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谢凌,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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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京城,早已不是从前的京城。 自周怀安流放后,赵昭虽暂退一步,却并未罢休。她将赤雀计划悄然转为暗线,命白露重金收买江湖术士,在民间散布新谶:“龙?现,女主兴;北辰黯,社稷倾。”又令心腹太监在东宫膳房中埋下刻有逆文的玉符,欲嫁祸太子谋反。然这一次,天子不再轻信。他当着群臣之面砸碎玉符,冷冷道:“朕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倒是有些人,太过热衷于制造"天意"。” 赵昭闻言,指尖掐入掌心,却只能垂首称是。 更令她惊惧的是,皇后病愈之后,性情大变。昔日温婉恭顺之人,如今每逢朝会必请列席,手持玉笏,言辞锋利,竟公然驳回赵昭提议的三项税赋改革。她还以“体察民情”为由,亲赴京郊义庄查验饿殍,当场命人开仓放粮,并留下一句:“百姓饿死,非天灾,乃人祸。”此语传开,民心震动,街头巷尾皆称“贤后复生”。 赵昭深知,这绝非偶然。她派人彻查皇后与孙景和密谈内容,却一无所获。唯一线索,是那日御医房焚毁的一卷残方,据幸存小吏回忆,上有“换脉引血,通络还神”八字,似为某种秘术。她心头一凛:莫非皇后早已被人调包?可遍查宫禁,毫无破绽。那人言行举止、音容笑貌,无一不真。甚至连先帝赐她的那枚凤簪,也始终戴在发间,从未离身。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正面对一场看不见的围猎。 与此同时,陆知远依周怀安遗命,秘密联络谢云章残部。他们在粤西十万大山中寻得一处隐谷,四面环峰,仅一条栈道可通,谷内溪流潺潺,松柏成林,俨然世外桃源。谢云章须发尽白,面容枯槁,但目光依旧如剑。他见陆知远带来《士林录》副本,翻开最后一页,看到“薪火相传,百代不熄”八字,久久不语,终是仰天长叹:“周兄啊周兄,你走得干净,却把最难的事留给了我们。” 陆知远沉声道:“老师临终前说,真正的战场不在岭南,也不在京城,而在人心。如今《明经纪闻》已成士林圣典,但若无人执旗前行,终究只是纸上烽火。” 谢云章闭目良久,忽问:“皇后近日所行,你可留意?” “听闻她连拒三道苛令,释放七名因言获罪的御史,还暗中遣人护送两名逃亡学子出京。”陆知远顿了顿,“有人猜测,她是周老师当年安插在宫中的棋子。” “荒唐。”谢云章冷笑,“周兄何等谨慎之人,岂会将如此重注押于女子身上?况且……”他睁开眼,眸光锐利,“那位皇后,十年前便已失宠深宫,形同幽禁,如何配合外间布局?除非??” 话未说完,谷外忽传来急促哨音。一名伪装成樵夫的探子跌跌撞撞闯入,喘息道:“不好了!神武军副统领李崇带兵五千,伪装巡边,实则绕道桂岭,距此不足五十里!另有细作回报,赵昭已说服天子,以"清剿山匪"为名,发布榜文通缉我等,悬赏万金!” 谢云章霍然起身,抓起案上佩剑:“走!立刻转移藏书!” 陆知远却按住他手腕:“来不及了。他们既知此处,必已布下天罗地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你什么意思?” “我们一直躲藏,是因为以为敌人强大。可若反过来想??正是因为我们躲得太久,才让赵昭以为她掌控全局。”陆知远眼中闪过冷光,“现在,该让她知道,猎物也能反咬一口。” 三日后,桂岭官道上传出惊人消息:一支打着“奉旨剿匪”旗号的神武军队伍,在穿越峡谷时遭伏击,全军覆没。领兵将领李崇被斩首示众,头颅悬挂于路边古槐之上,颈间插着一封血书:“欺忠良者,虽远必诛。??明经社余烬。”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数十家茶馆酒肆突然传出一段评书,名为《忠魂录》。讲述周怀安少年苦读、殿试直言、贬谪十年、创办书院、力抗权奸直至流放岭南的全过程。说书人声情并茂,每每讲到“为天下读书人争一口活气”一句,满堂听众无不泪下。更有好事者将其编成曲词,在勾栏瓦舍传唱,一夜之间红遍九城。 赵昭震怒,下令查封所有演出场所,抓捕说书艺人。可禁令越严,流传越广。甚至有孩童在街头拍手谣唱:“周先生不怕枷,文章写满千万家;公主夜里睡不着,听见风吹念冤家。” 她终于意识到,这场战争已脱离她的掌控。恐惧不再是她的武器,反而成了她的枷锁。她越是镇压,民间越是同情;她越是杀人,声望越是崩塌。 而真正致命的一击,来自宫廷内部。 某夜,赵昭正在偏殿批阅奏章,忽闻内侍通报:“皇后驾到。” 她抬眼望去,只见皇后身披素色长袍,未施脂粉,手中捧着一只檀木匣,神情肃穆。 “这么晚了,姐姐有何贵干?”