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横渡大洋的机会

那几个工人听完蕾切尔的话，也一顿比划一顿说：“带他过来让我们看看！明白吗？我说的话，听懂了吗？带……那个人，过来，明白？” 蕾切尔有点着急，她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恰好发现了正朝这里走过来的甘林和玻利瓦尔，赶紧朝他们挥挥手。 甘林走了过去，向那些汉人抱拳行礼：“在下甘林，斗胆请问一下，你们是来自大清国么？” 那几个汉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甘林，扭头指着甘林问蕾切尔：“是他？” 蕾切尔赶紧点点头，然后用英语对甘林说：“马修先生……对不起，我只是想帮您找一条去清国的船……我……”她拽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甘林。 甘林用英文回答她：“好了，知道了，关于你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 然后甘林转头问这群汉人：“你们来自哪里？在这边做什么？” “我们原本是往返于长崎和江宁府的商船，我叫钱忠明，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这位是东瀛人，名叫源一郎。我们从江宁府出港，却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船搁浅在吕宋岛北边。后来被这艘洋船救下。这才随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以前只在南洋地区，还有印度等地才有华人，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同胞！” 这个叫钱忠明的中年人，眼神精明，肌肉壮实，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水手。甘林来回看了看这条船，问他：“你们船长是谁？我想和他讲几句话。” 钱忠明扭头，朝旁边另一个水手吩咐几句，水手们爬上了船，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白人出来。 甘林和那人两人一对视，同时喊道： “是你！” “是你！” 眼前的船长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甘林从欧洲跨大西洋前往新大陆的那条船船长：巴蒂埃斯。甘林后来干脆就叫他白屌丝了…… 白屌丝浑身颤抖，想起了在亚速尔群岛，被甘林和海盗联合支配的恐惧。自己好不容易躲开了在加勒比海混得风生水起的甘林，跑到太平洋上来回跑跑商，可谁知道还没跑几趟，竟然在西海岸又遇到了这个丧门神。他苦着个脸，对甘林说：“您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再被海盗折腾了……” 旁边的蕾切尔还有钱忠明都愣了，互相对视几眼，谁都没想到甘林和这船的船长居然认识…… “既然都是熟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的船要去哪里？”甘林毫不客气。 “我们……去菲律宾。”白屌丝战战兢兢地说。 “哦！我正愁没船呢！把我们也都带过去吧。话说，你现在蛮厉害的嘛，还敢在太平洋上跑商！”甘林的话，七分称赞三分讥讽，可到了白屌丝那里，却听成了九分讥讽，一分称赞……他脸上有些不快，嘴里却回答说：“我也是不得已，加勒比海太乱了……” “是挺乱的，不然我也不会想着上你的船。”眼下，甘林也没了别的选择，与其再去造一条船，这里有船有熟人，那还不赶紧搭这个"顺风船"离开这里呀？大不了再谈个合理的价格就是了。他和白屌丝一顿扯皮，最终定下了一趟600比塞塔的工资。 “我还有几名伙伴。你几时开船？” “货物都已装好，明天太阳一出来就走，600比塞塔是你开出的价格，别到时候又坑我！” “那要看你表现了！”甘林挤出一个假笑，开船时间正合他意。 玻利瓦尔在旁边几次三番欲要插嘴，想说堂堂一个31级石匠工会长老，就给这么点钱？可甘林示意他不要乱讲，如果甘林刚才的推测属实，石匠工会那边一定会继续追捕他，如果继续留在新大陆，恐怕后续还会有更多麻烦。 眼下，瀚海号已经没了，自己势单力孤，这个仇目下只能暂时放下。甘林暗暗发誓，以后终将有一天，他要带着成群的楼船，从西北太平洋出发，以牙还牙，一路踏平所有的宵小，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到了晚上，甘林三人回到石头屋里，把弗利奥、菲拉、阿尔、芙洛拉都叫了来，玻利瓦尔将码头的情形，一一都说与他们知道，四个人听完了，都不作声。 甘林清清嗓子：“各位，你们都知道，我一直计划着要回到自己的国家。