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试航变故

天马号的烟囱里冒着黑烟，时不时地，从甲板上还会喷出一大片白色的气雾。 富尔顿在驾驶室里，盯着面前的压力表，上面的指针缓缓地上升，渐渐接近了一个大气压。菲拉站在引擎旁边，仔细观察着引擎的温度计。 这两个非常关键的参数，会影响到这次的首航是否能够成功。一个是密封性，一个是引擎温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蒸汽机的压力，已经超过了1.5个大气压，足够驱动活塞开始运转，看来密封的效果还不错。富尔顿看着压力表，长出了一口气，他举起一面蓝旗。 船首的甘林看到蓝旗之后，点点头，对身边的舵手说：“准备出港！前进一！” 舵手立刻喊道：“前进一！” 富尔顿拉动眼前几根拉杆，蒸汽引擎发出了“哧哧——”的响声，一股白气放出来后，曲轴和连杆开始缓缓动了起来，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螺旋桨的驱动轴也开始旋转，蹲在最后面的天马号舰长布莱克，他要亲眼确认螺旋桨是否能够正常运转，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固执地认为，机器比不过人，他就怕这个蒸汽机一爆炸，把他宝贵的螺旋桨给炸没了。直到螺旋桨开始稳步地运转之后，布莱克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天马号冒着黑烟，后面喷着水花，缓缓地驶离了泊位，开到了哈德逊河上面，旁边就是曼哈顿南部的城区，只可惜还没有摩天大厦。 四周围观的人们，一个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这条吐着黑烟的船，在没有扬帆的情况下，竟然能顺利地开始行驶。那些之前还在嘲笑富尔顿蠢货的人们，这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人群当中，还站着美国政府的人，以及不少银行家，他们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什么。 甘林看到船已经离岸，立刻大声下令：“前进二！” 富尔顿又将摇杆来回拨动了一下，引擎的往复活塞运动，比刚才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呼哧呼哧”声音的频率也变快了，锅炉的压力也渐渐超过了两个大气压，天马号的速度又稍微快了一些。 当下，还没有发明挡位的概念。甘林用前进一和前进二两挡，也只是"慢速"和"快速"稍加区分而已，区别只在于 弗利奥站在船头，手里拿着罗盘和六分仪，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风向西北，目前航速7节。” “咱们给他们来个逆风跑船！让这帮人看看！”甘林冲他笑笑。弗利奥立刻会意，让舵手左转90度，天马号开始顺着风驶向远处。 岸上一群人一看，一个个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们认为，反正都是顺风，帆船也能跑出这个速度，不少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可天马号现在明明就没有升帆，是完全靠着蒸汽动力在跑。 大约过了10分钟，在岸上的人眼中，天马号已经变成了一个只有火柴盒大小一般的小船。就在众人兴趣阑珊，一个个准备撤离时。天马号突然转了个圈，以一个正180度逆风的角度，朝岸边重新开了回来。 岸上的众人，一下子就被这条蒸汽船给吸引住了！大家一个个议论纷纷，脸上无不露出惊叹的表情。 以正对着逆风的角度行船，这是帆船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一般在海上逆风，帆船就必须要以"之"字形航路，曲折前进。可天马号却完全无视风向，在海上划出了一条笔直的白线，径直朝岸边驶来。 弗利奥兴奋地摇晃着手里的罗盘：“哈哈哈！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逆风里这么开的船！太过瘾啦！”他仔细看了看四周，猜测目下的速度，已经达到了11节，接近了脚踏板驱动时的巡航速度。 “还能再加速吗？”弗利奥问道。 “呃，这个就得看引擎能不能承受更高的温度，以及气缸能够承受多大的压力了……说实话，还没实验，我也不敢保证……”甘林实话实说。 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检验自己和菲拉研究出的合金钢成果，甘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突然，船舱里传来菲拉的喊声：“引擎温度过高，我们不能再继续加速了！” “哎……冷却系统还不够完备，那就暂时以这个速度前进。”