赵昭强作镇定。 皇后不答,径直走到殿中央,将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半块玉佩,缺口处泛着岁月磨蚀的光泽。 赵昭瞳孔骤缩。 那是她年少时与胞妹共分的信物。妹妹早夭,此玉本应随葬,如今怎会出现在皇后手中? “你……你是谁?”她声音颤抖。 皇后缓缓抬头,目光如冰:“我是那个被你毒杀于冷宫的小宫女,也是你亲手推下井的陈氏之女,更是二十年前,被你用替身瞒天过海、夺去身份的那个真正的皇室血脉??先帝庶女,赵婉。” 赵昭踉跄后退,撞翻案几:“不可能!你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你咽气!” “是啊,我快死了。”皇后平静道,“可有人用秘药吊住我最后一口气,把我藏进地道,养了三年。等我能走路说话时,他们教会我琴棋书画、宫廷礼仪,让我学会像你一样微笑,像你一样算计,像你一样……杀人。” 她向前一步:“你知道为什么周怀安能提前知晓"童谣计划"吗?因为他救过一个快死的小女孩,而那个女孩,就是我。” 赵昭浑身发抖,忽然嘶吼:“来人!护驾!护驾!” 无人回应。 殿外值守的太监宫女早已换成了皇后亲信。就连平日最忠心的白露,此刻也站在门外,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背叛我?”赵昭难以置信。 白露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主子,我不是背叛您,而是终于看清了。这些年来,我们害了多少人?裴文修被烧死时,他女儿才六岁……周怀安流放途中咳血不止,您却下令不准医治……我怕的不是报应,是早晚有一天,我会变成跟你一样的怪物。” 赵昭怔住,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跟随自己二十载的心腹。 皇后轻轻合上匣子:“明日早朝,我会向天下公布你的罪行。但今晚,我想让你知道真相??你从未真正掌权。从你杀害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因为你不知道,有些东西,比权力更重要。” 翌日清晨,紫宸殿钟鼓齐鸣。 百官齐聚,只见皇后端坐凤座,宣读一道长达三千言的《罪己诏》,历数赵昭十余年来构陷忠良、操控舆论、残害宗室、蛊惑君心之罪,并出示物证若干:包括当年冷宫尸骨的牙印比对、童谣抄本的笔迹鉴定、以及多名幸存宫人的血泪供词。 赵昭跪伏阶前,面如死灰。 天子沉默良久,终是挥袖:“褫夺封号,幽禁别院,终身不得出户。” 退朝后,赵昭被押往冷宫旧居。路过御花园时,她看见一群宫女正在焚烧书籍,火光中飞舞着《明经纪闻》的残页。她突然疯一般扑上前去,抢过一页尚未燃尽的纸,上面正是周怀安所写的《狱中记》片段:“心光不灭,犹照四方。” 她怔怔望着那行字,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 当晚,看守发现她悬梁自尽,手中紧攥着那半块玉佩,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三个月后,春回大地。 朝廷宣布大赦天下,召回流放官员。周怀安灵柩由陆知远亲自护送返京,沿途百姓设香案祭拜,哭声动野。天子亲撰碑文:“一代直臣,千古风骨”,并追赠太师衔,谥号“文正”。 谢云章拒绝出仕,携残卷归隐终南山,临行前对陆知远说:“记住,真正的胜利不是复仇,而是让那样的悲剧永不重演。” 陆知远留在京城,受命主持国子监改革。他在明经书院原址重建学府,取名“昭明堂”,门前立碑,刻着周怀安临终遗言:“为天下读书人争一口活气。” 而那位曾出现在流放路上的素衣女子,再未现身。唯有每年清明,昭明堂后院的老梅树下,总会多出一束白菊,花瓣洁净如雪,仿佛来自某个不愿留名的灵魂。 十年后,新帝登基,锐意革新。他废除党禁,开放言路,重用寒门,史称“昭和中兴”。某日批阅旧档,偶然翻到一份尘封密卷,乃先帝晚年手书,写道:“周某虽悖逆,然其志在匡扶纲常,非为私利。待天下太平,宜追复其位,以慰士林之心。” 少年天子默然良久,提笔朱批:“允。并录入国史,永以为训。” 窗外春雨淅沥,洒在昭明堂前的青石阶上,映出一片澄澈天光。 许多年以后,岭南孩童入学第一课,仍是背诵《明经纪闻》开篇之语:“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先生问:“何谓浩然?” 童子齐声答:“不惧死,不忘耻,不负心。” 海风穿堂而过,吹动廊下那面历经风雨的明经旗,猎猎作响,如同永不熄灭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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