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港岛销烟

第二天，所有大屿山岛的众人，都聚集在海边，甘林命人抬来了大堆大堆的生石灰，倒在事先围好的水池边。 几个人将水池一角挖开，大片大片的海水，灌入了两个大池子里。 甘林站在中间，对两边所有的人高声说道：“各位，这些箱子里面，就是你们经常能看到的"福寿膏"，这东西洋文名叫鸦片，本是一种药物，自古就用之。但此物若是过量吸食，虽短时间内会觉得快乐，但长久吸食，会对身体有极大的害处！”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皇上之前有颁布过禁烟法令，但无一例外，都是走个过场。因为烟贩的背后，涉及了很多利益集团，所以禁了多次，最终也没什么果效。 布莱克和杜兰小姐，也在观望的人群中，杜兰小姐拿着纸笔，飞快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甘林又对众人说：“因此，这次我将这些鸦片收缴，就是为了告诉各位。在我们新城里，决不允许烟馆泛滥！也决不允许鸦片走私，甚至是一切走私的行为！但你们在有医生处方的情况下，可以合理获得鸦片作为镇痛剂！若有人擅敢再次违抗命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底下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甘林命人搬来一箱鸦片，将里面一块圆圆的黑色膏状物拿出，那东西卧在甘林手里，一股清香味飘进了甘林的鼻孔。 “今天，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烟膏，全都销毁！望各位引以为戒，不要让新城市，从一开始就受到毒品的危害！” 说完，甘林就将那块烟膏切成四瓣，当着众人的面，扔进了海里。 于是，后面一众人，又将大批大批的烟膏，都切成小块，统统倒进了水池里，一时间各种烟膏，有的飘在水面上，有的沉到了湖底。当大家差不多将所有的烟膏都倒进水池以后，甘林这才让人将那些生石灰，全都倒进了水池里，一时间水池里咕嘟咕嘟地冒起了好多泡泡和白烟，倒入水池里的烟膏，不一会儿就全都溶解到了水池里。 甘林立刻下令开闸，将这些混入了鸦片的池水，全都倒进了大海里。 众人目睹了甘林的这一壮举，大家一起高升欢呼起来：“感谢甘大人！甘大人威武！” 杜兰小姐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立刻在笔记本上，用法语写下了一段话。 “出现在清帝国南海的伟大工程，警戒号马修舰长在东方再创传奇。” 附近港岛、以及尖沙咀的工人们，听说了销烟的事迹后，也都纷纷坐船赶来，就连忙得不可开交的莎乐茜、查理和布朗三人，也都撇下手里的活，乘坐渡船跑到大屿山岛观看。 查理和布朗两人板着个脸，看着这整箱整箱的鸦片，都随着池水流进了大海里，他们嘴角抽动了一下，从里面读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莎乐茜在旁边，一直留心观察着他们，自从上次和甘林交流之后，她对于二人的行动，总是观察得非常详细，生怕自己一个闪失，就错过了一桩大事。这种生意场上的敏锐直觉，对于一般人来讲，是无比巨大的压力，但莎乐茜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对于这种状态特别习惯。 甘林结束了一切日程，和郑一嫂等人回到聚义厅，如今这里也要改建，大厅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还有这次战斗缴获的战利品，各种各样的洋玩意儿堆了一地。 郑一嫂大呼痛快，张保仔也对甘林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人坐在大厅里，甘林被让在了首座，他坚辞不坐，最后只是坐在了张保仔旁边。 “这些东西，我们按照约定，都给郭婆带！”甘林说道。 张保仔恨恨地骂了一句，郑一嫂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甘林说：“我们听你的，只不过，我想知道，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 甘林其实这么做，并不是怕郭婆带，而是因为目下没有一口气吃掉郭婆带的实力，所以暂时的怀柔罢了，郑一嫂心中十分清楚，因此，她并没有阻止甘林，只是她也不清楚，这两条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船，还能留着做什么用…… 难道要重新置办家当？这些都需要银钱，甘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也猜不透罢了。 