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恕难从命

“啪——”李嬷嬷被一巴掌扇飞在地上。 “让你骂小色痞……啪啪啪……” “让你毁我家坠儿的清白……啪啪啪……” “让你为老不尊……” “你个狠毒的老虔婆，用指甲捏我家的坠儿，要这手指何用……”一脚踩在那右手上，将李嬷嬷踩的鬼哭狼嚎。 “你以为喂了宝玉两口奶水，就是他娘啊……”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整一个蛤蟆，还上跳下窜。 脸皮皱褶成米长，还学人家少女搽脂荡粉，羞不羞呵？” 一连串巴掌打的李嬷嬷肿成了一个猪头。 当中围观的丫鬟也有人暗暗叫爽。 晴雯、麝月听到了惨叫声，从屋里头走了出来。 好嘛，原来是这个小魔星带着骚蹄子打上门来了。 但一阵阵的巴掌声却将两人吓了一跳，那些个不重复的骂人新词如果是放在她俩身上，估计是日后难以抬头做人了，太狠了。 一众佳人何曾听过如此之庞大的骂人词汇？ 林黛玉吞了吞口水，想不到平时嘻嘻哈哈的他发起火来，居然如此之猛烈。 同时亦为坠儿能有个好主子感到慨叹！ 她听说过这事儿，有偷没偷她不清楚，但贾玉京抱奴婢打上门的事让她竟然心生羡慕。 惜春噘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宝琴、李纹、李绮三女对视了一眼，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李嬷嬷那副惨样，心地善良的香菱看不下去了，上前拉着自家的少爷。 “滚……”字还没有说完，贾玉京回头见是香菱，将话吞了回去。 “小猴子哥哥，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香菱见他怒气满脸，怯生生劝告道。 “老虔婆，看在香菱妹妹的份上，这次就饶恕你一次，下次如有再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从你臭嘴中喷出，小爷扒了你的皮……” “呜呜……嗯呐……”李嬷嬷真的被打怕了，这小子的眼神是真想生生将她扇死。 贾玉京压下心头戾气，“腾”地站起来，缓缓转过身，脸沉如水，一步步踏向晴雯、麝月两个俏丫头。 晴雯、麝月这才开始怕了，目光望向宝玉，乞求救援。 “啊哈哈，小猴子，此事不如算了吧？”宝玉无奈，护花职责所在，上前打了一个哈哈。 “宝二爷，当初坠儿被打时，你又在那里？她被赶之时，你又在那里？她无法诉屈时，你又在那里？ 这俩丫头要受罚，同是你屋里头的人，你现在来劝说，不觉得自己很过份吗？ 你不觉得很羞耻么？ 你不觉得很自私么？ 你不觉得很无情么？” 一连串的正反两问，将贾宝玉问的脸色苍白，呵呵，是啊，一向自诩惜花之人，想不到只不过是惺惺作态，欺瞒世人的伪君子罢了。 一众红粉佳人亦皱着眉头，细细咀嚼着贾玉京的一番说话，神色各有变异。 林黛玉的眉头更是一蹙不展，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少爷，救我……”两女被贾玉京的煞气吓着了，泼辣的椒子变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菜椒。 宝玉羞愧地放下手，叹了一口气，退回一旁。 这个动作让众女更是摇头，如是硬扛不退，护住了两女，还是个男子汉，现在一退，将往日的美好形象削了近三成。 “现在才求情？早干什么去了？你们俩骂我骂的爽不？骂我家的坠儿骂的爽不？ 来，继续骂，看看你小黛玉有多伶牙俐齿，看看你麝月有多刻薄。 来啊，骂啊，我不打你们，别怕，继续骂……” 贾玉京进一步，她们俩退一步。 林黛玉听着什么小黛玉，心头有些别扭，感觉他在骂自己。 晴雯、麝月平时欺负一下二等、三等丫鬟还好，现在面对这个爷们，身为奴仆的她们，本就矮一头，加上对方的残暴，脸色是苍白无力。 “玉京……” 这时有两位美妇人联袂而来。 正是大小王，王夫人，王熙凤。 她们正商量着老家的亏空一事，听袭人派人赶来的丫头一报，心知不妙，立刻赶至。 一边的李嬷嬷瘫坐在一边，肿的她妈妈也认不出了。 她爬到王夫人脚边，口齿不清道：“汪……王……夫人……他打……忍……” 王夫人对这个李嬷嬷的作风略有所闻，依仗她老娘是贾政的奶娘，几乎没有什么人放在眼内，连府邸中几位小姐也不尊敬，因此并不会为她多生气。 但儿子屋里的丫头不能不管啊，打了就是打她的脸，她王夫人还怎么出来见人？ “玉京啊，这事到此为止如何？”王夫人话语中带着商量的口吻。 王熙凤也想开口，但见小冤家目中的冷意，却不敢开口了。 他属猫的，顺捋无事，反捋肯定要坏菜。 “回夫人，这事希望您不要管！”贾玉京皱着眉头拱手道。 “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王夫人也来了火气，她是贾府第二号人物，一个小小的贾玉京居然敢不理会她的请求？ “恕难从命！”贾玉京放下手，木然道。 “少爷、少爷，不如算了吧……”坠儿有些怕了，怕自家少爷闹大了不好收拾。 “阿富、阿贵、阿双、阿全，押小先生出去……” “是，夫人……”富贵双全声如洪钟，四条彪形大汉从后面窜出。 “且慢……”王熙凤急道。 “不要……”惜春急道。 “停手……”贾宝玉忙道。 “住手……”薛宝琴道。 “等等……”林黛玉道。 环视了一下开口的人，贾玉京心头一热，宝二爷与他的友谊小船还没有翻。 王熙凤是正常反应。 薛宝琴在情理之中。 惜春在意料之外，不由向她眨眨眼。 惜春低垂小脑袋，小手揉捏着衣角。 林黛玉林妹妹人缘虽不咋滴，但她内心是柔软的，见不得惨事，好女子一个，也向她点头示谢。 王夫人见那么多人阻止，连儿子也开口，顿时就难办了，她左右为难了。 就在此时，门外又涌入了一群人。 当先一人由俏婢鸳鸯扶着，不是贾母又是谁。 “见过老祖宗……”众人下跪行礼。 “起来吧……”贾母望着院内的一切人，杵着拐杖缓步走到贾玉京面前。 “小猴儿，此事不宜闹大，就此略过如何？” 贾玉京叹息一声道：“老祖宗，您一来，更不可能罢了！” “什么意思？”贾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