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不屑为人

舰群重新追上t1h，进入其外围轨道，和它同步绕t1旋转。 舰群不能过于迫近t1h，否则容易被地面大型防天武器攻击；敌人很可能还部署了卫星防御系统。 于是舰群重新摆出伏羲拖后、女娲居中、盘古突前的阵型。 盘古已补充好无人机，还得到女娲和伏羲派去的两个战斗序列加强，范成忠胆气粗壮。 盘古又发射了三颗低轨卫星，准备窥视t1h。 此前舰群曾多次发射卫星侦察t1e，但还没进入最佳观测位置就被击落。 此后为节省资源，没再发射过卫星。 现在每颗卫星均有一个战斗序列护卫，已不怕导弹袭击。 敌人要想击落卫星，要么用强力激光武器攻击，要么派出航天器抵近攻击。 若敌人使用激光武器，将暴露基地位置，我方即可进行天对地轰炸； 若敌人派出航天器，我方则可在其摆脱引力时立即发动攻击，将其中途击毁。 虽则人类没能控制行星，缺乏资源，打持久战不利，但主动进攻也有优势。行星太大，很难全面防御，而舰群可以选取任何一点进行打击或登陆，若不考虑气候状态的话。 三个战斗序列各自护送一颗探测卫星，前去侦察。另外侦察舰也有一定的探测能力，万一卫星被击毁，也可冒险进入低轨，传回情报。 看来t1h并未部署卫星防御系统，敌人战略上确实幼稚，只是精通计算。 先侦察背对t1一面。 t1七姐妹因距离恒星太近，都被潮汐锁定。 潮汐锁定的意思是，天体自转和公转同步，于是始终以同一面朝向中心天体，像月球就是永远以同一面朝向地球。同样，t1h背朝t1恒星这一面，是永远照不到阳光的暗夜。 这一面靠近轨道外侧，外面就是茫茫太空，不易受到内侧来自t1g等行星的攻击，更加安全。 极端情况下，可以直接在t1h的日之背面强行登陆，绕过敌人攻击。 只要落了地，人类就可利用t1h上的资源，打败t1h上的敌人，占领t1h，再以t1h为跳板，以蛙跳战术，依次拿下g、f，乃至e。 t1h背面没有阳光，自然一片黑暗。 但只要有智慧生命存在，就会有能量波动。哪怕军事基地处于静默状态，低能态运行时也总会产生热量，就会被探测器捕捉到。 如果长期捕捉不到任何能量，就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派出先遣登陆小队。 敌人若做出反应，就顺藤摸瓜打掉敌人基地。此时先遣小队就是诱饵、炮灰。 敌人若坐视我方登陆，则先遣小队将站稳脚跟，迎接主力和母体登陆。 卫星在战斗序列护卫下，不断迫近t1h，范成忠一颗心差点跳出天灵盖。 还好，没遇到拦截。 卫星顺利进入预定轨道，开始偷窥t1h之背面。 t1h比地球小了将近四分之一，三颗卫星足以覆盖其半个球面。 同步画面上一片漆黑。 卫星不断调整视角，推进镜头，全方位扫描t1h。 仍然是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看来，t1h背面确实没有敌方基地。”范成忠对柳为先说，“可以派出一个战斗序列掩护先遣小队登陆。” “天文部说，t1h背面环境严苛。”柳为先低声说，“虽然阁首推测敌人不是我们这样的生物，但要在t1h建立军事基地，仍然不易，且耗费巨大。” 女娲方面同步直播，天文部专家和军方一起边看画面边研讨。 “范司令，柳顾问，我们有个猜想。”方万思的脸出现在范成忠面前的大屏幕上，“t1h背面暂未发现大型军事基地，可能有两个原因。” “请说。” “第一，t1h阴阳两面温差极大，产生了环绕整个行星的强烈暴风。在t1h阴面设置军事基地，对武器精度、航天器发射安全和效率都有极大负面影响。” “有可能，但阳面也该有恒星风啊？”柳为先问。 “阴阳交界处情况稍好，也是最适合碳基生物生存的宜居带。”方万思解释道，“不过t1h应该没有原生生物，所以，军事基地很可能建立在阴阳交界处。” “那，照此理论，交界处附近的阴面也可以建设军事基地啊？” “这就要说第二个原因了。