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坦白

既然事件已经解决，杰克也应该回到课题组继续工作了。 他们在门口与vivian告别。 出门时，杰克转身看向vivian却欲言又止。 然而，vivian先开口了。 “不管你要做什么，杰克，保护好自己。（hateveryoudo，jack，don"tgetyourselfkilled.” “会的，我会的。（illdo.illdo.)” 杰克再次回到了实验室。 从众人口中得知，被救出的那个师兄现在平安无事，而他眼下也不适宜待在实验室，所以杰克并没有在这里看到他。 同时，林义景教授今天也没有来，没有人知道原因。 杰克也尝试联系了他，不过并没有回信。 “继续工作吧，把眼下的事情忙完，不要让手上闲着。” 既然林义景不在，那在组里颇有威望的杰克就替他发话了。 杰克不在的时间里，进度几乎停滞，所以他很快就跟上了。 令人心中隐隐不安但被忙碌占据的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时分，一阵嘈杂的动静打破了午休的平静。 走廊上响起令人更加惴惴不安的脚步声。 是盖世太保来了。 他们还算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后，立刻两脚把门踹开了。 盖世太保的武装执行部队荷枪实弹，在人群中一路横冲直撞至此。 所谓秩序和规则对他们根本形同虚设。 这就是皇帝的“天权星”给他们的权力。 杰克站起身来，压了压手。 他让小梅南德斯靠近掩体站着，让其余的人也保持镇定不要轻举妄动。 那些盖世太保们带着枪，但是并没有举起来瞄着他们。 “杰克·法罗伊，我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将你拘留。” 说话的人的音色听起来很陌生，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当然也不是那个阴沉的声音。 【幸好来的人不是判官。】 杰克心里暗自想道。 正当他准备举起来手先避免冲突的时候，另一个脚步声响起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的人？” 一个身影在门口出现。 是林义景教授。 众人的眼睛纷纷看向这里，他的助手们眼睛里闪出光彩，盖世太保们的眼里则尽是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们可能不认识每一个纨绔子弟，但是眼前的这一位他们不可能不认识。 他是执政官林升和的儿子。 即便是肆无忌惮的他们，此刻也必须放低一些姿态了。 “我们接到民众举报，他涉嫌入侵限制区域，危害了公共安全。” 【民众举报？是奸细举报吧。】 【都光……】 如果可以的话，杰克此刻牙都要咬碎了。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长存害人之心，非要置人于死地呢？】 但是林义景丝毫不惧，反而是走近一步逼问道： “那你们有什么证据来这里抓人？” “我们调查过监控录像。” 盖世太保的一位士兵展示了一段监控画面。 是公务大口入口处拍到的画面，不过只是一个背影。 “我们比对了体型和走路姿态，完全符合眼前这位法罗伊博士的特征。” “也就是说，没拍到长相。” 林义景抓住了漏洞。 杰克这才想起来自己进入大楼时刻意躲避了摄像头，而进入“狼穴”时，何常让周围的电子设备全都离线了。 至于在监区的行动，他应该全程都戴着头盔。 （除了在机房的控制室里，但这段录像被有意隐去了。） “但我们确定……”盖世太保还是坚持要抓人。 “那只是体型和步态相似的人罢了。” 林义景则如此断言道。 他指着监控画面的时间。 “他那时跟我们在一起工作，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可以作证。” 实验室里的大家都走到杰克身后站直了身体。 他们可以做证，而且愿意做证。 “那种证言并不能算什么保证……” “那我用我的名字保证！”林义景猛地抬高音量。 盖世太保的军官被他吼得有些发愣。 “您说什么……” “我说，我用林升和的儿子，林义景的名字保证。” “他那时跟我们在一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军官已经完全明白了林义景的意思。 他们不能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挑起冲突。 “我们……我们接受您的证言。” “我们会继续调查。” “告辞。” 盖世太保们留下一地的狼藉离开了。 林义景在他们走后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 杰克说的没错。 星星在动，时间在流，人总要做出选择。 过去的他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旁观。 但是人总会变的，也总有不变的东西留下。 现在的他也做出了选择。 “那选择并不好。（mightbeabadchoice.）”杰克走到他身边说道。 “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hobadulditbe?）” “能比得过你深入"狼穴"，惊动了这城里每一个能惊动的秘密警察吗？” “那也是迫不得已，顺势而为之的。” “顺势把监狱里的所有人都放出来了？” “在那些激进分子的圈子你可是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啊。” 