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恭请太子御驾亲征

当韩烈跟随刘文炳，巩永固闯入行宫之内，见到衣衫半解，秽乱不堪的太子朱慈烺时，韩烈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刘文炳和巩永固二人，则是气急败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而，不等二人开口，正宣泄了一番邪火的朱慈烺，醉眼朦胧的打着酒嗝，看着刘文炳一行人，满脸笑意的招手道。 “少师，少傅来的正好，快，陪孤喝一杯。” “给我滚出去，把这帮歌伎，全部杖毙。”刘文炳忍不住怒火的吼道。 大殿上的二十多名歌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无不是跪倒在朱慈烺面前。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少师这是作甚？孤的美人，岂可轻言处置？” 朱慈烺不满的看着刘文炳，伸手拉起跪在脚下的歌伎，一脸轻浮的搂着对方的柳腰，笑嘻嘻的说道。 “少师跟你玩笑，不要害怕。” “屈大人，项大人，把孤的美人带下气，好生照顾，今日孤醉了。” 虽然酒醉不清，但此刻朱慈烺的头脑，却还保持着三分清醒。 眼见刘文炳和巩永固满脸严肃，他随即打了个哈哈，摆手让这些人先退下。 “大将军，这事你怎么看？” 刘文炳见太子不为自己话所动，不由扭头看向身后的韩烈。 此刻一言不发的韩烈，目光扫过大殿，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心中失望之余，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放任不管，他要看看这个太子，能够作死到什么程度。 “太子是国之储君，与东宫官吏欣赏歌舞，并无不妥。” “我等身为臣子，岂敢置喙？” 韩烈的回答，让刘文炳和巩永固都不由一愣。 这会朱慈烺见到韩烈，一把推开身边的歌伎，满身酒气，衣衫不整的他，连忙笑着招呼道。 “大将军回来了，尔等还不拜见大将军。” 在朱慈烺的挥手喊话下，堂下的屈可伸，项煜等人，纷纷行礼拜道。 “参见大将军，长平侯。”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退下去。” 韩烈拱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本将军有要事启禀太子殿下。” 屈可伸和项煜等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太子。 “退下，都退下。”朱慈烺摆摆手，醉眼朦胧的笑道。 虽然众人都退下了，但太子卫队佥事周鉴，周铉兄弟，以及东宫伴读太监丘致中，李继周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对此，韩烈倒是没有在意。 “去，给太子端一盆热水过来洗漱一下。”巩永固吩咐了一声，门口伺候的太监，连忙答应而去。 韩烈这会也走到窗户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刘文炳手捂着鼻子，对于厅堂上的各种刺鼻味道，充满延误情绪。 “大将军，少师，少傅有何要事？” 洗了把脸，整理好衣裳的朱慈烺，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却像个猴子屁股一般通红。 也不知道是醉酒的结果，还是玩的太嗨的后遗症。 但至少这会倒是清醒了不少。 朱慈烺长相类似周后，倒也是眉清目秀，加上常年深居宫中，皮肤白皙，五官轮廓分明，算得上相貌方正。 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头矮小消瘦。 十六岁的他，个头只有五尺不到，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加上身形消瘦，看起来略显单薄，少了几分人君的威仪。 “驸马，你来说吧。”韩烈找了把椅子坐下之余，对巩永固说道。 巩永固随即开口，把崇祯和周皇后去世的消息，以及京师陷落之事，一并给朱慈烺进行了汇报。 “不可能，这不可能……” 暴怒而起的朱慈烺，双目通红，情绪的激动腾身而起，在刘文炳和韩烈目光的注视下，最终崩溃的瘫倒在地。 “太子殿下节哀。” 刘文炳上前，扶起太子叹了口气。 巩永固也再次落泪道：“太子殿下保重身体，陛下驾崩，大明的江山，还需要您来守护。” “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打通南下通道，及早赶往南都登基，为陛下和皇后娘娘主持葬礼。” “迟则生变，臣恭请太子殿下以五军大都督身份，统领大军，御驾亲征。” “臣愿为先锋，攻下徐州，扫灭叛军，护卫殿下南下。” 韩烈紧跟着拱手一拜。 “这，容孤想想，让我想想。”