我们猜测，饕貅耀变，将摧毁建在阴面的一切智能设施和生物。” 范成忠柳为先恍然大悟，“对啊，t1七姐妹虽有磁场，能部分偏转来自饕貅的宇宙射线暴。但那么强大的辐射，就算只一小部分打在行星表面，什么智能设备都会被破坏掉。” “不过，t1h也在公转啊，最终会转到阳面朝饕貅。”范成忠仍有疑问。 “那时t1h仍然阳面朝t1，于是...” “啊对，它被恒星挡住了。恒星比它个大，且磁场强大，能大量偏转、吸收宇宙射线，所以，在t1h阳面的军事基地，仍能运转。”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猜测，其它几个行星也都如此。那些行星上的原生碳基生物，才能逃过一劫。不然，几乎所有生物都将灭绝。” “但饕貅耀变已经过去三年，最近半年来自饕貅的辐射已经降到能够承受的水平，它完全可以t1h背面重建基地。” “这可能是它的资源也不足。饕貅耀变恐怕也对它造成了巨大伤害，它很多设施都被摧毁，都得重建。从e到h，四个行星的防御体系，一年内就想全部建成，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t1h没有卫星防御系统。” “也有道理。所以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范成忠看着屏幕上的t1h说，“我们可以冒险在h阴面降临。受到的军事威胁要小得多，也有更多时间做出应对。” “不过风暴和低温会是大麻烦。”柳为先提醒道。 “风暴麻烦更大。”方万思说，“低温还好，行星表面温度不会比麒麟星云内部还低，母体承受得了。我们还不够了解这颗行星，理论上，应该跟着它至少转个十圈，也就是200个地球日，地球上的大半年，才能了解它。” “但我们没时间了，”范成忠皱眉道，“我们打不了持久战。” 方万思答道，“所以最优方案是继续侦察阳面，摧毁阳面上的基地后再登陆。如果无法彻底摧毁基地，再冒险登陆。” 正说话间，突然警报大作，范成忠高声道，“什么情况，立即汇报！” “报告！”一位参谋跑来汇报道，“t1h上有能量波动，敌人再次发射大型航天器！” “这就来了啊！”范成忠波澜不惊，柳为先则难掩眼中之担忧。 方万思适时下线。作战时，他不能干扰军方，也不能窥探军事秘密。 方案都是现成的，不用现编或纠结。 敌人航天器还得加速一段时间，他们有充足时间准备，但也不能耽搁。 “召回探测卫星，重新编组战斗队形。”范成忠下着命令，“天文部、智能部分析敌航天器轨迹，预判其轨道。所有战斗序列做好战斗准备，根据预判瞄准，随时准备攻击！” 盘古舰队又忙活起来，命令和请示来回穿梭。 天文部很快给出轨道预测，范成忠当即命令前往迎战的六个战斗序列瞄准。 大家当然不会只往“一点”瞄。 十数艘母舰，数十艘战舰，可以瞄准不同轨道和点位，封死敌航天器所有动线。 敌航天器已经在劫难逃。 就在此时，警报再度大作，情报参谋大声汇报，“报告，t1h上再度发射航天器！” “它这是要一把定输赢啊！”范成忠兴奋起来，“也好，咱们毕其功于一役！” “报告，敌第一个航天器已进入射程！” “攻击！”范成忠可不想跟对方打无人机消耗战，也消耗不起，“侦察舰继续监测第二航天器，天文部智能部立即分析轨道！” 早就蓄势待发的六个战斗序列一起开火，敌航天器发现威胁，开始改变轨道躲避，但在群狼围攻之下，被不少动能弹丸击中。 航天器没有立即爆炸解体，但失去控制，动力系统也被破坏，喷出来的助推火焰时断时续，看来燃料已供应不畅。 没多久，燃料被高温引爆，航天器炸开，放了好大一朵太空烟花。 指挥室掌声和欢呼声响起，但大家刚要击掌相庆，警报声又复响起。 “报告，e、f、g上均有大型航天器发射！” 