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奇怪的竞争

雕像的正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皇室徽标，两侧是两面西班牙国旗和两面法国旗，徽标下面，坐着两国王室派来的特使。他们看到甘林等人走到台前，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甘林定睛一看，好家伙，法国来的特使，居然是塔列朗先生。 他急忙快走两步，上去扶住这个腿脚有点不好的外交官。塔列朗拄着拐杖，微微笑着回应他。 “马修小伙子，几个月不见，完全不一样啦！” 和上次机械式的回应不同，甘林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亲切和敬佩。 “富歇这鬼东西，死活不愿意见你，上次听说警戒号被打沉，他在办公室里大骂了你一顿，结果呢？谁会想到你还会复活呐！把他给窘得，说什么都不肯过来。最后还是我这个老瘸子，奉了皇帝的命令，折腾这一趟咯！” 塔列朗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甘林赶紧谦逊一番，又将他扶回了座位上。另一边西班牙王室，则是两名英气勃勃的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看甘林扶着塔列朗坐下后，立刻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朝甘林行礼： “马修先生您好！我叫费尔南多·德·阿尔瓦雷斯·欧多西斯……” 甘林耳朵痒痒，这洋人的名字可真长…… “这是我的妹妹，莱昂诺尔公主，她听说了您的事迹，就非要缠着我一起，想看看您这位大英雄！” 莱昂诺尔公主长长的黑色头发，棕色的眼睛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一身淡紫色的公主裙，漂亮的蕾丝花边，让她更显得娇贵非凡，站在人群中，很容易就会成为众人的中心。听到哥哥将自己介绍给甘林时，她害羞地低下头，恭恭敬敬地朝甘林鞠了一躬。 “莱昂诺尔·德·索菲娅·凯瑟琳……”又是一长串名字报出，甘林很想再挠挠耳朵…… “尊敬的亲王殿下，公主殿下，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甘林等公主报完名字后，向他们恭敬地行礼。 等所有人都入座后，海军司令阿尔弗雷德亲自站起来，用洪亮的声音大声喊道： “尊敬的法国皇帝陛下，西班牙国王陛下，以及各位尊贵的先生、女士们，很荣幸能够成为这次授勋典礼的主持人，下面有请今天的主角，警戒号舰长，马修先生上台！” 海军舰队总司令当司仪，这西班牙王室，也是给足了甘林面子，阿尔弗雷德紧接着就宣布，由塔列朗亲自宣读法国皇帝的封赏令。塔列朗缓缓站起来，走到讲台中间，面对所有的观众们，大声开口： “这是一次足以载入历史的胜利！皇帝陛下对于马修先生大加赞赏，特赐一枚荣誉军团高级军官勋章！麾下所有的水手们，所有人各赐一枚荣誉军团骑士勋章！以表彰众人的英勇事迹！同时，法国皇帝还亲自下令，授予马修先生地中海舰队特别指挥权！” 塔列朗话音刚落，台下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侍从托着一个镶金边的托盘，缓缓走上台来，塔列朗从托盘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闪着银白色光芒的珐琅马耳他十字架勋章，将它戴在甘林的右胸上面，又取出一枚银质大绶章，戴在甘林的左胸。台下又是一阵掌声，还夹杂着众人赞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 荣誉军团勋章一共分5级，最低一级是"骑士勋章"，这次警戒号所有的海员，都获得了一枚骑士勋章，法国一千多万人口中，获得骑士勋章的，只有8000人。甘林之前从吕卡那里获得的勋章，是第二级"军官勋章"，上次拿破仑赐给他的那枚勋章，要再高一级，是第三级"司令官勋章"，而第四级就是"高级军官勋章"，仅次于1805年1月30日增设的最高一级勋章"大鹰勋章"，而大鹰勋章，目前整个法兰西，加起来也不到20个人！ 这时，费尔南多亲王站起身，宣读了国王亲自颁发的嘉奖令。甘林被授予"金羊毛骑士勋章"，这也是西班牙最高级的骑士勋章之一，并授予他西班牙皇室的伯爵称号！ “爵位？不会是要我加入西班牙吧？”甘林突然想到，曾经在英国，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塔列朗一看，手里的拐杖"笃笃笃"地敲了几下地面：“马修先生若能宣誓效忠法兰西，可以立刻被封为海军上将！授伯爵衔！” 甘林心中一凛，刚想说那句罗盘磁针始终如一，可阿尔弗雷德立刻抢着又来了一句： “马修先生可以做我们皇帝的专属顾问，并在塞维利亚和马德里随意挑选两座庄园！享受王室永久津贴！” 塔列朗又“笃笃笃”敲着地面：“年薪十万法郎！自由进出杜伊勒里宫！” “西班牙海军上将，皇家舰队专属军舰命名权！做海军副统帅！” “副统帅？