才体会到夜枭卫青龙等人到底有多难受。 阳谋之所以是阳谋，就是因为你明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什么，但偏偏没有办法。 “哼，你妹妹是天仙吗？值得用一颗阴阳万寿丹来做聘礼？” 南海龙王冷哼道，“陈北玄要是愿意，我南海宗有的是女弟子可以嫁。” “龙王，你敢侮辱我妹妹？” 吴畅怒道，蛇杖上的青蛇呲呲吐着信子。 “我实话实说而已。” 南海龙王冷冷地道，“苏大人，这颗阴阳万寿丹卖给我，我南海宗珍宝无数，绝对可以让你满意。” “南海龙王，你什么意思？” 吴畅更怒了。 “没什么意思。我南海宗的奇珍异宝，用来做聘礼最是合适不过。” 南海龙王也是个狠角色，开口说道，“这颗阴阳万寿丹换来的奇珍异宝，娶十个女子也绰绰有余了。 哪怕娶的是王侯之女。” 吴畅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 南海龙王还不忘再添一把火。 “比财力，我南海宗从来没输过。” 南海龙王这句话并不是吹牛。 南海宗以海为生，南海之中，珍珠、珊瑚不可胜数。 大海，就是天然的宝藏。 南海宗虽然低调，但说他们富可敌国，想必也没有多少水份。 吴畅气得火冒三丈。 “我巫蛊宗和太平司谈婚论嫁，跟你南海宗有什么关系？” 吴畅大怒道，“我们两家永结同盟之好，一颗阴阳万寿丹算得了什么？” 苏牧还没有说话，他们两个已经吵了起来。 两人越吵越是激烈，到最后，他们甚至已经撸起了袖子，准备拼个高低胜负。 “两位稍安勿躁。” 苏牧分开两人，开口道，“婚丧嫁娶都是大事，我们得慢慢商议。 至于聘礼的事情，咱们首先得见过两位新人才行。 吴宗主你放心，如果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我们太平司的诚意绝对会让吴宗主你满意的。” “苏大人，婚丧嫁娶可以慢慢商量，但交易的事情没有那么麻烦。” 南海龙王着急道，“只要你答应，我们立马就可以银货两讫。” 他有些急不可耐。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能还会犹豫，会怀疑这阴阳万寿丹的真假。 但是现在，他如果犹豫，阴阳万寿丹真的被吴畅给得了，他绝对会悔恨终生的。 万一这阴阳万寿丹真的有苏牧所说的效果呢？ 他赌不起。 “龙王莫不是觉得，苏某缺钱？” 苏牧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一挥衣袖。 立马有几件兵器出现在桌面之上。 “龙王难道不知道，苏某不但是炼丹师，还是铸兵师。” 苏牧缓缓地道，“你觉得，苏某会缺钱？” 他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在说，缺啊，很缺。 他欠了一屁股债，如今手下还有近万人要吃饭。 玄帝那边可是连太平司的俸禄都给断了。 不过哪怕如此，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南海龙王沉默不语。 是啊，天下人都知道，苏牧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能够铸造神兵的铸兵师。 只要苏牧愿意，天下有的是人愿意请他出手铸造神兵。 他根本就不缺钱。 自己想要用钱来打动他，那怎么可能呢？ 南海龙王陷入沉默当中，难道真要像晋侯说的那样，和太平司结盟？ 虽然现在看起来，太平司受到朝廷排挤的事情可能是无稽之谈，但和太平司结盟，很容易就会被太平司吞并。 就像剑宗一样，现在哪还有什么剑宗？ 南海宗千年的基业，可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可除了结盟，南海宗还有什么能够交易的呢？ 眼见南海龙王不说话，苏牧心里有些着急了。 好不容易逮住个财大气粗的，可不能让南海龙王就这么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龙王你想要阴阳万寿丹，是为了救治贵夫人？” 苏牧缓缓地开口道。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南海龙王瓮声说道。 “还是要问清楚的。” 苏牧道，“阴阳万寿丹虽然可以延寿十年，但它并不是疗伤丹药，对疗伤是没有用的。 如果龙王不介意，可以把你夫人送到离火城来，我看一看她的情况。 疗伤的丹药，苏某也是略懂一些的。” 南海龙王眉头微皱，陷入沉思当中。 把他夫人送到离火城，这不相当于给太平司送了个人质？ 可如果不送来，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些年，自己求了无数人，连神农百草宗宗主褚寒川都束手无策。 除了苏牧，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帮他。 但还是那句话，他不能让南海宗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上。 “我夫人伤重，不便移动，苏大人可否移步珠崖州？” 南海龙王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 苏牧笑而不语。 