林义景的语气听起来也有些咬牙切齿。 但杰克却笑了起来。 林义景紧绷的脸随之放松下来。 “不过幸好你平安无事。” “但是接下来我们就有麻烦了，盖世太保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对吧。”杰克泼冷水。 “借一步说话吧。” 在实验室的大家面前，有些话并不方便说。 他们去了林义景的办公室。 林义景后进门，之后便反锁了门。 他们俩相对而坐，林义景先开口了。 “首先我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学生，实在是非常的感谢。” 他低下头做出一个感谢的动作。 “然后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你是萌芽的人对吧？” 这个问题让杰克措手不及。 不过他没有思考多长时间，立刻回答道： “不，但是……” “但是萌芽派你来的对吧？” “是。”杰克无法否认。 “他们在想什么？” “总不是想借我跟老头子搭上线吧。” “那麻烦你转告他们，他们想的太多了。” “老头子早就对我失望透顶了。” 林义景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 不知为何，杰克觉得他似乎并没有被欺骗后的生气，反而是跟朋友聊天一般的自然。 “抱歉，一说起他我就来气。”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这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杰克思虑了一小会，最终他决定全盘托出。 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相信他的没来由的正义感。 他完整地讲了阿斯莫拉和“天权星”，但是暂时保留了他在“狼穴”发现的情报。 “天啊，一瞬间，一个星球的生命都没了。” 林义景深感震惊。 帝国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除了当事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我们必须阻止那种惨剧再次发生。” “你们有什么进展？” 杰克愣了愣终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目前唯一的线索是比邻星c和富兰克林博士，不过哪条路都走不通。” 林义景听完后倒是若有所思。 “富兰克林博士……” “富兰克林这个姓氏很常见，不知道我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富兰克林博士。” “不过据我所知，新哥廷根这么多年来，只有过一位富兰克林博士。” “我跟他也有些往来。” 杰克瞬间两眼放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于这位富兰克林博士，你都知道些什么？” “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时代。” “他取得博士学位后发第一篇论文是在二十年前，这么算来他至少有大概四十岁了。” “他在一个项目上指导过我，此后我们也有一些往来。” “不过这位教授从不露面，学术会议也都是线上参加。” “我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喜欢的署名是f.f.” 如果其中一个“f”代表姓氏“富兰克林”的话，那另一个“f”就代表名字。 他的名字是一个以“f”开头的单词。 林义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检索了富兰克林博士的所有论文文献。 杰克将其全部发给了vivian进行分析。 “我有他的私人邮箱，我试试联系一下他，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多谢你，林义景教授。” “不必如此见外。” “我欠你一个人情，杰克。” “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救别人挺身而出的。” “你救了我的学生，还想救更多人。” “我只是试着做我该做的。” “而且，我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杰克没有立刻回实验室，林义景把办公室留给了他。 因为vivian的分析有了结果。 如果想知道一位学者的生平，最高效的方式就是阅读他/她写的论文资料。 这个富兰克林博士才华横溢，在几个领域都很有建树。 生物制药、病理学、地质学、理论物理…… 二十年间，成果无数、著作等身。 但是最近一年他的文章却寥寥无几。 他最近的一篇文章发表于两个礼拜之前，里面提到了一个词，“深坑”。 如果算上文章向编辑部投稿录用的时间，那差不多就是“天权星”发送之前。 【“天空上有一深坑，深坑里有四个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