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俺听不懂

杨忠义没答对全部的接头暗号，依旧被小二哥安排到甲字号雅间。 不一会儿，酒楼的东家过来了。 是一个秀气的书生，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 原本这家酒楼是他父亲的，后来他父亲过世之后，就传给他了。 秀气书生进了雅间，自我介绍道：“小生姓白，名承业。见过杨千户。” 叫出了杨忠义的官职。 杨忠义有些惊讶道：“你认得我？” 白承业道：“杨千户盛名在外，天下谁人不知。今一早，王爷就遣人通知我，今后襄阳城的官场情报，都会由杨千户传达给小生。” 杨忠义咋听，还以为襄阳城的谍报系统，以后就归自己负责了。可惜，听白承业的意思，以后只是他们俩配合罢了。 杨忠义悄声问道：“小白，你做汉奸几年了？” 这句话，让洪凌波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白承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道：“小生十五岁那边，赴临安科考，可惜遭贪官污吏摆弄，顶了小生高中的名额。小生气愤之下，与主考官理论，却被乱棍打出，且剥夺了小生一身功名。小生万念俱灰，浑浑噩噩坐船从长江入淮河，到了河南。有幸，结识了从大理凯旋北上的四王爷……” 杨忠义叹了一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承业：“……” 杨忠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改口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白承业同样无语。 洪凌波用衣袖遮挡脸部，掩盖她忍不住发笑的表情。 白承业没心思跟杨忠义寒暄了，他直奔主题道：“今后就请杨千户多多关照了，小生还有事务要忙，就不多打扰了。” 白承业以为，今日杨忠义就过来认认道的。 杨忠义道：“我的最新情报还没说呢！你上哪去？” 白承业一愣，道：“杨千户昨晚才入城，今早就有情报了？杨千户切勿开玩笑，这可是军务大事，马虎不得。” 显然，吕文德的死讯，还没传开。 杨忠义道：“昨晚我谋划刺杀京湖制置使吕文德，已然成功。你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越快越好。通知忽老……四王爷，让他马上组织人马攻城，切不可给襄阳守军整合军心的机会。” 这个消息很大，大到白承业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你昨晚入城，昨晚就把襄阳最大的官给杀了？ 你特么太积极了吧！ 你特么这么积极，让我们这些汉奸何以自处？ 你特么这么卷，有意思吗？ 白承业心里腹诽。 杨忠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还愣着干嘛？耽误了军机大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白承业马上拱手道：“小生立马去安排，去安排。”一转身，撞在房门上了。 杨忠义嫌弃道：“就你这样，还做汉奸……” 白承业一出去，杨忠义立马喊小二哥，上好酒好菜。而且，这里是自己人的买卖，所以杨忠义压根不打算付钱。 而忽必烈接到白承业送出的消息，已经是中午了。 忽必烈看到这个情报，开心的差点跳起来了。 吕文德的军事才能，从江淮之战就可以看出，可谓是南宋不可多得一员大将。如今被杨忠义杀了，虽然比不上杀郭靖那么惊天地，可同样也是泣鬼神的功劳了。 子聪立马建议道：“若消息是真，王爷应当急早用兵，趁他们群龙无首，可一战定襄阳。” 忽必烈道：“大师所言，与忠义不谋而合。” 忽必烈饭都不吃了，立马召集各部，准备攻城器械，进攻襄阳城。 杨忠义这边还没吃完呢！蒙古大军就开始攻城了。 杨忠义听着城外号角声，微微诧异道：“这么快？” 洪凌波也道：“师弟，一顿饭你吃了两个时辰了。” 杨忠义道：“师姐，我不是说我吃饭速度快，是蒙古人反应速度这么快吗？从这里传出消息，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忽必烈居然能从一个时辰，调集大军攻城。” 