朱慈烺听到韩烈建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崇祯和周后之死的消息，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的精神支柱。 如今韩烈提出让他御驾亲征，顿时让他乱了方寸。 活了十六年，他离开紫禁城的机会，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一次南下，算是他这十几年来，离开宫城最长的一次。 御驾亲征？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啊。 刘文炳和巩永固闻言，也是吃惊的看着韩烈。 如今皇帝驾崩，太子亲征，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刘公，巩公不用担心，我山东十万人马，足以护卫太子周全。” 韩烈当即沉声说道：“如今陛下驾崩，我已经接到密报，南都官吏，正在阴谋扶持福王登基。” “一旦福王捷足先登，率先登基，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只有请太子御驾亲征，打出太子旗号，才能让南都士民知道，太子还在，大明国祚必须由太子继承。” 韩烈这么一解释，刘文炳和巩永固震惊之余，也不由深以为然。 如果事情真如韩烈所言，南都文武百官，要是不知道太子还活着，而扶持福王登基了，那么他们赶到南都之后，将会陷入两难。 废黜登基的福王？还是让太子继续做太子？ “太子殿下，大将军所言甚是，请您立即做出决断。” 刘文炳当即拱手拜道。 巩永固也急忙拜道：“太子殿下，臣恭请您御驾亲征。” “我，我能不能等父皇和母后灵柩抵达济州，祭拜之后再出征？” 朱慈烺心中恐惧，根本无法自处，只能找了个借口说道。 “太子殿下，臣已经派山东巡抚刘汉儒，还有军队护送陛下皇后灵柩南下。” “只要我们先南下，打下徐州，淮安通道，陛下和皇后灵柩就可以顺利南下。” “到时候再祭拜不迟，倘若在此延误，一旦福王登基，我们不但失去名份大义，南下就会被新朝视为叛乱。” “还请殿下速速决断。” 韩烈见这太子，如此优柔寡断，当即沉声说明了其中利害。 “请太子殿下速速决断。” 刘文炳和巩永固听完韩烈的解释，也认为韩烈所言，才是当务之急。 “那孤就依大将军便是。”柔弱的朱慈烺，在韩烈三人的逼视下，最终只得点头。 “殿下英明，臣这就回军营，准备出征事宜，明早大军在东门外，誓师出征。” 韩烈说罢，拱手告退。 刘文炳和巩永固二人，留下来对太子朱慈烺，好一番安抚。 说到皇帝皇后驾崩之事，三人又是一阵恸哭流涕。 然而，当刘文炳和巩永固走后。 国丈周奎，太子詹事屈可伸，太子右谕德项煜等人，接到太子明早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众人纷纷赶到行宫。 “太子殿下，您是万金之躯，怎可亲临前线呢？” 周奎痛心疾首的说道：“如今陛下和皇后驾崩，您就是大明之主，万万不可孤身犯险。” “韩烈怂恿太子您上前线，其心可诛啊。” 在周奎的劝说下，屈可伸，项煜等人，也纷纷陈说利害。 耳根子向来软，又没有主见的朱慈烺，一时有些惶恐不安的问道。 “那孤该怎么办？” “殿下，您是太子，只需坐镇济州便是，下令大将军出征，这是您的权利。” 周奎抬出朱慈烺身份，一脸傲然的说道。 “周国丈说的有理，太子你是储君，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屈可伸大义凛然的慨然道。 “您只需要下一道教令，让大将军率军出征便是，难道大将军还敢反抗您的命令吗？” “诸位大人所言甚是。”朱慈烺在面对周国丈，和这帮太子府署官时，状态与面对刘文炳，巩永固，韩烈时，截然不同。 对待这些人，朱慈烺才觉得自己是太子，自己说的话就是圣旨。 可面对刘文炳和韩烈他们，朱慈烺总感觉压抑，有种在宫中面对父皇的压迫感。 这种压抑和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发生在太子行宫内的事情，一直在营地召见各军将领的韩烈，并不知情。 直到第二天一早，三军集结完成。 韩烈在营地等候太子前来誓师时，才接到太子东宫卫队佥事周铉，送来的一道教令。 “太子身体抱恙，无法劳师远征，特命镇国大将军，长平侯率军出征……” 接到太子教令的韩烈，脸皮微微一抽，眼神凌厉的看了眼周铉。 “臣领太子教令，劳烦周佥事转告太子，时不我待，成大事者，当有坚韧不拔，一往无前的勇气。” 面对韩烈凌厉的目光，周铉只感觉如芒在刺，心中恐惧的他，连忙低头回道。 “卑职记住了，定会转告太子殿下。” 韩烈摆摆手，摇了摇头的他，颇有些感慨的自忖道。 “都说阿斗扶不上墙，这朱慈烺历史上，多有同情他的人，可却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今这般要紧时刻，正是树立个人威望最好时机，他竟然放弃了。” 苦笑一声的韩烈，翻身跨上战马，提枪在手，策马走到军阵前。 “众将士听令，三军开拔，兵发徐州，为太子殿下扫清南下屏障，从龙拥立之功，在此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