我们让他做统帅！”塔列朗的拐杖"咚"地一声，猛敲了一下地面，一杖定音！ 不仅甘林一脸尴尬，就连下面一众看客，一个个也都惊讶不已，本来两个国家同时授勋这种事儿就不多见，现在两边居然还为了抢夺这个人才，开始搞起了竞价。 人才，不是只有21世纪才最重要，两百年前，同样重要…… 费尔南多亲王一看，这个塔列朗嘴巴简直太厉害，他深吸一口气，高声说：“新大陆总督！” 塔列朗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定定神，大声说：“新大陆总督加矿产开采权！自由贸易权！土地开发权！” 说完，塔列朗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抬眼看看眼前这个被自己的话气到脸色发青的西班牙亲王，洋洋自得地甩了他一个眼神。 这种等级的封赏，已经算是拿破仑政府，能给到甘林的最高等级的封赏。再高，那就只剩下拿破仑的亲信才能坐的位置了…… 费尔南多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他紧紧攥着双拳，死死地盯着塔列朗，这个法兰西头号耍嘴皮子王者，果然了得，不但嘴巴利索，关键是这么高的价码都敢喊，说明他在拿破仑面前的地位是多么稳固，拿破仑连这些都放心交给他去管，这让费尔南多望尘莫及。突然，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妹妹，莱昂诺尔公主。 “把我妹妹嫁给马修！成为西班牙王室成员！” 所有观众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莱昂诺尔公主脸上，她呆呆地看着哥哥，又看看众人，霎时就红了脸。 甘林不自觉地“呃”了一声，满脸通红，站在他身后的艾莉婕，浑身猛地抖了一下。 “哥……哥哥，你怎么可以……”莱昂诺尔公主如坐针毡，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费尔南多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走到妹妹面前，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牵着她的手来到甘林面前。 “这是父亲最爱的女儿，我最宝贵的妹妹，她聪明、热情，懂礼仪，知识丰富，会讲三国语言，而且长得也漂亮……” 莱昂诺尔公主单手捂着脸，小声劝哥哥：“您快别说了，我都要羞死了……” 塔列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波介绍对象，给搞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看看甘林身后的艾莉婕，微微摇了摇头，哎，她只是海军上将的女儿，又不是王室成员……可拿破仑皇帝的女儿，拿破仑有女儿吗？ 历史上，拿破仑唯一的女儿还是个私生女，这个时候还在她母亲的肚子里怀着呢……塔列朗当然不知道这些。 一场授勋大会，愣生生被费尔南多亲王搞成了相亲见面现场…… 甘林赶紧干咳一声，缓缓地开口。 “尊敬的亲王殿下，尊敬的公主殿下，还有尊敬的塔列朗先生……首先我要感谢两位国王对我的厚爱和信任，愿意授予我如此崇高的荣誉……” 他一张口，台下的众人，立刻就把目光全都汇聚到了他身上。 人群的后面，不知不觉已经来了一大堆记者，其中就有杜兰小姐，她一听甘林开始讲话了，立刻掏出小本子，抽出一根羽毛笔就开始记录。 “……我要特别提到警戒号上的每一名水手，若是没有他们，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他们的勇气、智慧和团结精神，决不能被众人遗忘，比起我个人，希望你们可以给我的水手们更多的奖励，激励他们将这次航行的经验，教导更多的人。” “虽然我很感激国王对我的厚爱，但我还要再次强调：不管军舰行至何处，罗盘磁针始终如一。我不会效忠法兰西或是西班牙，但我愿意与这两个国家保持最好的关系。感谢亲王殿下对我的厚爱，但请原谅我还是不希望在婚姻关系上，加入一些其他的因素……” “……我相信，通过双方的共同努力，我们可以在海洋事务中实现合作共赢，共同面对挑战，维护海上和平与安全，不论是西班牙还是法国，我都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并进，共同创造一个繁荣和稳定的未来！” “我愿意为了全世界海洋的和平与发展，锲而不舍地奋斗，让海洋，成为惠及全人类的宝贵资源，在统一的秩序之下，实现"耕者有其田，产者有其市"的最终目标！” 一番话讲完，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塔列朗最先鼓起掌来，紧接着是艾莉婕，弗利奥，大家都举起了手，拼命地鼓起掌来！ 杜兰小姐赶紧在纸上记下了这句话：“Àchaquecultivateursaterre，chaqueproducteursonmarch.”（耕者有其田，产者有其市）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