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北伐棋局，情报机构

此前郭君曾跟周仪说过，大将军诸葛瑾、骠骑将军步骘、镇南将军吕岱共同谋划了一个局。 一个关于北伐的局。 在这盘棋局里，淮泗流寓系的诸葛瑾、步骘、吕岱大概率是不会被孙权派上场的。 所以他们会遣麾下那批扬州、荆州、交州籍贯的心腹子弟兵马出发，谋些军功。 然后继续推进棋局。 周仪丝毫不怀疑，步骘花费心思培养他，可不是让他当一个临湘侯国的国相那么简单。 作为北伐棋子之一，周仪摆正了自己的心态。 往后自己足够强大时，就能摆脱棋子身份，成为下棋的博弈人。 以汉域十三州为棋局，天下之人为棋子，问鼎四海！ 八月二十一日。 步鸢从西陵驻地那边过来，抵达临湘侯国府衙里。 “这是父亲让鸢教给伯礼的手令。” “凭此手令，可以号令最近遣送到侯国境内的那批屯田客。” 从西陵那边遣来临湘侯国耕种新垦官田的流民，之前并不归属于周仪管辖，他们直接受命于屯田司马。 而屯田司马无需向周仪汇报，只听步骘的命令。 三千多屯田客，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 给他们发一柄兵器，就是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了！ 周仪郑重接过手令，暗暗心惊。 整个临湘侯国十二个乡加起来，都没有三千人的军队。 现在步骘把这三千精壮教给周仪掌管，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他问步鸢在临湘侯国停留多久，什么时候回西陵？ “仪好方便安排一二。” 而步鸢却说：“不回西陵了，在侯国小住两天，然后返回建邺。” “回建邺？” 周仪一愣。 “对，回建邺。” 步鸢点头说道。 “回去找族姑，有些事情要办。” 她所说的族姑，就是吴国当今最受宠的步夫人，步练师。 “父亲说，明年吴蜀联合北伐，无论成与不成，或得或失，北伐过后，伯礼都将被调到建邺去。” 因此步鸢要提前回建邺，她在建邺等周仪。 说话之际，步鸢又将步骘的一封亲笔书信，教给周仪。 信件中，步骘将建邺目前的波诡云谲的局面悉数告知。 包括目前帝都建邺和陪都武昌双方人员之间的恩怨、立场划分、内部矛盾等等。 特别提到了一个校事机构和其掌控人吕壹。 还说了当今临湘侯国的府库掾士成，就是校事机构的人。 “校事代表了至尊的意志，位卑权重，伯礼小心提防临湘府库掾士成。” 步鸢郑重提醒周仪。 关于校事吕壹，周仪心中有数。 从嘉禾年间到赤乌年间，校事吕壹多次操弄权柄，诬陷顾雍、朱据等在朝大官，连在外的陆逊、潘濬、步骘等封疆大吏都受到了牵连。 太常潘濬甚至放言要设宴弄死吕壹。 如果不是孙权授意，一个小小的校事，还能捅破了天？ “好。” 周仪说道。 校事是个复杂的特务机构，如同后世明朝的锦衣卫、西厂、东厂的合体。 两日后。 步鸢启程，从临湘侯国出发，赶回建邺。 周仪则难得地来了一趟府库，想查一查临湘侯国最近的入库和出库清单。 府库掾士成，全程陪同周仪，配合检查，满脸带笑。 善于统筹计算的周仪，硬是没找到一丝问题。 因为士成这段时间以来，都在按照周仪定下来的规矩和方式办事。 各处仓库出入物资有条不紊，账目清楚，毫无误差。 周仪又单独面见了几个仓吏，分开询问。 其中就有问到士成是否有拉帮结派的特殊举动？ 仓吏们尽数摇头，只说士成按时按点出现在工作岗位上，放工了就回去，也很少接触仓库吏员以外的其他人员。 “在岗时兢兢业业，放工后却略显孤僻？” 周仪笑了笑，这就是一个合格的特务的基本素养啊！ 不孤僻怎么去暗中办事，传递消息？ 于是周仪喊来了录事掾殷连，殷连是曾经的都乡百事通，认识一些三教九流之人。 “找两个擅长打听消息的人过来。” 对于周仪的吩咐，殷连从不多说什么，他直接就去办事。 片刻之后，殷连领着两个游侠打扮的壮士，出现在周仪面前。 “不知明君请我兄弟两人到府衙内，所为何事？” 行礼过后，其中一人询问周仪。 周仪给两人赐座，也不问两人的来历和过往，更不问名字，而是以代号称呼他们。 一个叫硕鼠，一个叫飞鹰。 “你们替本相打探消息，本相付给你们酬劳，就这么简单。” 周仪笑道。 硕鼠和飞鹰经常在荆南地区游历，朋友众多，消息灵通，在得知只需要打探消息，就能获取不错的报酬时，当场答应。 “不知明君要打探何人消息？” 飞鹰问。 “你们替本相监视打听临湘侯国府库掾士成的一切消息。” 周仪说道。 硕鼠和飞鹰顿时面面相觑，他们看向周仪，满脸不可思议。 要监视官府吏员？ “明君，这恐怕......” 硕鼠向周仪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怕被问罪。 周仪笑意更甚，说道：“像你们这样浪迹天涯、隐匿身份的人，还在乎这个？” 很多游侠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离奇案件，劫富济贫，快意恩仇，杀人越货，所以周仪才不问他们的过往和姓名。 “明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加钱。” “好。” 在确认周仪愿意加钱之后，硕鼠和飞鹰坚定点头。 不得不说，有钱能使磨推鬼，硕鼠和飞鹰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便将一份打听好的情报，送到周仪面前。 “明君，府库掾士成常在四更天时分，与另外一人接触，时间不长。” “我们追踪那人，来到了都乡富贵里大男樊正家中。” 硕鼠解释，他们发现了和士成接触的人名为樊正，是都乡富贵里人士。 “樊正？” 周仪想起来了，之前他还是一个没有编制、没有职务的县吏时，就跟随尉曹蔡仲、以及还是劝农掾时期的郭宋，去处理过一份案件。 樊家老头将家产尽数留给樊正，而樊正之姐樊丑想要争夺财产，却被轰出门外。 “你们还有其他游侠兄弟，位于临湘境内吗？” 周仪突然问道。 硕鼠明确点头道：“有的，二三十人。” 游侠这个群体很特殊，既不是民，又不是寇。 荆州地区的游侠，当年还追随过关羽，参加过襄樊之战。 关羽战败之后，不喜欢被占上户碟的游侠们各自分散，流窜到荆州各地，游离于吏、民、军、寇之间。 “好，你把他们喊来本侯家中，本侯不仅不追究他们的过往，还给他们安排一份能够发挥特长，用于谋生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