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零年代不学无术的小混子（9）

“妈，你觉得你这辈子嫁给父亲，开心吗？幸福吗？整天除了围着他转，讨好他，获得了什么？被他打骂吗？然后受了气再过来打我？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女孩，所以你也讨厌我，可你自己不也是女性吗？”谢栀意毫不留情地揭伤疤。 谢母原本想说的一堆话突然就哽在了喉咙，不上不下的。 但是作为父母的面子让她不允许自己在孩子面前失去威严，立即含糊其辞地转移话题：“没讨厌你，谁讨厌你了。反正你和肖家儿子去相个亲，小伙子人长得也不错，哪里不好了，我为你终生大事这么操心，你就烧高香吧，有几家父母像我一样这么关心你的。” 说着，谢母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房间，用自己的离开强行结束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辩论。 谢母知道自家女儿成绩不错，要是论成绩，绝对比儿子好，但是家里没那么多钱供两个人读书上大学。 谢栀意沉默地躺在床上盯着尖尖的屋顶。 刚刚她故意说那番话，也算是间接给两个人的婚事助一把力。她越是表现得不愿意，父母肯定越会极力想办法让她嫁出去。 嫁出去也好，反而不会有人打扰她和肖翊宸了，想做什么或许还自由些。 现在正好是四月份，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还是七月份高考，她能多一个月的时间复习，相对来说会宽裕很多。 她打算瞒着父母去高考，免得告诉他们了还要应付他们的反对，影响复习。 只要离开这个小镇，就可以摆脱这个像吸血鬼一样吸干自己的家庭了。 只是选择了高考，上学势必会压缩一些其他时间。谢栀意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一边应付一堆水课，一边忙着画漫画，那段时间确实是难顶，熬夜什么的都是常态。 就是不知这九十年代的大学是什么样的，谢栀意还挺好奇，如果她逃课去做生意，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 有一说一，谢栀意还挺想做服装设计的，开个自己的厂，做个自己的品牌，等二十年以后网购发达了，还能开网店体验体验。 以前创作漫画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给自己的角色换衣服，以至于后来动画化的时候还被同行吐槽过她的角色换衣服太勤，直接增加制作方的制作成本，后来有几集服装一眼敷衍，还被原著粉拿来鞭尸了。 不过往日不可再提，谢栀意立即把对未来的幻想收了起来，先把眼前的要紧事顾好再说。 杂七杂八想了一堆，上了一天夜班的谢栀意还是顶不住睡意小憩了一会儿。 ——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晚上了。 她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耳边吵吵嚷嚷的，直接把她吵醒的。 像是玻璃或者是陶瓷制品摔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谢栀意立即反应过来，心有怀疑，躲在房间门口，让元宝转播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外面的夫妻俩又吵起来了。 谢父下班回家，估计是工作上受了气，妻子那儿也没要到钱，所以情绪非常不稳定，大发雷霆。 眼看着再过几个月，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儿子下个学年的学费马上就要等着上缴，家里实在是很缺钱，榨不出太多存款来。 谢母对丈夫也有气：“你少喝几瓶酒，少抽两包烟，在外面少吃几顿饭，钱不就存下来了吗！” 谢父哐哐砸烂角落里的一箱空酒瓶，数落妻子：“你在家又不用上班，你懂个屁！你知道我们男的赚钱有多辛苦吗！女儿呢？她不是今天发工资吗？钱呢！怎么没要到！给我想办法去要啊！” 谢母想到这个脸色不太好，口气不悦：“没钱，她钱包落在宿舍了，不在身上，我已经看过了。” “放屁！什么没钱！就是不愿意拿出来而已！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女儿就是赔钱货！个个都是白眼狼！”谢父抽下裤腰带，甩了甩，就往卧室闯，“我就不信了，等皮带打上去，我看她拿不拿钱！” “宿主大人！不好啦！我们快逃命吧！这个家简直没法待了！”元宝着急地警告。 “元宝，别急，先看情况。”谢栀意倒是格外淡定。 好歹也是混过末世的人，就这点小事都要怕，实在是污了她自己的名声。 谢父手里拎着皮带，一言不合闯进卧室时，和站在床边的女儿对上了视线。 谢栀意只是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只是个陌生人。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弟弟他明年就要高考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要主动关心关心，帮帮忙！”谢父被女儿的眼神弄得一愣，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停顿了几秒。 但也就几秒钟而已，谢父很快又恢复成了愠怒不满的模样。 “我确实把钱忘在宿舍了。”谢栀意依旧是这番回答。 谢父听着就来气。 与其说是忘在宿舍，倒不如说是故意放在宿舍不带回家！ “忘在宿舍了是吧，兜里呢？把剩下的钱拿出来！”谢父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姿态来。 “那是我的生活费，不能给你，不然我坐公交车上班的钱都没有了。”谢栀意半步不让。 谢父怒目圆睁，也不管眼前的是自家女儿，抽起皮鞭就面色狰狞地扑上去要去揪她的衣兜。 谢栀意灵活地躲了过去，谢父一鞭子抽在了墙上。 白色的墙面上留下一道深色的鞭痕，伴随着还有些许白色的墙皮脱落。 没有打到女儿让谢父感觉到颜面尽失，怒吼道：“给我回去拿！拿不到钱你就别踏进这个家门！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那么大，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谢栀意不免有些心寒。 不只是替自己还是替原身。 没想到仅仅只是这一点小小的反抗，就能得到这般对待。 那她还真的不如去外面租房或者是一直住在员工宿舍里呢。 这家还有回来的必要吗？ 她想不通原身为什么还要定期回家送钱。 除了被压迫太久失去了一切反抗精神，谢栀意简直想不出任何理由来。 不过今天回家了也好，正好让她认认清楚这个世界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好为后面想做的事情下定决心。 谢栀意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踏出家门。 “栀意，你别忘了还有和肖家的相亲啊！人家来找你的时候主动点！赶紧把婚结了。”谢母见她离开不忘叮嘱道。 谢栀意拎着包直接走远。 听多了她怕自己也忍不住发疯。 谢栀意摸了摸口袋。好在身边还剩点钱，这个点公交肯定是没了，但是住一晚旅馆什么的还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