甘林看了张保仔一眼，又回头看着郑一嫂：“龙嫂，这场战斗，龙嫂有什么感受？” 还没等郑一嫂开口，张保仔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还从来没打过这么过瘾的仗！要我说，咱们再造一些这种火炮，把那些洋鬼子全都赶出去！” 郑一嫂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甘林抬手阻止了她，看着一脸巨"爽"无比的张保仔，点点头说：“那就先总结一下，昨天我们是两小换两大，那你觉得咱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张保仔又大笑起来：“那肯定是赢了呀！那还用说，你看那两条大帆船，多气派！咱也能把洋人的船给搞过来，想想就攒劲！” 可甘林却仍然微笑着：“对，表面上看起来，是我们赢了，但各位再仔细想想，东印度公司有多少商船，我们有几条船？他们损失了两条船，而我们也损失了两条船……” 郑一嫂最先明白过来，她的脸色凝住了。 甘林继续说：“损失两条商船，对于东印度公司来说，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们根本不在乎，但对于我们来说，两条船加上两门大炮，足以让我们一个月的劳动成果灰飞烟灭！他们可以在数个地方，一天之内同时开工建造十条船，可我们呢？” 张保仔这时，也明白了甘林话里的含义。 “所以，这次我们不能算打赢，最多只能算平手，而没有打赢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张保仔三艘船，六发炮弹，居然一炮都没中！我们四条船，一共打出去11发炮弹，但只有一发命中对面的船只！”甘林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极其严肃。 张保仔低着头不出声，开炮开得忘乎所以的是他，开炮打爽了的，也是他，可没有考虑成本，就那么莽上的，也还是他。 “要知道，将来的战争，绝不会再是两边只要白刃格斗，就可以取得胜利的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大炮的射程越来越远，后期的战斗，是谁的火炮好，谁就可以打赢！以后是巨舰大炮的时代，但各位，我们的战法还停留在打两炮以后，再冲过去跳帮！不重视大炮的命中率，这是非常危险的！” 郑一嫂抿着嘴，这种战法，别说张保仔了，就连她自己，听都没听过。到如今，疍家人虽然纵横大海百年，拥有庞大的舰队，但这种海盗们的舰队，搞搞零星劫掠可以，若是真的碰上了英军的战列线，几百门大炮一顿炮轰的话，他们连一波炮击都接不住。 甘林又给他们讲了一场著名的海战"勒班陀海战"，奥斯曼大军的数百艘桨帆船，面对欧洲的风帆战舰，以及绝对数量优势的火炮，两个时辰里，被击沉了200艘，而欧洲人只损失了13艘。从此，大家发现风帆战舰和优势数量的火炮，足可以改变海战的格局，于是纷纷开始研究更加先进的火炮和搭载更多火炮的风帆战列舰。 众人听着甘林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讲解，一个个眼中都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刚才还沾沾自喜的张保仔，一听海战还能打出200:13的战损比，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了。 甘林看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他这才高声下令：“所以，后面我们的战斗，必须要以尽量减少自身损耗为前提，多从敌人那里抢东西！所以，平时要更加注重训练，还有技能的提升！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连着打出去九发炮弹，却无一命中的事！都听到了吗？” 若是在后世，很多装甲巡洋舰或者战列舰，因为航速快，机动性强，打出10发炮弹却一发都没打中的情况比比皆是，可眼前，这大炮的射程也就是2-3公里远，而且正常交火距离一般也就几百米，面对的还是行动缓慢的风帆商船，张保仔这么多炮弹没打中，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遵命！甘大人！”众人抱拳行礼。 等大家退出去之后，郑一嫂这才对甘林说：“你们怎么能瞄那么准啊？第二发炮弹就能打中？” 甘林这才趁机将步爱婕和戴绯华，想要在众人中选拔一批干将，进行军事化培训的事情告诉了她。郑一嫂一听，那一炮居然是步爱婕瞄准的，一瞬间就对这名海军之女产生了兴趣。 “她俩若真有这个想法，我举双手欢迎她们！”郑一嫂立刻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