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躲不掉

雨婶儿应该是第一时间就找到我们求助，因为我赶过去那口井边时，周围还没有人，只有小昆在边上急得团团转，不时还把脑袋往水井里面探，神情尽是担心焦急的模样。 我生怕小昆一个不留神也掉了下去，我上前将他扯到旁边等着，提醒不要靠近水井，然后一边招呼着赶来的村民，找来绳子一起把人给拖上来。 雨婶儿丈夫被拉上时，宋巧和雨婶儿也赶到了，雨婶儿看见人拖上来后直接推开了宋巧的手，哭着就扑了过来。 但下一秒，雨婶儿就被吓得尖叫了声，我们上前一看，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雨婶儿丈夫的脸被啃得面目全非，嘴巴附近的位置更是啃得只剩下了骨头。 他的嘴里被塞满了泥土，根本就合不上；身体也和老陈一样，被开膛破肚，鲜血和井水混杂在一起，流了一地。 但和老陈不一样的是，雨婶儿丈夫被破开的肚子里被塞满了泥土，五腹六脏肯定也是被老鼠啃噬殆尽了。 雨婶儿现在已是泣不成声了，宋巧见状也赶紧捂住了小昆的眼睛，生怕他会留下阴影，我则是赶紧让村民们抬走雨婶儿丈夫的尸体，好生安葬。 收拾完了乱子，我和宋巧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就连买药回来的海子也都被吓了一跳，问我俩怎么回事。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把雨婶儿丈夫的事和海子讲了一遍，不出意料的，海子再次破口大骂了起来。 为了阻止村民们死亡的悲剧，我们商定了好了灭鼠工作刻不容缓。 但凭着我们三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微弱的，于是我提出去村长家里，找村长商量，好号召垭口村所有村民出动灭鼠，一起面对这次的灾难。 因为灰婆的作恶，村长本就惶惶不安，如今我带着宋巧和海子上门来商量对策，村长可算是看到了希望，激动不已。 因为之前戏班子祸害村民，我们三人出手解决了村子一场祸患，村长对我们三人的态度已经明显有了转变，现在很是客气了，对我们提出的建议非常认可，便忙去张罗照办了。 晌午时分，村长已是召集了一大群身强体壮之人在海子家门前，士气高涨地喊着灭鼠的口号。 人齐以后，我们三人分别带领三队人分头行动—— 海子带着大部分的人，从村头到村尾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将老鼠洞用水泥一一封死，叫老鼠们再也出不来。 我则是带着小部分人挨家挨户去敲门，派发了最新设计的鼠夹和捕鼠笼，叫老鼠们有来无回，一网打尽。 宋巧则是将准备好的毒草药分发给嫂子们，大家一同焚烧，浓重的草药烟味熏倒了不少老鼠，让它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就死在了烟雾之下。 老鼠数量实在太多，不过好在我们的法子奏效了，用了三天的功夫，村子里随处可见的老鼠已是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我和海子站在村口，望着大家努力捉来的老鼠已被摞成了一座小山，对视一眼后，同时将手里的火把丢向了老鼠堆。 老鼠堆被提前浇了些燃油，火势蔓延得十分迅速，不一会儿的功夫，这成千上万只老鼠已是化成了灰烬。 在燃烧之时，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有没死透的老鼠发出了声音，我隐约听见了老鼠愤怒的尖叫声。 不得不说，消灭鼠群确实有效。 从开始行动，到焚烧完老鼠堆后的第二天，村民们都安然无恙，危机似乎已经过去了。 我和海子松了一口气，连着几天怪事多多，如今问题解决了，我也终于可以安然睡一觉了。 一片昏沉之中，我缓缓睁开了眼，我发现我又出现在了村里的街上。 有了上一次老陈的经验，我知道这大概率是一个梦，而且还是一个可以让我预知未来之事的梦。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缓缓向前走着，在村口的位置看见了有人在掩面哭泣。 我缓缓走近，本想上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但当我看清楚这人的满头白发，拘偻的身子，以及破败不堪的衣服后，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你是……灰婆？” 那人背对着我，我瞧不清她的模样，但我认得，她这身衣服和我梦见老陈出事那时是一模一样的。 “都去死……我要你们都去死！” 尽管我已经够警惕了，但灰婆似乎是有意等我靠近，听见我的声音后，突然就停下了哭泣，转身就朝我扑了过来！ 多次被袭击让我如今反应已是十分灵敏了，我稍稍侧身就躲开了灰婆的偷袭。 “你躲不掉的，桀桀桀……” 灰婆没有偷袭成功，站在离我三步开外的地方发出诡异的笑声，透着绿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看，声音和老鼠的叫声一样尖锐刺耳：“你们一个都躲不掉的！死……你们都会死在我的手下！” 说完，灰婆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似乎有一种召唤的力量，我听见无数的老鼠在吱吱怪叫着，叫声从远到近，逐渐在灰婆的身后凝聚成一大群老鼠。 召集了老鼠群的灰婆开始向我逼近，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我的辫子在微微颤动着，而且似乎在向着灰婆的方向颤动着伸了过去。 我感觉到了辫子的指引，停下了脚步。 回想起被黄小翠逼婚时阴差阳错的一幕，我知道阴人发应该对灰婆也会产生作用的。 在我思索的片刻功夫，灰婆把手一抬，一大群老鼠怪叫着向我冲来，我本能地拔腿就跑，脚下猛的一使劲，就立刻惊醒了。 我看着熟悉的屋顶，听着海子的鼾声，我知道，刚刚所看见的一切是个预知梦。 看来我们前几天的灭鼠行动，让灰婆的计划连连失败，她现在肯定是气急了，势必要亲自出马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响起了宋巧说的“鼠疫”，再结合梦中灰婆突然召集的大群老鼠，心猛地一沉，赶紧翻身下床，把海子从睡梦中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