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件事，代替平安，找到那个人，为阿福报仇。 第二件事，代替平安照顾你，以弟子的身份侍奉左右。 第三件事……有悖规则，不成立。 这是一个简单的文字游戏，不是吗？ 摘自《守护者笔记》 ———————————————————— “终结者！” 终结者用着黑翼的躯体，在规则之力下站起来。微微抬头，脸上拉出一个机械化的微笑。祂的表情很是僵硬，似乎也无法开口，但祂的声音却以规则的形式传递到众人灵魂深处。 “没想到，吾能在此时遇到故人，真是吾之荣幸。当初汝造成的麻烦，着实令吾有些头疼。” 【白鹭：故人？玄鹤！】 “那你应该不太想见到本大爷才是。”玄鹤没有回答白鹭，但这话其实已经是默认了。 “非也非也，若是一帆风水，倒也无趣。”终结者抬手，身体仍旧僵硬着，但却无人敢在此时靠近。黑白的审判台在祂的动作之下，强行恢复黑白剑的模样，不情不愿的飞到祂手中。 玄鹤并不是很想叙旧，他更在意终结者出现的原因：“裁决没有进行最终审判，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合规则！” “检测到连续两任裁决、若干裁决候选人生命状态异常，吾前来调查。”终结者也不隐瞒，直接说明缘由。“修正，汝若知情，还望告知。” 玄鹤磨了磨牙，瞥了眼树界主。 上一任裁决者被树界主囚禁，多名候选人因树界主而“意外”夭折，平安和黑翼的状况虽然复杂，但说到底还是有树界主从中作妖。把终结者招来这锅，树界主背的不冤。 看树界主那浑身止不住战栗的样子，估计也在后悔。 但事关整个宇宙，玄鹤也只能昧着良心保人：“宇宙本就环境复杂，新生的裁决候选多是亡于意外。上一任裁决凭本事寿终正寝，这一任的裁决……你现在就是借他身体，他的情况你该了解。就目前来说，也是合乎规则的正常状态。” “很好。”终结者点头，然后问树界主：“守护，汝知否？” “不知道！”树界主努力回忆，感觉自己在黑翼的记忆里应该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咬牙撒谎：“我与上一任裁决者交集不多，黑翼……只是个孩子，我也并不太关注他。” “哦？”对待树界主，终结者虽然语气不变，态度却不同。祂漆黑的眼球似乎能洞察他人内心，周身看不见的压力直冲树界主盖了下去。“吾，不信。” 树界主在黑翼自身的记忆里出现次数并不多，但裁决者在进行审判时，会在规则引导下适当读取对方的记忆。而作为应召，黑翼又将这种能力再次放大。第一次对树界主的审判，尽管侧重点不同，但树界主自己的记忆还是露出了不少马脚。 祂执剑抬手，指向树界主。树界主在这威力之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身体，连带精神体一起，不受控制的移向终结者。 “吾要亲自看看。守护，烦请配合。” 竟然是审判权限！ “住手！”这能让终结者审判吗？那必然出问题！玄鹤用出修正者权限，瞬移到树界主身前。但即便用秘法提升了阶位，他跟曾经的自己仍有巨大的差距。哪怕终结者对审判权限使用的不算熟练，玄鹤抵挡的仍然十分吃力。“你不能越界审判！你是终结者，这有违大荒的规则！”“在理。”终结者收了手，身为终结者，他借着黑翼才能用出审判权限，但到底不顺手。“汝要如何？” “要审判守护者，当然得是裁决者！”玄鹤喘了口气，接着说：“黑翼死后，新的裁决很快会诞生。时间对你们来说毫无意义，只要再等个几十年，就够了。” “不错，但吾既然来了，便不想等。”终结者否了这个建议。 “那，就让黑翼来审判！”玄鹤微微垂眸，“黑翼精神体碎裂，但还没死透。只要能修复他的精神体，让他苏醒，他仍可以使用审判权限。终结者，对你来说，修复本世界一个破碎的精神体，只是一瞬间的事吧？” 【白鹭：黑翼先生还有救！】 【玄鹤：闭嘴，没让你说话就要当自己是死的！】 “确实。”终结者一眼看过去，仿佛看进了云海，看到了躲藏着的白鹭弱小的精神体。但祂并不在意白鹭这种蝼蚁般的存在，而是玩笑般说：“吾能做到，但，汝看吾，像怨种否？” “那你想怎样？”玄鹤身体紧绷，随时准备着使用修正权限。 “吾，不审判了。”但终结者却改了主意，祂放下剑，深吸一口气，类源初钻进鼻孔，又从嘴里呼出。“吾能来此处，自有资格便宜行事。类源初已近阈值，倒是省了功夫。吾，直接走流程便是。” 完球！ 终结者抬手，掌心窜出一小股黑色火焰。这火焰与黑翼的惩戒黑火不同，它带着一股湮灭的气息，在终结者掌心旋转，竟然迅速成了一个体积不大，威力却巨大的黑洞！ 强烈的引力拉扯着附近的空间，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各个星域平时隐藏起来的七阶上纷纷利用规则的力量抵挡着黑洞的吸引，但早已被青雅变成一片死域，布满了类源初的迈瑞肯星系只能被黑洞吞噬。. 