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小胜一场

皮埃尔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冲着布兰科大喊：“喂！你要是输了！回来我可不饶你！” 布兰科扭头，甩给皮埃尔一个鄙视的眼神，冷冷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皮埃尔脸立刻憋得通红，正要冲上甲板，再和布兰科干一架，突然听到后甲板传来甘林的喊声： “给我狠狠地撞！” 警戒号的船头，距离对面快帆船已经不到20米了！ 皮埃尔急忙缩回了船舱里，对着舱里所有正挥汗如雨，奋力踩着踏板的众人喊道：“都抓稳了！要撞了！使劲踩！” 众位水手们一听，立刻互相把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在船舱边缘的人，则牢牢抓住船板，确保身形平稳，所有人都齐声高喊。 “噢——！” 甘林的手，也紧紧抓住栏杆，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对面的快帆船上，水手们惊慌失措，眼看着警戒号像一条巨大的鲸鱼，朝他们压了过来。他们的舰长知道白刃已经躲不过去了，下令水手们拔出刀剑，做好准备。 “咚——！”随着一声闷响，警戒号的撞角，一口气怼进了对面快帆船的船体中部，连带着刮断了一大串木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孔！ 海水猛地灌进了快帆船里，一瞬间就淹没了船舱，开始朝甲板上蔓延。 布兰科眼神一变，身子如同一粒弹丸，脚下猛地发力，踩着三角形的步伐，三两步就跳上了对面的船，一柄白色的迅捷剑，就像一道闪电一般，从他的身边划出一个又一个“z”字。 至高剑术的奥秘就是几何学原理，在圆与方之间不停转换，布兰科的头脑转得飞快，每次出剑，都会寻找对面防不胜防的刁钻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然后迅速收招，迈着三角形步伐去寻找下一个对手。 甘林站在后面艉甲板上，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在敌舰上左冲右突的布兰科。 “轰轰轰——！” 突然，他的左侧，传来一阵开炮声！ 警戒号猛地一震，四周腾起了高高的水柱，一发炮弹打在船尾的水里，腾起的水柱，将艉甲板上包括甘林在内的一众军官和水手们，全都浇成了落汤鸡。 “锵！啪噹！咚！”左边的舷板上，连续响起了好几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有的清亮，有的沉闷，像是一曲极不和谐的乐章。 甘林赶紧扭头一看，是另一艘快帆船跑到了警戒号的左边，两条船正好组成了一个平行线，他们因为专注于眼前的敌人，结果被这条快帆船钻了空子，抢到了t优位，先行开火。 “报告舰长！左舷有小部分装甲破损！”绿衣服的损管小组成员立刻喊道。 甘林不顾浑身湿透，赶紧跑到左侧舷板处查看，只见下面的船体上，有两处装甲被火炮强大的冲击力打落在了海里，露出里面的木质船体，其他几处挨了炮弹的地方，都被打出了深深的凹痕。 “好家伙！英军的火炮果然厉害！看这炮弹大小，应该是18磅炮。”甘林稍微仔细一看，就分析出了对面的火炮口径，“如果用24磅炮或者更大口径的话，这种装甲一定会被打穿……看来不能和对面74炮的战舰硬拼呢……” 74炮战舰，是最低可以列入战列线的三级战列舰，这样的军舰上，主力火炮一般就是24磅炮了，另外，胜利号的最底层甲板上，是装的32磅炮，这么一比较，甘林立刻明白了装甲目前能承受的最大伤害。 “不要再给对面第二次开炮的机会！各位你们知道该做什么！”甘林朝甲板上几名红色衣服的炮手喊道。 炮手们点点头，立刻下到舱里，不一会儿，就听到警戒号左舷边传来了“轰轰轰轰——！” 左舷双层甲板的所有火炮，从头到尾渐次开火，一排炮弹排着整齐的阶梯队形，飞向了对面的快帆船，快帆船从船尾到船头，规规矩矩地渐次接受了炮弹的洗礼，左侧舷被轰得碎木乱飞，烟雾弥漫，桅杆也被轰断了。 “上弹！给我轰成渣渣！”弗利奥仰着头，喝光了酒瓶里最后一滴，将酒瓶子朝地上一摔，红着眼看着对面骂道。 “一会儿你自己收拾……”艾莉婕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喂！老子辛辛苦苦搞测量，摔个酒瓶子怎么了？接着开火，接着摔！”弗利奥睁着一双惺忪的醉眼，毫不客气。 “搞测量和爱护军舰是两码事！再摔一次我就让舰长制裁你！”艾莉婕毫不示弱。 