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寨来人

吁！ 走在最前面的秦二当家伸手拉住缰绳，控制马匹停了下来，抬手往前面指了指。 “这里就是千山了。” 李启仰头朝前面的山上看去，嘴唇用力抿了抿。 眼前是光秃秃的大山，肉眼可见的高处倒是有不少凸起的怪石菱角。 这个时节天气刚开始变暖，地面上连最初的嫩绿色都不存在，倒是有一些树木的枝头上多了一些嫩芽。 脚下是一条通往上山的路，至于最后会连接到哪里就不清楚了。 “走吧，上山！”秦二当家招呼了一句，率先驱马往上山的路走去。 这时，狗子突然开口问道：“要不要把他给眼睛遮上？” 说着，他朝李启瞅了一眼。 遮住外人的眼，是为了防止外人找到他们在山上的寨子。 李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狗子，自己都到了千山脚下，居然还不相信自己。 “不用，他现在只能跟着咱们上山，路上你顺便跟他说一下山上的情况。”秦二当家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只有声音留了下来。 “听到了吧，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李启没好气的朝狗子说了一句，随即催马追向秦二当家。 虽然他是被两个人逼上梁山，可那也是上了山落了草，狗子表现出来的防备，令他心里不怎么舒服。 大家结伴一路走来，怎么说应该也有了一点交情。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想上山。”狗子骑马赶了上来，盯着李启又道，“上了山我也会牢牢的盯着你。” “行，行，行，你爱盯就盯着吧，懒得管你。” 李启一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上了山以后就真的成了土匪，他要为自己将来多做考虑，总不能一辈子都做土匪，何况他还有大仇没有报。 别人都想弄死他了，他总不能还跟没事人一样。 以前他想要通过科举出人头地，心中顾忌比较多，等于带上了紧箍咒，现在他都成了土匪，还能够约束他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秦二当家的交代下来的事情，狗子很是尽职尽责。 上山的这一路，不断地在李启耳边介绍着山上和山寨里的情况。 李启耐心的听着，因为这关乎他以后将要过的生活。 通过狗子的嘴，他了解到千山不止一座山峰，而山寨所处的位置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 山寨里的土匪不是很多，总共有七十来人，却有着三位当家。 “二当家您回来了。” 山路一侧的石头后面跳出来一人。 走在前面的秦二当家勒住缰绳，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并不惊慌，反而问道：“黄二，你这是要下山？” 山寨虽然在山中，但很多生活物资需要下山购买。 每隔一段时间，山寨都会从山下购买一批物资运回山上。 “这几日大当家说二当家您快回来了，安排了山上的兄弟轮流在这里等二当家您，今日正好轮到小的在这里。” 说话间，黄二走了过来。 “既然是等我，那就一起回寨子。”秦二当家对他说了一句，转而又对后面跟来的狗子说道，“狗子，你和黄二骑一匹马。” 闻言的黄二笑呲着一嘴大黄牙朝狗子走过来。 “来，上来。”骑在马背上的狗子朝黄二伸出自己的右手。 等黄二抓到自己的手，手臂一用力，把人提到了马背上。 “这位兄弟看着眼生？新入伙的兄弟？”上了马的黄二好奇的打量起骑马跟着上山的李启。 李启朝黄二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对其的回应。 路上，狗子也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些山寨里表面上的东西，而山寨内三位当家之间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互相有没有矛盾，是不是一条心，这些狗子都没有说。 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话少一些，对自己来说越安全。 起码在没有弄清楚山寨里的三位当家是什么关系之前，他秉承着能少说话就不要多嘴的原则。 黄二见李启不说话，却没打算放过，便又开口问道：“看兄弟这身打扮像是个读书人，有没有功名？童生？” 李启看着年纪不大，对黄二来说，童生已经很了不得了。 “少打听，你只要知道他是二当家带上山的人就行了。”同乘一匹马的狗子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黄二。 警告他不要多嘴。 “以后上了山都是自家兄弟，我这不是想提前和这位兄弟亲近亲近，说不定我也能沾沾读书人身上的文气。” 黄二呲着大牙笑看着李启。 “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还文气，知道文气两个字怎么写吗？”狗子对于黄二毫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黄二也不恼，脸上笑嘻嘻的说道：“这不就是因为不识字，才更要与读书人多亲近，山上好不容易来了位读书人，俺起码怎么也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快闭上你的臭嘴吧，李兄弟是二当家请上山的，怎么安排由二当家说了算，你还想替二当家做主安排不成？”狗子嘴里面说道。 “那俺可不敢。” 黄二使劲晃了晃脑袋，转而瞅向李启，说道，“李兄弟以后能不能教俺识字，当初就是因为俺不识字，才叫村里的老爷把家中几亩田地都给骗走了。” “好说。”李启了点点头。 教人识字这事容易。 上山了，能教土匪识字，等结下了师徒之谊，将来就算出了什么事，被他教过的土匪也不好意思坑他。 尊师重道是传统。 而且到了山上他也算是有一份身份不低的事情做，不至于从底层土匪做起。 不管是哪一个行当，底层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黄二见李启同意，得意的冲狗子说道：“听到了没有，李兄弟答应俺了，以后会亲自教俺识字。” 切！ 狗子撇了撇嘴，但眼底却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羡慕黄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藏着掖着，更羡慕黄二到了山寨以后能够有机会跟着李启识字。 上山之前，他与黄二家中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最后逼不得已才上了山落了草。 家里穷，自然没有多余的闲钱供他去读书。 走来的一路，他故意在李启面前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也是因为他羡慕李启是读书人，所以才想用一名土匪前辈的身份维持他那可笑的自尊心。 “狗子哥要是愿意多认识几个字，也可以一起。” 既然答应了黄二，李启自然不会忘记同行一路的狗子。 进了山寨，他自己是个孤家寡人，至于秦二当家那边是什么态度，他至今也没有摸清楚。 要是能提前拉拢到黄二和狗子，对他在山寨里立足也有好处，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他自小就明白。 “嗯。”狗子高冷的嗯了一声。 要不是周围安静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杂音，李启差点没听到。 李启笑了。 本来只是顺口问上一句，没想到对方真的会答应。 对刚见面的黄二他还不太熟悉，但这一路与狗子接触的多，知道是一个面冷心善之人。 有了与狗子师生的这层关系，以后他在山寨也算是多了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