范成忠和柳为先再也无法淡定，预料中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总参谋部和盘古曾进行过攻防演练，认为敌方最有力的手段，就是从四个行星上同时发射大型航天器，这样远航舰群将无力阻止。 只要敌人持续不断发射大型太空作战单位，人类在太空的军事力量就可能直接被对方反超，就算没有一战灭绝，也终将消耗殆尽，只能先战略转进。 “侦察舰继续保持关注，不惜一切代价接近观察、传回数据，天文部智能部立即分析敌方所有升空航天器轨道，评估战力。” “p1到p6战斗序列，继续监视h上升起的第二航天器，只要其进入射程，立即发动攻击，无须等待命令！” 范成忠有更大麻烦要解决，不能只顾眼前敌人，“老柳，我们得发起紧急会议了。” “是啊，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早。” 联席会议在十分钟后就召开了。 在此之前，t1h上发射的第二航天器再度被击毁，t1h暂时消停。各战斗系列不敢怠慢，仍密切监视t1h。 范成忠一条又一条命令传了下去。 “t1h的三个侦察卫星立即出动，侦察阳面！p1到p3跟进保护，p4到p6保持高度，随时准备攻击！” “p7、p8推进至p4原轨道补防！” “盘古整体前压，随时支援！” “天文部智能部根据现有信息，预判e、f、g上升空的航天器速度和轨道，计算其进入t1h轨道的时间！” “参谋部立即分析敌方意图，更新作战方案！” “资源部立即盘点盘古资源！” “机械部加快无人机制造速度！” “所有人，取消一切休假！每天工作十小时，所有超时工作都将记录，今后换算成双倍假期或公民分!” “参谋部准备材料，通知相关专家，准备在联席会议上陈述！” 联席会议准时召开。 “h上升空的两个航天器均已被击落，我方无一伤亡。”联席会议大厅中，范成忠的虚影先简单汇报战况，“现三颗卫星在三个战斗序列的分别护卫下，正赶往阳面侦察，暂时还未进入最佳观测轨道，也没有遇到攻击。” “p4到p8五个战斗序列在高轨道监视待命，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盘古已逐渐前压，随时准备攻击或者降临。” “这是目前t1h战区的基本情况，至于efg升空的航天器，还要请天文部专家分析。” 话筒交给了方万思。 “目前确认，三个航天器都从行星阴阳交界处升空。”方万思指着大屏幕说，“对方很聪明。efg都在远离我们的对面，h和它们正好隔着t1在一条直线上。” “我们无力阻止它们升空。从它们目前的速度和运动轨道看，将在t1g的高轨道汇合。” “十小时后，从t1g上升空的航天器，暂且命名为g1，将抵达预计地点。它可以掩护t1f上起飞的f1、t1e上起飞的e1前来汇合。” “35小时后，也就是g1到达预计位置25小时后，f1将和g1会合。” “74小时后，e1、f1、g1将顺利会师。” “而我们赶去g1，将在100小时之后。除非我们将速度加速至每秒一百公里，否则无法阻止g1达到预计位置以及三个航天器会师。” “在行星带，加速到如此高速非常危险，很可能撞上未知的流浪小行星乃至彗星。”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无力阻止它们升空、会师。更何况，我们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还会继续派出作战单位升空。” 会议大厅气氛十分压抑，舰群面临重大挑战。 “小范，你们有什么建议？”总司令问道。 “时间太紧张，还没有详细完整的作战方案，只有几个初步想法。” “先说说，大家能理解。” “我们认为，最佳方案是立即使用金乌轰炸t1g，使之彻底丧失作战能力、无法支援t1h。然后集中力量侦察t1h，从太空轰炸其主要军事基地，待扫清主要基地后，以女娲、伏羲掩护盘古登陆。” “一旦登陆成功，立即派出作战单位，轰炸残余军事基地，肃清残敌，迎接女娲和伏羲降临。” “t1h上有大气，并且气候寒冷，”总司令问道，“我们目前只有太空战机，无法在行星表面持续作战。