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赦免还是惩罚？

“国家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能只顾朝廷脸面不顾天下利益，此短视也！” 林书同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丝毫不给张元面子，当面对他进行抨击。 张元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立刻就想扯出他那一套不追究不足以服众的说法。 不过显然吏部尚书刘荣鑫的动作更快一步，林书同的话就是在挑战律法的权威，更多的是他们两人的争斗。 刘荣鑫上前一步，反驳道：“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刑称罪则治，不称罪则乱。” “你这次说用人之际所以法不责众，那明日李四啸聚山林，残民害理你管不管？” “后日张三揭竿而起，大逆不道占山为王，你又管不管，剿灭了张三李四还有王五赵六，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 其实两人所说的都没有问题，只是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不过严刑峻法都是深入人心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刘荣鑫占据着上风。 不过顾凡的立场决定他一定是两边都不能站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能再开辟一个新的道路。 见两人依旧在那里引经据典的辩驳着，火药味渐演渐浓，张元眼珠子滴溜一转，又想到了恶心顾凡的办法。 “咳咳！”张元突然咳嗽两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扭头看向顾凡。 一看他这个样子，顾凡就知道张元一肚子的坏水肯定又要针对自己了，心里啐了一口，表面上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不过这个样子在张元眼里就是在强装镇定，心道，看你能演多久。 瞟了顾凡一眼，说道：“陛下，臣以为冠军侯跋涉千里把这些俘虏押送回来，于情于理也得问问冠军侯的意见。” “冠军侯是千年难遇的将才，说不定在律法上也有他独特的见解呢，顾将军你说呢？” 林书同和刘荣鑫犹豫一会儿，也觉得张元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听听顾凡的想法。 两人不约而同，迟疑的点点头看向顾凡能有什么建议，不过在他们看来他要是聪明一点的话都不会应下，这就是个明显的坑。 一旁徐茂程四海不由得面露担忧，生怕顾凡年少气盛说出一些狂言，成了笑柄还算小事，就怕无意中得罪了林书同或者刘荣鑫。 看见这一幕，张元更是心中窃喜，他承认领兵打仗顾凡确实有一手，但是讲法律提意见，呵呵，他就不信这个学都没上过几天的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照他估计，顾凡多半是在林书同或者刘荣鑫之前说的话选一个来支持，但是不管选谁另一个都一定会出来反驳，到时候顾凡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那绝对是要被瞧不起，成为朝中笑柄。 要是顾凡年少轻狂觉得丢脸了，骂他们一顿甚至直接动手，那就更合他的心意了。 在他看来，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这递过去的刀子他肯定会接的。 顾凡一听，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就这，还以为憋了个大招结果就憋了坨大的。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猜错，如果是别的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但是这些俘虏怎么处置顾凡早就有了想法。 要不是顾凡知道张元在针对自己，还以为是请来的托。 顾凡装模作样的犹豫一会儿，做出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让张元高兴高兴，然后才说道： “本侯才疏学浅对律法知之甚少，踏进官场也才半年有余，本来不该在这鲁班门前弄大斧，但是既然张公都这么说了，本侯理应给点面子，就粗略发表一下浅薄意见，说的有错还请两位尚书进行纠正。” “在我看来，正所谓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所以刘尚书所说自然是对的。” 张元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果不其然顾凡果然是选择支持刘荣鑫，就是他说的这两个词倒是有些大道至简的意思。 也不记得刘荣鑫说过啊，不过很快张元就抛之脑后，一句话而已证明不了什么，一脸笑容的准备看好戏。 倒是刘荣鑫听到这句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有法必依，违法必究！”多好的一句话，把古代法家先贤的毕生所学凝练成这8个字，虽然还有瑕疵，但是他这个年纪已经是恐怖如斯了，先天法家圣体。 要是知道刘荣鑫的想法，顾凡肯定会说，这十六字箴言可是经过几千年法家学说的研究总结，最后凝练成这十六个字。 说了一半就这么震惊了，要是全说出来你不得当场跪地高呼，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过每个朝代的国情是不一样的，在后世得到过历史验证的经验放到现在也不一定行得通。 所以顾凡也只是扯虎皮拉大旗，稍微装一装，不会觉得这就是完美无缺的，然后骄傲自大看不起天下人。 林书同刚听顾凡说完，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听清顾凡的话以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强压下反驳的念头，打算等顾凡说完。 看看顾凡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也就没有出言打断。 顾凡继续说道：“但是，还有一句话叫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只是一味的循规蹈矩，最后损害的还是我们大周的利益。” 闻言，林书同立马认同的点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顾凡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张元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一幕似曾相识，难不成他还真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又给他做了嫁衣？ “两位尚书所说都有道理，那么有没有可能寻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点，既让他们按照法律受到应有的惩罚，又能在这百废待兴之际做出他们的贡献。” “只要找到这平衡的点，不说两全其美，至少能让弊端最小化，我觉得这样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办法，各位大人觉得呢？” 听到这里，张元又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能想出什么办法呢，结果只是把锅又甩了回去。 要是真能做到的话早就提出来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说，问题就是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平衡点。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就把问题甩出去，想到这里，张元再次动起了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