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凤凰男

鹿宽也不敲门，一进秦锐的办公室就开始翻箱倒柜。 “老秦啊，你老婆从国外给你买的咖啡呢？ 没有，找不到！ 实在不行红茶也可以啊，养胃。 绿茶不行，喝多了比喝醉了酒还难受······！” 面对鹿宽的“目无尊上”，秦锐板着脸，敲着办公桌说： “鹿宽，你怎么总是这副德行？ 你搞清楚，这里是公安局，不是我家里。 还有，在自己的下属面前也不注意着点儿自己行为，我看，现在刑警队都被你带坏了！” 鹿宽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叼着烟，一脸无辜的看着秦锐。 “我的大局长，我刚刚负伤从前线下来，成功端掉了一个赌博集团，你就不能稍微意思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 “比如说，亲亲我，夸夸我，抱抱我？” “越说越离谱，没个正形！” 张娅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张娅，我还没说你呢？你跟我讲，你为什么擅自做主，把突击的时间提前了5分钟？” 张娅吓得吐了吐舌头。 她辩解道： “秦局，我们队长单枪匹马，单刀赴会，深入龙潭虎穴，以身作诱饵，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第一个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歹徒正举着刀要卸鹿队的胳膊呢！ 不要说，晚了5分钟，哪怕就只是晚一分钟，今天坐在你面前的，就是独臂英雄鹿宽了！” 鹿宽都笑了： “张娅，没那么夸张吧？ 我们秦局可是很多年没有看到血了！” 秦锐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浓茶，自己调节了一下情绪。 低声嘟囔着：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鹿宽把他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 “你说什么？” 秦锐放下茶杯说： “审讯进行得怎么样？” “抓了条大鱼，三金无烟烧烤的总经理熊来俊，也是小蛮腰集团公司的股东。” “熊来俊？小蛮腰？” 张娅插话道： “秦局，说，熊来俊，您可能不太熟，但是，小蛮腰的余三金您一定听说过吧？ 他可是我们昌州的风云人物！” 秦锐板起脸说： “小张，作为一名刑警，说话要严谨。 我们现在是在极乐岛的现场抓到的是熊来俊，又不是余三金，对不对？ 我们不能假设余三金跟这件事就一定有关系，明白吗？” 张娅恭顺地说了一句： “明白！” “关于你擅自行动的事，鉴于结果很好，你及时解救了你的队长，我就不发公告批评了。 但，你自己心里一定要有数。 下不为例。 去，把《刑警手册》的第一章给我抄写100遍。 明天交给我！” “是！” 张娅心里有点小委屈地退了下来。 待张娅离开，秦锐才起身过来查看鹿宽的伤势： “当时真的那么危险？” 鹿宽点上一支烟，说： “他们豢养的打手里面应该有几个是退伍的，身手还不错，我确实被打得够呛。 如果张娅晚一点到，我的右手怕真的保不住了。” 私底下的秦锐才表现出同学之情，同事之谊。 “幸好没事，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伯父伯母和鹿鸣交代！” 到大城市求学的秦锐，鹿宽的父母给予了他很多经济上的援助和精神上的慰藉。 同学的几年时间，秦锐有好多次都借宿在鹿宽家。 而鹿宽的女儿鹿鸣，聪明伶俐，秦锐很喜欢她。 工作后，偶尔去伯父伯母家，他每次都给鹿鸣买很多礼物。 秦锐回到自己“副局长”的位子上，开门见山地说： “鹿宽，我觉得你必须换个工作岗位。” 鹿宽很讶异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即使不为你的父母考虑，也应该为鹿鸣考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她妈妈又跟你离婚了，让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总不是个好的选择吧？” 鹿宽笑了： “我以为你懂我！我爱我现在的这份工作，它让我感到充实，让我觉得，我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秦锐说： “毕竟岁月不饶人，你看你这些年冲锋陷阵，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退路，伯父伯母好几次都跟我提及，让我好好劝劝你，不要再去拼了！ 他们就你一个儿子，你回去把他们的生意传承下来，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是我爸妈让你劝我，还是你想在这个位置上放别的人？” 秦锐不再遮遮掩掩，坦率地说： “都有！” 鹿宽默默点着头，不再说话。 他把烟头直接丢在木地板上，用脚踩灭，准备起身走人。 秦锐看着鹿宽的眼睛，诚恳地说： “鹿宽，请你为我想想！” 他起身走到鹿宽的面前，生怕他跑了一样。 “我家里的情况，你很清楚，生在偏远的农村，父母都是残疾人。 我从小就很自卑。 我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我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发愤图强，我是我们那个小县城那一届唯一一个考上警校的大学生。 毕业以后，我谈恋爱了，我结婚了。 我以为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个人了，但是，你知道，人人都知道我有个有钱的岳父，我现在的情况，跟一个赘婿有什么区别？” 鹿宽又点上一支烟，默不作声。 秦锐则开始说得声泪俱下： “不管我多努力，事业上如何步步高升，外人还是不认可我这个人！ 他们都觉得，那是我攀了我老婆的高枝，是我的老岳丈在背后帮衬我！” 说到这里，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 鹿宽说： “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干什么？ 我说心里话，至少我鹿宽觉得，你是我们班的同学里最优秀的那一个！ 虽然，你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是，我的心里依然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 秦锐正色说道： “你办案是一把好手，没错，我承认！ 但你也得承认，你鹿宽不但会办案，而且会闯祸！ 你自己心里有没有谱？ 我在背后为你擦了多少屁股？ ······” 鹿宽丢掉烟嘴，站了起来，他轻轻摸了摸已经肿起的右眼，说： “我明白了！ 我鹿宽是挡了你秦锐升官发财的路了！ 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下一届局长宝座，你的呼声最高，···，知道了，有我这个刺头在，你怕我影响你大好的前程！” 秦锐脸色大变，说： “鹿宽，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吧？” “你有意思！” 鹿宽大声回怼道。 “但是，你秦局长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鹿宽再混，也不可能给脸不要脸，我走！ 找一个你好控制的人上来吧！” 秦锐的脸上就像是有好几张不同的脸谱，一会儿煞白，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又暗红······ 出了警局，鹿宽给张娅打了一个电话： “在干嘛？” 张娅接到他的电话，笑了： “还能干吗？我在抄写条例呢！” “出来，老地方，陪我喝一杯！” “你的伤，还喝酒？” “出来吧，真有事！就你，我，蒋峰，我们三！” 烧烤摊前，蒋峰一看鹿宽的脸色就不对： “怎么了鹿队？秦局长又训你了？” 鹿宽沉默了几秒钟，没回话。 过了一会儿，他揽着蒋峰和张娅的肩膀说： “你们两个跟了我好几年，我跟你们交个底，秦锐有问题！ 今天晚上，就在刚才，我已经答应他离职了。” “离职？” 蒋峰和张娅被这两个字整得一愣一愣的。 张娅说： “我们刑警队的，就服你鹿队，别人来，不好使！” 蒋峰说： “那是，没有鹿队哪有他秦锐的今天，他还不是踩着鹿队的成绩一步一步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