多久能制造出成建制行星表面作战武器？” “技术、图纸现成。”铁真刚说，“我们三个月前就开始建设生产线，盘古、女娲、羲上各两套，分别是行星战机和两栖坦克。战机能在行星表面发动空战和空袭。两栖坦克能在陆地、冰川、湿地、河流、海洋等不同地形作战。” “第一批武器已可投入使用，三个母体上分别有二十架战机、二十辆坦克。如果火力全开，日产量均为十俩。登陆后若增加产线，生产能力还会大大提升。” 总司令点点头，不置可否，又问范成忠，“你们的建议呢？” “建议侦察清楚后再做决定，现在还不知道t1h上有多少基地。我们预判，将来主战场很可能还是在太空。” 众阁老讨论一番，均赞同范成忠之看法。 “如果不能轰炸t1g...”范成忠虚影看看总司令，然后说，“那我们就得强行登陆t1h，还好t1g现在距离较远。对敌人来说更安全，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更安全。” 众阁老纷纷点头同意。 范成忠再说了几个备选方案，大伙一议，都觉得远不如第一方案稳妥。 于是众阁老又看向唐寻山。 唐寻山只觉浑身不自在，又无可推脱。 他真不愿意去见董小黑，这家伙油盐酱醋统统不进，动不动就拿话来弯酸人，打又不能打，打了也没用，实在太难搞。 刚要散会，方万思突然激动地叫道，“回来了，它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众阁老一头雾水。 “金乌回来了，我们又能控制它了！” “啊？”众阁老也不知这是惊吓还是欢喜，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它现在距我们一亿公里，十小时后就能到达，然后就能向t1g发起攻击！” “立即计算轨道，准备向t1g发起打击。加强系统，避免被董小黑再次入侵！”总司令命令道。 “可能没用。”智能部部长提醒道，“这是董小黑自己交还给我们的，他如果想拿回去，肯定留了后门。”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分明被关着，监控里看也正常。”总司令完全懵了。 “可能监控被他篡改了。”智能部部长无奈道，“只是我们没发现，也没办法恢复。” “那他究竟想做什么？我们什么也没答应他，他自己就把金乌还回来？” 没人能回答总司令的问题。 “一定是被打怕了！”总司令想了想，觉得悟了，狞笑道，“我就说，什么英雄好汉，也熬不过一顿毒打。” 众人默然，都觉得只怕没这么简单。董小黑要不是熬不过那顿毒打，为什么被打时不痛快屈服求饶免去毒打？ 这打完都多少天了，都说好了疮疤忘了痛；伤都好干净了，反而想明白了？ “王母和应龙呢？”总司令又问。 “还是联系不上。我们连它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方万思手一摊像个要饭的。 “把金乌移交军方。”总司令说，“以便随时发动打击。天文部协助。” 又对唐寻山说，“老唐，还得麻烦你们走一趟。那小屁孩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要求，王母和应龙在哪里，总要问个清楚。” “怕是问不清楚。” “尽量试试吧。”总司令强压怒气。唐寻山一直搞不定董小黑，也调查不清楚董小黑搞过的事，他已十分不满。 唐寻山只好硬着头皮再来找董小黑。 “提醒你们，金乌只能用一次，用了就没了哦！” “不用你提醒，我们自有主张。你当阁老们是白痴吗？” “难道不是？” 唐寻山无语，也不想跟董小黑在这里像键盘侠那样斗嘴，他也斗不赢。 一个督察部部长，吵架吵不赢阿斯男，说出去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要主动帮我们？