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路难，行路难

林克在石子路上继续前行，脚步缓慢。 周围好像变得愈发寂静，就连微风吹过在枯败树林间引发的“窸窣”声也完全消失不见。 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越发明显，还有耳中逐渐清晰的空鸣之声。 和师父所描述的无比嘈杂完全不同。 “嘎嘎！哇哇！” 忽然，远处传来了尖锐的鸟鸣声音在寂静的红雾中忽然出现，林克只觉得心脏“嘭”的响了一声，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被震的跳动起来。 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嗖”的一下把脑袋转朝声音出现的方向。 然后，他半蹲下来，将武器锐骨举在胸前。 防御姿态！ “嘎嘎......” 那声音似乎小了一些，但林克仍保持着静止不动，他侧着脑袋，仔细地听着。 他必须确认发出声音的那生物飞远了，而不是在上方绕着自己周旋，否则，他绝不会起身。 十秒钟之后，空中的鸣叫声便完全消失不见，一切又重回寂静。 直到耳中的空鸣声再次出现，林克才缓缓站起身子。 暂时安全。 他用力摇晃了几下脑袋，重新调整了呼吸之后才继续前进。 可在轻薄的红雾中越是往前，就越是能听到更多诡异的离奇叫声。 没一种是他听过的。 “鲁力，鲁力。” “呱喳，呱喳，渣渣！” “嘎嘎嘎嘎！！” 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当中不断闪出，林克只能继续举起手中的武器锐骨，降低自己的重心，并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好在，红雾中的可见度尚有五丈，这个距离足以让他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反应。 相比那些天上的飞禽，丛林中的走兽要更好应对。 毕竟，在地上行走的生物，总归会踩踏地面，或是不小心碰到枯树摆枝，弄出声响。 环境如此寂静，就连蟑螂在这里行走都要留下些“嘀嗒”声音，至于体型更大的生物更是不用说。 而让林克更加谨慎提防的，还是天上的那些可怖生物。 它们速度极快，只怕刚听到翅膀扑腾的声音时，那些生物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处。 最重要的是，会飞的生物，他现在只见过少数几种。 先前的怪鸟便是其中一种。 但其他会飞的生物呢？ 或者说，某些更强的飞行精英怪呢？ 光是想想就让林克感到头痛了。 而且，未知便意味着陌生的危险，要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牌而贸然进攻，便有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中。 但林克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对此已有准备。 那便是防守反击，也就是先让对方发起进攻。 这样一来，自己虽丧失了攻击的主动权，但却可以在打探对方情况的同时使用手中的武器反击，从而保留自己的最后底牌，金光术。 再不济，自己还有能够恢复道力的肉丸，如果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他可以将道力灌注双腿，用堪比猎豹一般的速度狂奔。 这样做除了会更加消耗道力之外，并无其它缺点。 总之，就是先防守，然后进行反击，要是遇到打不过的敌人立刻就跑！ “嘎嘎！” 洪亮的鸣叫声从林克的上方快速划过。 林克前脚掌踩着地面，然后迅速朝前来了一个翻滚。 他握住武器，将锐骨指向天空。 这次是朝他来的吗？ “嘎嘎......嘎嘎......” 鸣叫的声音再次远去，似乎不过是又一只快速从林克上方迅速飞过的生物。 而林克则根本没能看到它的样子，甚至就连那鸟的轮廓也没看到，声音出现的位置已经超过了他在红雾中所能看到的范围。 离开了……他重新站了起来，也不去管裤腿上的泥渍，继续向前进发。 枯槁巨树的枝干在红雾最高处若隐若现，走近之后，林克才发现它的主干十分宽大，几乎是十个人手拉手，才能将它完全环抱起来的程度。 一棵参天巨树。 林克抬头看着，惊叹于其悠久岁月长成的躯体。 这样粗壮的树干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 一百年，一千年？他只觉得或许还要比这更久。 到了吗？他看向不远处右手边出现的一条若隐若现的岔路。 上前十数步他才完全看清，这就是一条岔出主路，通往另外方向的路，一条逐渐向下的路。 只不过，顺着岔路的方向看去，林克却不由得轻皱起眉头。 岔路尽头的红雾颜色和周围的不同，要更深一些。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确实能够看清其中那细微的差别。 就像是从浅水区向着深水区行进的隘口，周围所有的一切开始变暗。 这说明那里会有着更加危险的生物。 而且，红雾更浓的区域，林克就要用更多的道力灌注身体来抵抗浊气。 但……他需要水，非常需要水。 没有水，他在观中也不过是早死或是晚死的区别。 罢了，继续前进……林克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他将手中的武器握紧了几分，而用来防御浊气的道力也增加了一些。 继续往下前进！ 走了一小段路，等到林克再回头看时，主路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红雾当中。 再向前，原本在红雾中若隐若现的枝干全部消失，只有一条凌驾于深渊山谷的石梯小道。 周围的可见度大约降低了五分之一，林克更加确信，这里的红雾和刚才的不同。 气味愈发浓腥，雾气也更重。 他步上了一条危险的小道，仅有一人宽，就连转个身子都得先屏住气稳住身子，不然就有可能因为没站稳而摔下万丈深渊当中。 万一踩空摔下去，便是尸骨无存。 林克甚至将锐骨杵在地上，用来辅助行走。 “呼呼——” 忽然，风声席卷而来，林克瞳孔一震，而后将身子降低，再完全将呼吸屏住。 他停了下来，只剩眼球在快速转动着。 林克在观察，观察红雾的运动轨迹。 难道......红雾在翻滚？ “若见红雾疾行，必肋息，停足不移，待红雾缓和，方能出行。” 师父的话语又出现在林克的脑海。 要是看见红雾疾速的翻滚，便要立刻止住呼吸，不要移动，等到红雾变得正常，才能继续前行。 只不过，红雾并没有翻滚，四周也没有异常的景象，就只是大风经过而已。 确认安全过后，林克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前进。 “呼呼--” 风声很大，林克身上的衣物也开始摇曳起来，他伸手拽了拽装着肉丸的口袋，防止它一不小心从口袋中滑落出去。 再往前的画面更是让他不由得感到头皮发紧，那是一条更窄的石梯。 取一个水，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林克内心叹气，只能更加缓速的行进，防止自己一不小心踏空掉进山谷深渊当中。 他偶尔转动脑袋观察周围，除去石梯之外，一切唯有红雾，只有红雾。 到处都是鲜红的颜色，既像血汽，又像火焰，前方的道路让人望而生畏。 周围的一切全被红雾所笼罩，那些目光无法触及的之地便是未知。 未知就像是一把长矛，它可以轻松击溃人们心中那些关于“安全”的想法。 而面对那些无法预测的未知，人们很容易就会陷入恐惧当中。 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你永远不知道黑暗中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呼呼——” 林克轻喘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所淹没，一点一点向下挪动。 半晌后，他看到前方的石梯开始变宽，自己已经快要抵达一个新的地点。 他皱了皱眉。 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