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真假‘甘林’

"甘林"被打断了念经，扭过头来不耐烦地说：“你是何人，没看到我正在祈求大仙们帮助吗？” 甘林有点无语，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你求大仙给你建立海军？你问问三清老祖会游泳不？” “大胆！竟敢污蔑三清老祖！我断不能饶了你这厮！”他转头，抄起身边一把桃木剑，就朝甘林刺来。 甘林身子微微一偏，就躲过了这家伙的剑，他一只手贴在那人胳膊上，反手一扭，就将他连人带剑，原地兜了个大圈。那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甘林一脚踩在那人头上，厉声道：“老实交代！”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名叫甘林，来……来自广东……” “你叫什么？” “小人……小人名叫甘林。” 甘林暗笑一声，把脚从"甘林"的头上挪开，那"甘林"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你刚才在那念什么呢？”甘林故意问道。 “小人心中有一宏愿，就是希望我大清国能够强大起来，实不相瞒，小人从小被那些洋人们欺负，天天看洋人脸色，心中一直憋了一口恶气！总想着有一天，能狠狠地教训教训那帮洋人！” 甘林眉毛一抬：“哟！敢跟洋人斗？你胆子可不小呢！” “不瞒大人说，小的哪有这个本事，只不过最近这几年，小的得到了一本"天书"，这里面记载了很多宝贝，小的就想把这书，交给皇上，好……好让我大清能变强……” 甘林一听，冷笑一声：“怕不是只交给我大清皇上吧？” 那人大吃一惊，抬起头来，甘林这才看清楚，这人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他的眼里满是惊慌，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活像一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毛毛虫…… “话说你是谁？为什么过来找我麻烦？”"甘林"颤颤巍巍地问。 “你为谁做事？若不老实交代……”甘林拔出怀里的短刀，在那人面前晃了晃。刀尖上的寒光，照在那人的眼角上，给他吓得浑身哆嗦。 “在下没有后台，在下只是个算命的！”那人一口咬定。 “哼。琅若望是你什么人！”甘林眼中突然发出两道凌厉的杀气，他恶狠狠地揪住这个家伙，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眼神一下子就慌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不认识！” 甘林又把刀顶进了那人的脖子，鲜血顺着脖子的伤口汨汨流出，"甘林"吓得面如土色，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被这疼痛给刺激得龇牙咧嘴。 甘林丝毫不手软，眼看着短刀上鲜血越来越多，这人的心理防线，也在慢慢地崩溃。终于，他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英雄……我说……我都说……” 甘林这才把刀收起，扔给他一个坐垫：“当着三清老祖面说！敢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假甘林灰头土脸地坐在位置上，这才对甘林讲道：“阁下既然认得琅若望，想必也是从澳门来的？” “我从哪里来，与你无关，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手里的那本天书，都给了谁？” “是东印度公司的人，我每次抄写，都会抄写三份，一份留给自己，一份留在澳门，另一份就交给他带走……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甘林仰天长叹一声，这个东印度公司，此举明显就是针对我华夏的。这人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而自己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他们手下的棋子。他又想了想，对这人说：“你真名叫什么？” “小的姓王，排行老六，一般都叫小的王六子。” “好，王六，把你的"天书"给我！另外，你是耶稣会的成员吗？城中哪里还有耶稣会的据点，告诉我，饶你不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六子胆战心惊，可甘林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他就只好乖乖就范，从怀里掏出那本"天书"，又将耶稣会的据点，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甘林这才放下刀，打开那本书，大略浏览了一遍后，装进自己的怀里。 “你！你！