至于玄鹤他们，离得太近了，自身难保，更无力保护迈瑞肯。 【白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能不能阻止他！】 【玄鹤：本大爷的权限只是“修正”审判结果，没有“审判”本大爷能“修正”个鸡毛！他要是用了审判权限本大爷还能捞一把，这不讲武德直接开始终结本大爷能怎么办！】 【白鹭：合着你就只能克制黑翼先生呗？！】 【玄鹤：裁决者权限那么大，当然得有人“监督”！但大荒怎么可能给监督的人更大的权限！修正者只需要有能力克制裁决者就够了！】 “翼儿！”在外界强大能量引起的精神体共振之下，缘翎老人终于被唤醒。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黑翼被终结者占据身体，正在毁灭世界的画面。 “不！翼儿——” 不死鸟展开双翼，朝着终结者俯冲下来。树界主顾不得吃力，强行召唤藤条绑住不死鸟的翅膀！ “黑洞吸收的力量越强，它的威力就越大！缘翎，你是九阶！你找死，别连累整个宇宙！” “翼儿还在！我能感觉到！”不死鸟一声长鸣，火焰烧断了藤条，在黑洞的引力之下，近乎扭曲的汇入杂乱的能量洪流。 “来得好。”终结者十分满意，微微举手，但在不死鸟接触到黑洞之前，另一只手仿佛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然挥剑将举着黑洞的手臂斩断！ “嗯？”手臂化为煞气，力量断开，终结者的黑洞也倏然不见。 缘翎身躯缩小，以双翅代臂，将终结者，或者说，苏醒了意识的黑翼拥入怀中。 “老师……” 黑翼一只眼睛褪去黑色，将头埋在不死鸟蓬松的绒毛里。 “好冷，老师，我好冷啊……” “没事的翼儿，都过去了，老师在这里，不会有事的，都会好的——” “真真令人感动，可惜，”终结者抬头，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的眼睛重新染上黑色。“太弱了，就凭这样，可阻止不了吾。” “给我从翼儿身体里！出去！”火焰化为最纯粹的源力涌入黑翼身体，但对无形无质的终结者来说，这种程度的净化与驱逐根本不疼不痒。 而终结者只是微动手指，不死鸟便被某种无法察觉的力量困住，强行扯远。 “这场戏，吾很满意。作为奖励，吾，给汝个痛快。” 湮灭！ “不——” 终结之力再次被阻止，但这次，黑翼残存的意识已经难以继续控制身体。 “不许！伤害老师——”他拼着最后的意志，用出属于裁决的终极权限： “最终审判！”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宇宙被蔓延开来的黑白两色覆盖。时间不再流逝，空间不再流动，只有星星点点的类源初，在这黑白的世界中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类源初未达阈值，平衡未破，风险可控。 宣判：世界存续！ 不可终结！ 不可干涉！ 闲杂人等， 退散！ 退散—— 古老的钟声震彻灵魂，来自大荒的声音铿锵有力，终结者在这股力量之下，不受控制的剥离出黑翼的躯体。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而终结者并不慌张，祂本就不属于此方宇宙，被驱逐也不过是回到原本应在的地方。“即便支离破碎，仍选择守护。黑翼，汝有资格，让吾记住。” “宇宙的尽头是终结，吾在时间彼岸等待。”终结者的声音逐渐远去：“希望届时，故人尤在。”.. 终结者被驱逐，宇宙恢复光彩，但造成的破坏仍旧存在。迈瑞肯星系的消失，使周围星域磁场大变。引力失衡，无数星球轨迹错乱。源力风暴频发，即使有高阶联手修复，也得作为无人区封锁几百年。 源翎老人冲破枷锁，羽翼托住几乎半边身体都被源力风暴摧毁的黑翼。 “翼儿，你……还好吧？”源翎老人老泪纵横，黑翼的精神体早已残破不堪，他甚至不敢用自己的源力助其修复，就怕一个冲击，黑翼的精神体无法承受而彻底消散。 “我……没事……”黑翼勉强抬手，为不死鸟拂去脸上的泪水。“老师……我……有资格……做您的……弟子了……吗？” “别说了翼儿……”源翎老人哽咽着：“你是我的弟子，最好的弟子，一直都是！” “真好……”黑翼合上眼，脸上露出安然的微笑。 第二件事，成为老师最优秀的弟子。 使命完成。 真好，无憾了。 手臂垂落，煞气的身体散开，一股股汇聚到审判身边，转换回最初那玄奥的源初之力，涌入审判剑身。失去最后一层保护，黑翼的精神体再也无法聚合，如星光，又如沙硕，从双翅间流走。 审判收回源初，剑身裂开一条长缝，又延伸出无数细小裂纹，最终与黑翼的精神体一起，成为宇宙中的尘埃。 “翼儿！为什么！我已经放下仇恨，为什么你还会消散！” “为什么——” 远古凤凰血脉的哀恸响彻宇宙，却无法跨越生与死的沟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