想明白了吧？回头吧，小黑，你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天生罪犯。你一个人对抗不了整个舰群，现在讲和不丢人。大家只会夸你迷途知返。” “我们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你别再提什么最高法，别非要破坏阁老们的规矩，有什么个人条件，都可以提。阁老们不是不知变通的老古董。” “难道不是？”董小黑怪眼一翻，“你们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完全错误啊。到底什么德性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到底要怎样？” “最高法。”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重重袭来，唐寻山虚弱到极点，“为什么让出金乌？” “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一直是你们迷了路，找不到正确航向。但你们偏偏又不死心，那我就让你们自己醒悟。金乌用来打消你们的痴心妄想，所以千万别高兴得太早。” “王母和应龙不会再给你们，那是人类最后的威慑和希望。给了你们，只会被你们浪催掉。” “还有，我提醒你们，t1g上可是有原生生命的。你们拿金乌撞t1g，恐怕t1g上所有原生生物都会灭绝。你们这么早就那么做，真的好吗？” “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发出过友善信号，但没得到任何回应。这说明原生生物还没进化到可以解读电磁波的文明程度。” “从e到h，整个星系都被它控制了，那些原生生物，就像地球上的花花草草，蚊子苍蝇，最多也不过是猫猫狗狗，在人类生存大事面前，不值一提。” “是吗？”董小黑冷笑道，“你们也这么看薛小梨吧？一个激励师，怎能跟十几个大阁老相比呢？怎能跟全人类相比呢？” “没错。”唐寻山说，“你越早认同这个道理，对你自己就越好。” “有没有想过，其实人类生存，也算不了什么。” “大道理都懂，只不过我是人，你也是人，你我就只能把人类命运看得比天还大，比黑洞还大，比宇宙还大。” “你们逼死小梨的时候，就没把她看成是人，也没把我当人。那我，也就不会把你们当人。那些支持你们、维护你们的，或者因为恐惧就不敢开口的，也同样不配为人。” “你们真把所有人看成平等的人了吗？只把自己看得比天大，高品阁老才是王公贵族、低品贱民不过资源耗材吧？你们真的心怀人类命运？天天缩在二区一层玩激励师，为享受高强送来的资源，对其叛乱视而不见，算是关心人类吗？” “只有你们这些人渣死绝了，人类才能被我当成人，我才会和人类站在同一战线，才会把人类生存看得比天大。如果你们把自己当人，那我，就不屑为人。” 唐寻山又为之语塞，勉强再劝几句，只能悻然而归。回来一说，众阁老虽然不爽，仍拿董小黑毫无办法。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所有人，动起来！”范成忠回到舰桥，立即拍手鼓动道，“从现在起，我们有十小时准备时间。我宣布，代号"天诛"的战役正式开始！” “要求参谋部，两小时内拿出一份完美计划，并能不断调整。” “要求机械部全员开动，不间断生产各种战争物资。” “所有备勤人员，抓紧时间休息，8小时后全员待命，直至战役结束。” “农业部，为所有人提供营养充足的加料餐食，每餐至少有一种自然食品，直至战役结束！” “天文部所有人轮值，密切关注几颗行星动向，随时汇总情报，给指挥部传递最新、最完整信息！” “立即组建登陆部队，做好一切物资准备，争取最晚二十四小时后，强行登陆！” “我宣布，从现在起，我和柳顾问轮流值班。