本来打算走非洲南部，可现在看来，计划要变了……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但这次和以往的出港都不同，你们将会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现在的清国，几乎找不出几个懂外语的人，你们可能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孤独。不仅如此，我回到那里，可能也不会有掌声与欢迎，甚至还要面临更大的苦难……今夜，我想把选择权交给各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嘴里不说话，可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要去到一个目下几乎与外国没有交流的国度，不管是风俗习惯、语言，还是其他的问题，各种各样的困难肉眼可见。 弗利奥看看众人都不说话，自己在旁边喝了一口酒：“老酒鬼只要有酒喝，去哪里都无所谓，再说了，有马修先生在就行。” 阿尔回答：“女王陛下现在下落不明，我想去找她……对不起马修先生。” 菲拉耸耸肩：“马修先生，你如果回去了，会重新搞蒸汽船研究吗？” 甘林说：“那必须要搞，还要搞大的！我要搞全合金钢战舰！” “那我就跟你去！”菲拉眼中放出了光芒。 芙洛拉没有表态，蕾切尔站在众人后面，哆哆嗦嗦不敢讲话。甘林看了她一眼，她才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没有地方可去……” 甘林盯着她看了半天，屋子里的蜡烛忽明忽暗，映照着蕾切尔那副典型的中东美女脸，若不是她心思很深，甘林倒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虽然长相不如芙洛拉那般英气，却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玲珑与风情，正如同地中海东岸，古时强大的所罗门王国，锡安城里那俏步徐行、穿金戴饰、脚下叮当、眼神高傲迷离的女子一般。 若是只看外貌，甘林倒真难将眼前的少女和"间谍"两个字联系起来，更何况玻利瓦尔还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如果她真想做点什么，之前5天内，也许早就下手了，噢，不对，也许她要放长线钓大鱼？ 他低头思考了片刻，对众人说：“各位！蕾切尔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她想让我们带她走，各位，你们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蕾切尔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众人火辣辣的目光，有的猜疑，有的憎恨，有的厌烦，只有弗利奥的眼睛中，充满了鼓励。她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羞得无地自容，嘴里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句子。 甘林看了看蕾切尔，又对众人道：“我有位好朋友，名字叫内尔·鲍尔，在英国伦敦金融城，是一名犹太银行家。我不会随意评价你的种族，所以，你只需要据实说，在座的各位，自然心里都有数。” 内森·罗斯柴尔德在曼彻斯特时，一直用鲍尔这个姓，所以很多人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前，都叫他内森·鲍尔，或者还有叫他辛特凡的，这些都是他的曾用名。 蕾切尔环视了一圈四周，又看看甘林，这才缓缓地说：“我在北非沙漠里，饿得奄奄一息，是阿德莱德救了我的命……” 蕾切尔的家人，很早之前从西班牙，逃难到了黑海地区，又从黑海辗转，到达了波斯湾地区的巴格达定居下来。她出生在巴格达，长大后因为受迫害，被迫和家人分开，被奴隶贩子卖到了阿尔及尔，那家的主人虐待她，最终她从主人家里逃了出来，在北非的沙漠里迷失了方向，性命垂危之际，被阿德莱德给救了回来。 后来，她在阿德莱德手下，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帮阿德莱德处理了一桩交易案，得到了阿德莱德的关注。之后，阿德莱德允诺她，只要能帮助他抓住甘林，那么就答应给她自由，让她回巴格达寻找家人。 蕾切尔讲完这些，又对大家说：“我最初来到你们中间，确实带着目的……可是这段时间，我发现马修先生并不如阿德莱德所说的那样，是个背叛皇家海军的坏蛋。我反而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祖国。那段时间我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帮助阿德莱德……” 甘林"嗯"了一声。 “直到我晓得了警戒号的债券一事之后，我才下定决心，离开阿德莱德。所以，那五个月的时间里，我在给阿德莱德的图纸中，都故意写错一部分内容，好在阿德莱德不懂机械，最终也没有发现……” “那，若是阿德莱德知道你背叛了他，他会善罢甘休吗？”甘林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