弗利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嘴里一边嘟囔臭娘们，一边弯腰捡起摔碎的酒瓶子。 布兰科和白刃小队们，也在对方船上品名厮杀，不一会儿，他就冲到了艉甲板上，和对面舰队的舰长交上了手。 舰长拿着一柄弯刀，和布兰科的迅捷剑对上，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就像一对在空中互相啄食的小鸟一般，在甲板上转着圈厮杀。 布兰科不停地左右横跳，像个灵活的羚羊，每次都从对面意想不到的角度出剑，他和对方过了几招，看到对面剑术平平，根本拦不住他，于是，他微微欠身，伸出手指，朝对面摇了摇。 英舰舰长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他不顾一切地挥刀，劈头盖脑地朝布兰科砍来，意图要"大力出奇迹"。 布兰科迈着小碎步，往后急退，同时挥剑格挡对面的挥砍，眼神却不断地在对面身上扫来扫去。 很快，他退到了角落，脚后跟碰到了一块木板。 舰长两眼发红，使出全力，把刀高高举过头顶，朝布兰科砍去。 “刺击！”布兰科小声念道，身子猛地一偏，避过对面那招大力挥砍，右手一转，迅捷剑闪出一道白光，剑尖如同青蛇吐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又快又狠，猛地朝对面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舰长一声惨叫：“啊！” 他胳膊下面被布兰科一剑刺入，而另一侧肋下，鲜血如泉水一般冒了出来。 洞穿！ 布兰科优雅地抽出自己的迅捷剑，拿出一块白色的布，擦擦上面的血迹，将这块布丢在了倒地的舰长身上。 剩下的水手们，只好举手投降。 一会儿功夫，警戒号就击沉击毁了三艘和自己规格差不多的军舰，取得了阶段性的小小胜利。 对面的炮舰眼看着自己的快帆船，在不到30分钟的时间里，就被警戒号一一干掉，他们急在心里，气在脸上，本来指望让快帆船将警戒号逼入自己的射程范围，从而依靠火炮优势取胜，可现在呢，舰长气得直锤墙。 他们也听说了警戒号会突然加速，机动性非常好，一开始还不相信，可实际战场一见，嘴里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按照这个节奏，自己的军舰别说击败了，连追都追不上。 当年英军是如何干翻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不就是靠着有小船的机动性，不断骚扰，最终让西班牙人疲于奔命，战意大减嘛。现在，自己这么大的船，变成无敌舰队的角色了…… 警戒号只要围着自己稍微拖一拖时间，后果就不堪设想，当务之急，必须立刻呼叫支援，利用舰队的数量优势，将警戒号围死。 一艘炮舰上升起了“单纵线”的旗语。 “他们呼叫增援了！弗利奥先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甘林故意又问弗利奥。 若不是之前警戒号伪装英国船，甘林刺探到了英军的口令，这会儿甘林就会以为，对面是要拼命了。 如果理解错了旗语，就会对接下来的决定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 “舰长！你就决定吧，都到这一步了，还问我干嘛！”弗利奥有点不耐烦了。 “他们其他的舰队都会凑过来，这样，原本的阵型是不是就会乱？”甘林笑眯眯的。 “舰长意思是，继续找他们的漏洞？” “漏洞不好找咯，可咱们可以给他制造一个嘛！”甘林仍然笑眯眯的，一脸风轻云淡，“我们走，船速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要始终和对面保持一定的距离！” 弗利奥对于这样一个命令，又是一脸茫然：“舰长你要干嘛？” “牵着鼻子走！” 警戒号从那两艘炮舰附近驶过，炮舰舰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皇家海军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来没被别人这么耍过，眼看着对面船从自己身边驶过，却因为在射程以外，完全没办法攻击。 “舰长！我们怎么办？”手下的军官问道。 “和其他军舰一起追！”舰长气呼呼地下令，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突然一变，冷笑一声：“还好他们方向没偏，只要跟好他们，就能逮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