你把这个拿走了，我还吃什么呀我？” “你手里不还有皇上密赐的诏令么？敢冒我的名头，也不想想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王六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就一顿磕头：“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这是皇上的诏令，我给你，我给你！求求你饶了我吧！”他打死也没想到，自己就像李鬼遇到李逵一样，居然遇到了"甘林"本尊…… 甘林拿到诏令，右下角印着皇上的御印，他这才对王六说：“哼，我的100多封信，现在早就已经散布到了全世界，这中间的始作俑者，全部都是你！”他这才把拿破仑、拉法耶特曾经看过他信的事情，和盘托出，王六吓得面如土色，越听，腿脚越软。 “如此重要的地缘政治学理论，你居然拿它用来算命，堪舆？妖言惑众，甚至欺君罔上，罪过太大，万死不足惜！”甘林厉声道。 王六只有低头求饶的份，再没有其他话。可这毕竟是秘密任务，知晓这个人真实身份的，京城里只有皇帝和甘林，还有几个耶稣会士。所以，他还不能送交刑部。甘林想了想，就拎着这个人出了门。 结果门外不远处，裴燕和他的手下正在四处寻找甘林呢，天坛附近的小胡同太多，两人都走迷了路，甘林把这个人交给大汉绑了，对裴燕说：“你们马队里，应该有不少武术高手吧？能不能借我用用？” “算不上高手，应对盗匪还够看，你要干嘛？”裴燕一脸疑惑。 “那就够了！今夜，随我一起去端个窝点。”甘林摩拳擦掌。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裴燕在马队众人中，选出了10个练家子，将他们都带到了福建会馆。福建巡抚张师诚吓了一跳，以为甘林这是要出去闹事。甘林简单解释一番，就让众人都换上黑衣，借着夜色，沿着房顶一路朝内城东北角奔去。 裴燕的随从，那名大汉名叫梅林，擅长使一把大砍刀，他将大刀背在后面，健步如风地跟在甘林后面，12个人一路飞檐走壁，不一会儿就到了城东北角，城墙下一处黑洞洞的胡同口。 城楼上的角楼上灯火通明，可奇怪的是，这下面的房子却黑漆漆的，好像享受不到上面的灯光一样。甘林让人蹲在房顶后面，自己和梅林在黑暗中露出脑袋，仔细观察着这片漆黑的胡同。 “小甘子，你说他们真的会过来吗？”梅林问道。 “情报是这里没错，而且今天晚上，他们会有聚会，我们只要盯好哨就行。”甘林拿出一块黑布，蒙上自己脸，然后对身后的人低声道，“一会儿行动时，各位负责堵住门口，凡有冒死冲出意图逃跑的，一律格杀！还有，绝不可留下任何痕迹，若是动了刀子，一定要清理干净。都记住了吗？” 后面10个人纷纷点头，将面罩带在头上。 夜渐渐深了，突然，胡同口亮起了一盏灯笼，这灯笼仿佛飘在空中一般，在漆黑的夜里，沿着胡同，朝甘林他们所在的房子这里走来。甘林急忙让人屏息凝气，静静观察着那盏灯笼。 灯笼后面，是一排长长的队伍，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模样，只能大致看到这些人都带着面具，有条不紊地迈着步子，不声不响地移动着，就好似夜里的僵尸一般。 “这群人怎么一个个打扮奇奇怪怪的……”梅林小声问道。 “秘密结社都这样，戴着面具才会露出本性，如果摘了面具，就放不开了……”甘林小声回答。 “好！”梅林缓缓拔出大刀。 这队人依次进到院子里，最后一个人将门关上，然后众人进到屋子里，点燃了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将一众人的影子，都印在窗户上。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一阵狼嚎一般的吟唱声。 “这是什么歌？这么难听？”梅林听着这种伴随着低语、吟诵、嚎叫、哭泣的音乐，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通灵的歌曲，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据说可以把奇怪的魂魄招来……” 耶稣会在欧洲，早就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仪式、以及假冒伪善的面孔，受到众人的唾弃。但在远东地区，还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依然受到这些人的蛊惑，屡禁不止。 屋子里的吟唱声结束了，里面开始传来一个洋人讲话的声音，甘林悄悄将房顶一块瓦片揭开，和梅林一起朝里面看去。 只见里面一众人围坐成一个圆圈，中间放着一个香炉，里面袅袅地冒出青烟，一个穿着黑色长衣，头戴黑色尖帽的人，坐在众人中间，两手高高举起，嘴里念念有词。 甘林悄悄地对梅林说：“一会儿咱俩冲进去，你就负责把这个神父控制住就好。” 梅林点点头。 甘林抬头看看，月亮已经快到中天了，突然，远处传来了打更人规律的敲梆子声。 “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甘林低声对众人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