甘林有点儿遗憾，他对船舱里的菲拉喊道：“记录一下实验数据，后面再想改进的办法。” 这时，站在瞭望楼上的一名船员，突然对下面众人大喊道：“有两艘快速帆船，正在接近我们，是否发出警告？” 甘林一惊，快帆船？他举起望远镜一看，从哈德逊河口外，确实有两艘快帆船，正在快速接近他们。更令人不安的是，两条船挂出了海盗旗！ “好家伙！现在海盗都这么嚣张了吗？公然来到城市这里抢劫？”弗利奥在旁边嘟囔一句。 “发出警告！截停来船！不听命令的话，我们会开炮！”甘林对瞭望员喊，瞭望员立刻朝对面打出旗语。 可两条船不但没减速，反而朝这边冲得更快了。他们在船头各安装了4门火炮，在1000米的距离上，就冲天马号开火了！ 岸上不少围观的人，刚刚还在叹服蒸汽战舰多么多么厉害，可当炮声传来时，一些胆小的人就开始四散奔跑，还有好事儿的人，就开始在岸上起哄：“打一架！打一架！” 政府的人一个个脸色难看，这两条海盗船，是多么不把美国政府放在眼里？竟然敢大白天公然阻挠蒸汽船试航，他们彼此窃窃私语，刚想做点什么，突然被身后一双手，给拦了下来，扭头一看，是拉法耶特将军。他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大家"嘘——" “借此机会看看马修的火炮吧！”拉法耶特满怀信心。 甘林见到来船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嘴角露出一阵冷笑：“正缺测试数据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拉法耶特将军，那就请你欣赏一场烟火表演吧！” 原来拉法耶特和甘林私下单独见面时，问起了大炮的事情，甘林知道他早就从其他地方得到了消息，自己若不据实相告，恐后面会有麻烦，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拉法耶特，自己其实早就设计好了新的大炮和炮弹设计图，就在等能够加工的仓床和车床。 这半年中，甘林和菲拉忙着炼钢，而那两名工程师，则和芙洛拉的手下们一道，用仓床和车床，依图纸制造了几门后装滑膛炮，以及锥形炮弹。但因为工厂在市区里，他们没法进行发射实验，所以大炮做好了一直没有测试，只能暂时放在仓库里。 没想到今天试航时，居然还能有机会遇到海盗船。 水手们揭掉了船头的帆布，露出了两门炮身粗壮，炮管细长的加农炮。这炮和其他的炮不同的地方在于，炮尾有一个圆形盖，上面有一个阀门，旁边是几十发黄色弹头的锥形炮弹，以及一大堆火药包。 芙洛拉手下的海盗们，自信满满地走到大炮面前，将炮尾的盖子打开，一个人抱起一颗沉重的锥形炮弹，将弹头塞进了大炮尾部，然后又塞进去火药包，最后将盖子合上，一个人转动阀门，将圆盖固定紧，把引信插进大炮上面的针眼里。 几名海盗立刻开始左右调整发射角度，瞄准了对面快速驶来的军舰。 “发射校射弹！”甘林下令。 一名海盗立刻点燃了引信……“轰！”地一声，巨大的炮响，以及强大的后坐力，让整条船为之一震。炮尾的圆形盖里面，冒出一缕白气。 一枚锥形炮弹，裹着巨大的烟雾，从炮筒里冲出，朝着前方的快帆船飞去，甘林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枚炮弹的弹道。 “锥形炮弹和圆形炮弹最大的区别，就是能打得更远、更快，也更稳定。”甘林低声说了一句。和圆形炮弹相比，锥形炮弹在空气动力学、精确度、射程、穿透力、稳定性等方面，都要远远高于圆形炮弹。 芙洛拉捂着耳朵，看着船头这枚炮弹打出去，她的脸上表情复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事。 一条快帆船的前方，立刻腾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柱！这水柱比圆形炮弹的水柱更高，溅起的浪花也大了不少。 岸上一群商人们，一个个眼中放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们一个个彼此交流，就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第二发！给我瞄准了打！”甘林喊道。 水手们再次重复刚才的操作，可和前装炮不同的是，后装炮的装弹速度，比前装炮的速度快。水手们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做好了发射准备。甘林一声令下，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海盗船上的人们，做梦都没想到，天马号会这么快打出第二发炮弹，他们还在为刚才那发没有命中的炮弹欢呼呢，可第二发炮弹，立刻就呼啸着朝他们飞来。 “嚓——！”地一声，这发炮弹从快帆船的桅杆上飞过，锥形炮弹强大的冲击力，不仅将快帆船的船帆撕裂，更是把那根桅杆直接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