柳顾问先休息四小时，四小时后由柳顾问全权接管指挥，八小时后再由我接管！柳顾问接管期间，他就是盘古最高长官，他的命令就是最终命令！” 柳为先早已去休息了。指挥作战首先是个体力活，休息好才能保持体力，才有清醒头脑。 指挥官如果严重缺觉，会影响信息接受能力和判断力，最终影响决断能力。 参谋部很快拿出行动细则，范成忠看过之后提了些想法，完善后又提交联席会议，很快得到批准。 人类战争机器完完全全开动起来。 经过第一次战斗磨合，盘古已不再生涩，还称不上熟练，但能自如运转。 八小时后，范成忠神清气爽来轮值，此时诸多部署已基本到位，金乌也运动到预定地点，正以超过1%光速，一头撞向千万公里外的t1g。 t1g半径为1.13个地球半径，也就是将近7200公里，直径为14400公里，是周长45000公里的一个大球。 这个大球围绕t1公转半径是0.04683个天文单位，也就是700万公里，一圈周长约为2100万公里。 就是说，直径14000公里的大球，在周长为2100万公里的大圈上飞快奔跑着，球直径为轨道周长的万分之六点七。 可以近似看作一个身高一米七的人，在直径为800米、周长为2500米的大圆操场上跑步。 t1g围着t1跑一圈需要12.35个地球日，其公转速度达到每秒19.7公里，这速度很快。 如果缩小成一米七的人在周长2500米的操场上跑步，那跑步速度大概是每秒只移动两毫米多一点，比蜗牛爬还慢得多。 金乌从千万公里外瞄准t1g，就像一粒坚硬的沙子，被加速到恐怖速度，从操场外不远处，射向正绕着操场龟速跑圈的人。 只要稍作计算和修正，这个比乌龟还慢的人就逃不脱被击中的命运。 当然，龟速人可以做些防御措施，但对收效不能有太大期待。 一千万公里，金乌以1%光速，只一小时就到。 只要过程中金乌不撞上大家伙而解体，t1g就将被重创。用核弹拦截，会被金乌轻松躲开，金乌只要稍稍修正方向，核弹就会被甩开而落空。因为核弹速度在1%光速面前，同样堪称龟速。 把核弹加速到1%光速？那得消耗大量燃料，叠加大量推进器，还需要较长时间加速，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弹幕再密集也没用。 更何况，金乌被造得十分坚韧。炮弹或能伤它，却很难让它解体。只要没解体，哪怕被轰得千疮百孔，一样能把t1g撞得稀烂。 唯一能阻止它的，是高强度高密度激光。以无数束将它烧得肢解，残片再撞击t1g，破坏力就会大减。 这就是人类的大凭仗。当初董小黑提出该想法时，所有人都觉得打赢战争的希望大了何止十倍，所有人又都觉得不寒而栗。 真狠。 讽刺的是，金乌计划的提出者，参与建设金乌的主力，把金乌当做毁灭武器的创意者董小黑，现今却被关在小黑屋里反省。 金乌瞄准t1g的同时，盘古大军也开到t1h的中轨道上。 卫星不断扫描t1h阳面，只发现了一个基地。这不等于t1h上只有一个基地，其它基地如果伪装好，保持静默，很可能没被发现。 不过发射大型航天器一般需要建在开阔地带，伪造不易。 但地对天武器却可能建在地下，平时盖上掩蔽物，很难发现。 无论如何，将敌人的发射基地摧毁，至少可以减少一大隐患。 “金乌距t1g一千万公里！”撞击进入倒计时。 “九百万公里！” “八百万公里！” “六百万公里！” “三百万公里！” “八十万公里！” “五十万公里，三分钟后将发生撞击！” “修正方位，对准t1g阴阳交界处！” “三十万公里！” “侦测到敌g1母体和地面基地发射多种武器，试图拦截金乌！金乌自适应系统启动，开启自动躲避模式！” 盘古距金乌超过百万公里，电磁波来回要跑十秒，战争中这么高延迟，等你发指令，金乌早被击落了。 “金乌成功躲避掉第一波拦截！” 指挥部又响起掌声和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