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灵海之壁坍缩

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有力的敲门声，将雷天岳飘远的思绪猛地拉回了现实。他心中一凛，莫非是顾念阳去而复返？ 就在他抬头之际，一抹淡淡的红色从门缝间悄然渗入，雷天岳一怔，随即敲门之声再度响起。 是她？顾倩柔？ 她怎么跑自己院落来，不是听闻顾倩柔很排斥这桩婚事，且根据顾念阳所说，他也确实没这个意思，主要就是走个过场。这突然前来，莫非是为了与自己说清楚？ 雷天岳再度被敲门声打断思绪，于是只得站起身，叹了口气，向房门走去。 房门轻轻开启，两道目光不期而遇，交织在一起。两人都愣了一下，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视线碰撞所震撼。 顾倩柔急忙将视线移开，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鹅蛋脸上，此刻却泛起了淡淡的红润。 呃……雷天岳再度怔住，他岂能看不出对方的这小女儿心态。心中一万个为什么，难道传言有误？她不是极度厌恶岳天嘛？而且刚才自己进门，应该给对方留下了极坏的映像才对。 顾倩柔抬头瞥了一眼呆滞的雷天岳，那抹脸颊上的红润更为明显。 “岳……岳公子。”顾倩柔出声提醒一句。 “哦……”雷天岳回过神，心中有些无奈，这下越描越黑了，对方定然误会了自己，于是赶忙道：“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刚才？”顾倩柔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拿出她快言快语的本有性格，美眸中露着疑惑道：“刚才你什么意思？” “真的没什么意思！” 顾倩柔美眸半眯了一下，看不出对方所指何事，索性便转移话题，“天色暗淡，晚霞美景，宅在屋里做甚？” 雷天岳剑眉微挑，眸中闪过一丝欣赏道：“晚霞虽美，不如娇艳红霞。”刚说完，心中便后悔。 “呵……看来传言有误，岳公子倒是风趣。出来坐坐吧……”说着便转身，纤腰一摆便走向院中石桌。 嗯，通过刚才观察发现，顾倩柔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凝视着那抹鲜艳的红色背影，雷天岳踏出房门，略微用灵魂之力感知，便发现顾倩柔身上隐匿着一张符印，很显然这是出入困阵所用。但体内并没有青色能量波动，这让雷天岳大为放心。 为了避免这微妙的沉默带来的尴尬，他主动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顾小姐，在下清楚自己的处境，若你愿意，我当即离开。” 顾倩柔微微一愣，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些许疑惑，显然并没有任何逐客的意图。于是，她有些愕然地问道：“顾家招待不周？” 雷天岳心中嘀咕：何止不周，已然对他用强了。但听顾倩柔这意思，还不让走？不应该啊？ 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在下，家道中落，离乡一年了，想回去看看。” “哦，也不急这一时，好歹过完正月。” “咳……客居顾家一年，早有了死皮赖脸的美名，再住下去，顾小姐也会低看岳某。” “下人嚼舌根的话，公子莫放心上，我也会传令禁止他们搬弄是非。”听着岳天有些在意自己的看法，顾倩柔面露笑意道。 雷天岳见她不上道，直截了当道：“顾小姐，对我入赘一事如何看？” 顾倩柔轻轻地别过头去，眼神里闪烁着几分不安，仿佛有些不敢正视眼前的一切。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无奈：“这……来的路上，父亲一直劝我……” 说到此处，顾倩柔便停顿了下来，眼神看向别处，神态有些难为情。 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自己进顾府时，那一个若有若无的挑逗？还是另有所指？顿感头大的雷天岳，一时有些无语，索性沉默了下来。 这种沉默，在顾倩柔的心中，却化作了一抹难以言说的黯然与伤神，眼角余光轻轻扫过对方，再度开口：“或许，我们还是从朋友开始吧……” 雷天岳心中默默叹气，思来想去，还是绕开这个话题，于是随意问道：“听闻顾小姐深谙兵法之道，准备留在讲武堂任教？” “哦，你也学过兵阵？”顾倩柔一听兵道，顿时来了兴致。 “咳……略懂略懂。” “那公子，对小孤山战役怎么看？” 错愕看着顾倩柔，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如何讲起。说什么，难道讲自己是如何被人给阴了。 雷天岳皱眉微展，眼珠一转道：“顾小姐熟悉兵道，且拜武安君府武戟为老师，你如何看？” “前方五十万大军，后方悬崖峭壁，又无援军又无粮，岳帅艰难可想而知。” 雷天岳原本的错愕变为了诧异，忍不住再度看了几眼顾倩柔。 “公子为何如此看我，我想听公子见解。”顾倩柔此时正视着他道。 雷天岳思绪一转，仿佛回到小孤山，去年今日，大雪飘扬，血流成河。在回忆中喃喃道：“可听说过流沙水域之战。” 顾倩柔疑惑地看着雷天岳，为了缓和气氛，显得神情自豪，抬头挺起初具规模的圆润，以军旅语气道：“自然知晓，那是岳帅的成名之战。” 雷天岳看着顾倩柔昂首挺胸的模样，“可知道燕子火！” 顾倩柔看着眼前这文弱书生，目中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她便明白过来，定是他自书中看来，于是，她唇角微扬，绽放出一抹莞尔的笑容，轻声道：“当然知道，燕子火可以被用作信号传递、战场指挥和战术部署等用途。这与岳帅……” 话至此处，顾倩柔突然停住了话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紧紧地盯着雷天岳。 她黛眉轻蹙，以一种几乎不可置信的语气缓缓说道：“当年三国联盟七十万大军与东昊百万大军对峙于流沙水域。” “彼时，"无常"尚未创立。岳帅领一万奇兵轻装简行，偷渡流沙河，迂回揭阳山，深入敌军腹地，斩杀运粮部队三万余人。” “而后又换装敌军衣服，打敌军旗号，假装运粮骗开敌军大寨，三国联盟趁此率主力攻入大营。” “得胜后，南鸿先帝雷战星，称赞长孙雷天岳"岳帅运兵鬼不觉，万里疾风探虎穴"。因此一战成名，大家都称为岳帅。” 雷天岳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容沉静如水，他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宁静而深邃，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偷渡流沙河，迂回揭阳山。莫非用的是燕子火？”顾倩柔的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然而，她随即又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疑惑，“可也不对啊，燕子火必然会引起敌军注意。” 说着抬起白皙的手掌，摸索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一副深度思考的模样，开始梳理心中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