南海龙王也自知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人家明摆着是要逼迫南海宗就范，又怎么可能轻易去珠崖州呢？ “龙王可以慢慢考虑。” 许久，苏牧才缓缓地道，“老实说，没有见到你夫人的情况，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她。 另外，就算能治好，代价可能也极大。 大丈夫何患无妻。” 南海龙王脸上闪过一抹怒意。 想到自己可能还要求苏牧，南海龙王强行把怒意压了下去。 “本王与苏大人不同，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会救她。” 南海龙王坚决地说道，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柔情。 “我会让人把我夫人送到离火城来，苏大人，你想要什么，现在就可以开价了。” 南海龙王正色道。 他已经做好了苏牧狮子大开口的准备，除了南海宗和太平司结盟这件事，其余再大的代价他也能接受。 苏牧看着南海龙王，南海龙王无疑是个聪明人，但他太过痴情。 这种话说出来，那岂不是任人宰割的意思？ 苏牧现在也明白了两位侯爷为什么要对南海龙王说太平司能救治他夫人了。 或许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南海宗站到他们这一边来。 说起来，知道了南海龙王这个弱点，苏牧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拿捏南海龙王。 他起码知道数十种可以操控他人的丹药。 只要南海龙王的夫人服下他炼制的丹药，那以后就要受他控制。 只要控制了南海龙王的夫人，那南海龙王还能逃得掉？ 苏牧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等我看过她的情况再说。 如果能救，我会帮你炼丹。 当然，炼丹所需要的材料你来出。” 南海龙王脸上闪过一抹意外。 他本以为苏牧要狮子大开口，结果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是了。 他是想等后面再来要挟我。 南海龙王心中暗自道。 他看着苏牧，开口道，“那是应该的，需要什么东西你列个清单给我，我会准备好。” 苏牧点点头，“诸葛金刚，招待大家住下，不要怠慢了大家。 没来的人不等了，明日，公审宝器坊。” ………… 经历了昨日夜枭卫入城的壮举，今日的公审少了一些轰动。 所有人都觉得，宝器坊倒的不冤。 八十个合体境强者，别说宝器坊的，就算岭南三州所有势力全都加起来也扛不住啊。 已经展露了爪牙的太平司，一条条细数了宝器坊的罪过。 那些被苏牧从丹霞火云山上救出来的火工，兴奋地看着那些罪魁祸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太平司的声望，直接就达到了巅峰。 宣布了宝器坊的罪行之后，苏牧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那些从岭南三州各个地方赶过来的人，表情各异，心情各异。 坐在最前排的吴畅和南海龙王心情尤其复杂。 苏牧杀鸡儆猴，他们两个，无疑就是最大的两只猴子。 “太平驾到，妖魔退避。” 苏牧朗声道，“从今以后，我太平司会还岭南三州一个朗朗乾坤。 大家有什么冤屈，现在就可以报上来。 太平司查明之后，自会允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苏牧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喧哗。 他们想过太平司要有大动作，没想到一上来就如此雷厉风行。 这是要让大家互相揭发，互相检举？ 一瞬间，所有人心中都提高了警惕。 仅仅一句话，就让岭南三州各大势力彼此之间相互猜疑。 众人心中都是暗赞一句，果然不愧是名声在外的苏牧，手段一环接着一环。 南海龙王和吴畅心中都是充满了无力。 “苏大人，我要举报。”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人站起来，大声说道。 “讲。” 苏牧沉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一时间竟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但讲无妨，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报复，太平司会保证你的安全。” 苏牧平静地说道。 那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我要举报水神教。 他们豢养妖物为恶，我本在湘江之上营生，却被他们逼得有家难回。 苏大人，你能为我做主吗？” “水神教是吗？” 苏牧沉声说道，“汪火民，清点人马，我亲自去一趟水神教，若他们豢养妖物为恶是真，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