洪凌波道：“师弟，你恐怕还不知情。当初蒙古将军阿术统兵攻城，每天都会发动进攻。三天一大战，五天一小战。城外的蒙古大军，随时待命，随时保持进攻的势头。” 杨忠义久不在征南大营之中，自然不清楚蒙古人的攻略战术。 洪凌波又道：“师弟，你还是跟我回道观吧！” 杨忠义喝了一杯酒道：“为何？” 洪凌波道：“你住在郭府，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汇报给黄帮主。你若待在这，过一会儿，就会有丐帮弟子找上你，让你上城楼，杀蒙古人。如果你拒绝，你的身份就会彻底暴露。如果你不拒绝，帮助宋军抵抗蒙古大军，又无法跟忽必烈交代。按我说，不如躲一躲，不让他人找到。” 杨忠义想了想，道：“有道理，就听师姐的。” 洪凌波的道观，说是道观，实际上只是一座宅子，只有两进门，前大殿供奉道家神仙，后堂是她居住的地方。 她不对外开放，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香油钱。 不过，洪凌波这座赤霞观，郭靖夫妇是知道的。 甚至，郭靖夫妇对洪凌波待为上宾。好几次宋兵将士超度，都是由洪凌波出面主持。对她的道法修为，也是敬佩的。 毕竟，洪凌波的年纪，跟小龙女差不多。年纪轻轻，道法武功，都超过了许多道家前辈。 当蒙古大军发动攻城之际，城中立刻传闻出，吕文德死讯。而从吕府出来，主持大局，整备军队的，却是大侠郭靖。 吕文德没出现，也就间接证实了传言的真实。 外有强敌，内有惊慌。 一时间，整个襄阳城军心涣散，老百姓人心惶惶。皆待在自己家中，祈求蒙古大军入城，不要屠杀百姓。 襄阳大小官员，皆是官场老油条。他们竟然推选出郭靖，作为主帅，指挥军队守城。 因为他们已经觉得，一旦吕文德死讯传出，襄阳城震荡，恐怕守不住了。那么城池失守的罪责，可以推给郭靖头上。 蒙古大军攻陷城池，首先要抓得，也是身为指挥的主帅郭靖。 果不其然，哪怕郭靖军事经验再丰富，可遇到一群军心晃散的士卒，也无可奈何。襄阳北城的城楼，很快被蒙古士卒攻陷。 宋军节节败退，已经将北城楼失陷了。 眼见蒙军占据了北城楼，忽必烈哈哈大笑，道：“襄阳已经唾手可得，整个荆襄即将笼罩本王铁骑之下。” 只要荆襄到手，便可切断四川与临安的联系。 那么四川也将是囊中之物。 忽必烈得意大笑，身为下属的金轮法王等一众高手，皆附和大笑，“恭喜王爷，成就不世之功。” 北城楼一失陷，北城门也同时被冲车击破。蒙古铁骑涌入瓮城。 就在忽必烈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北城楼门的千斤闸门突然落下来，瞬间压死了三个蒙古铁骑，并且隔绝了瓮城与城外的蒙军联系。 而襄阳城内，郭靖、鲁有脚、朱子柳等人，带着武功高强的丐帮弟子，杀上城楼。 丐帮弟子若让他们对付成军阵的大军，他们决难抵抗。可让他们一对一杀向蒙古士卒，两边战斗力不在一个层次上。 即便蒙古士卒再悍勇，也抵不过会武功的丐帮弟子。 尤其，还是几个高手在前面开路。几乎是一路推杀上去。 丐帮弟子的鼓舞之下，原本败退的宋军，又杀回来了。 在瓮城之中的几百蒙古铁骑，被黄蓉一早埋下的火药，炸的尸骨无存。 而同时，瓮城也被炸成了残垣断壁，不复防御作用。 一个时辰后，在郭靖带领下，宋军重新夺回了北城楼。蒙古大军缓缓败退，直至看不到一个蒙古士卒在城外。 “赢了！” 宋军发出了欢天喜地的呼喊声。 而面对死伤大半的丐帮精锐弟子，黄蓉与鲁有脚却笑不出来。 赢，他们是赢了。 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正在赤霞观，和洪凌波下棋的杨忠义，同样听到了宋军的欢呼声。 洪凌波道：“蒙古人被打退了。师弟，你好算计啊！” 杨忠义怔了怔，道：“师姐，此话何解？” 洪凌波道：“吕文德一死，郭靖在危难时刻，力挽狂澜，赢得襄阳城的军心民心。从今晚后，郭靖怕是襄阳城说一不二的主帅了。” 杨忠义罕见的，露出了一副正经的表情，落了一子后，淡淡的道：“是吗？那就恭喜郭靖了。” 洪凌波道：“师弟以天下为局，纵横捭阖，手段之深，称得上古今第一人也不为过。” “师姐，你说啥？俺咋听不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