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急迫

地上有个棉布包裹着的圆柱体，一尺方圆。 圆柱的上面有个长长的捻子。 王弘文蹲在地上，很满意眼前的这个东西。 “恩克，你们的瘟疫失败了，我的这个炸药却不会失败。” 恩克蹲在炸弹对面，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在这里等着他们来。” 王弘文说：“长生天会保佑你的，你的灵魂会回到草原。” 王弘文掏出了火折子递给了恩克，然后站起身。 院子里只有他跟恩克还有老八三个人，三个人身上都穿着士兵的衣服，这是刚才抢来的。 恩克呲着自己的大牙笑出声来：“长生天不会保佑我，我为了复仇而来，地狱才是我的家。” 军器所只有后面的工坊院子是看守极严的所在，但前面的地方相对宽松，王弘文他们就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这里原本是军器所内交接公文的地方，不过今日是个热闹的日子，里面的吏员有一半上街，一半去吕氏工坊销账。 借用了卢阿四那边的衣服和令牌，他们畅通进入，直奔这间院子。 墙那边的工坊里隐隐传来了号子声。 “一，二，三！” 里面的力夫在抬东西，想必是火炮铸造好了，要运去后院试射。 这里离后院只隔了一道门。 “好，那我们一起下地狱。”王弘文也笑了笑。 大明的烟花工坊也归类到军器局管辖，俱由工部统属，民间不许擅自制作。因此吕氏烟花背后也靠着军器局的大人，吕氏的两兄弟算是官商，火药由军器局调配。 若是灰狼卫想获取火药，吕氏工坊自然是绕不过去的地方。 李焦终于弄明白了王弘文的目的，鞑靼人带着瘟疫珠子和灰狼卫合作，王弘文却要制作炸弹。瘟疫不分敌我，放出去就是生灵涂炭，而炸弹却是精准爆炸。 李焦想到这里，立刻有了个疑问：“王弘文为什么要杀燕王，他们以前认识？” 马观鱼一愣，还没有跟上李焦的思路：“你在说什么，若是认识，之前我跟燕王禀报的时候不就早认出来了吗？” “不一定，或许王弘文这个身份也是假的，他自称乌鸦先生。”李焦说。 若是有炸弹，在哪里爆炸最好？ “不好，得让他们离开军器所！”李焦吓了一跳，王弘文既然制作了炸弹，又冲着军器所来了，可想而知军器所有多危险。 马观鱼和赵曜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三人不约而同转身就往军器所跑了回去。 刚跑到街面上，李焦就撞上了白康月的队伍。 “李焦！拿下他！”白康月率领着亲兵卫队有十几个人，正往军器所赶路，他本也与两位藩王约定了试射，要一起观看。但没想到刚才在城隍庙出了事情，他等着知府过来，将情况告知，帮着知府处理了街面上的事情，匆匆往军器所走，却不想撞上了李焦他们。 “指挥使，军器所要出事，先别管李焦了！”马观鱼大喊了一声。 白康月瞪着李焦，刚才被李焦抢马又持刀威胁，早就心中不满，更何况在城隍庙被知府面刺了几句，这口锅算是背在身上了，正满肚子气，此刻见了人哪还管的上其他的，喝道：“要出事也有卫所兵，还不快拿下！” 白康月的亲兵卫队呼啦啦要往上冲。 马观鱼一把抽出了刀，另一只手掏出了自己的锦衣卫牙牌，振声道：“我乃锦衣卫百户马观鱼，谁敢阻挠锦衣卫办差！” “抓李焦是燕王吩咐下来的，难道你要违抗燕王殿下的命令吗？抓！”白康月毕竟是指挥使，一个卫所的最高军事长官，在他面前就算是锦衣卫百户也没那么有威胁。 他铁了心要抓住李焦，回去找燕王邀功。 马观鱼转头对李焦道：“你们走，我拦着他们，快去，时间不等人！” 李焦和赵曜对视一眼，转身就跑。 马观鱼带着几个锦衣卫手下组成了一道人墙拦住了冲过来的亲兵卫队。两边各有顾虑，又不可能真下死手，个个把刀反握着，一拦一冲，僵持在了原地。 这个工夫，李焦和赵曜已经跑到了军器所大门口，马保派了人在四周巡逻，自己站在门口。 “有炸弹，得把两个王爷叫出来。”李焦急惶惶跟马保喊了一嗓子。 “炸弹？”马保一愣，虽然没听过这种新奇的词儿，但马上也能反应过来李焦说的应该是震天雷这种东西，见李焦和赵曜已经跑进了军器所大门，也急忙跟了上去。 很快来到了先前被阻挡住的火炮工坊大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依旧站的笔挺。 李焦冲上去就说道：“有刺客要来，赶紧放我们进去。”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不屑：“这位大人，我们时刻守在这里，并未见到什么刺客。” 李焦急道：“你知道刚才进去的马车上是谁么？是晋王和燕王两位藩王，一旦出事，你们的命够赔吗？” 两个士兵都一惊，但职责所在，两人还是不太敢开门。 马保将自己的腰牌递了上去：“我是燕王府百户马保，令牌给你们抵押，真出了事就说是我强命你们开门的。” 士兵接过腰牌，确认无误。 “既然如此，我们开门就是。” 铁门上着锁，两个士兵各掏出一枚钥匙插入锁孔，两边旋拧，才听到啪嗒一声，锁扣打开，推开了门。 李焦挤进了门里面，前方是一排排的青砖房子，李焦转身问道：“人在哪里？” 有士兵指了指第二溜工坊：“那间便是铸炮的工坊。” 李焦冲过去，一脚踹开了铸炮工坊的大门，一股热浪铺面而来，里面还有工匠在融化铁水，但却不见燕王和晋王的踪影。 “人呢？”李焦向里面的工匠急吼。 “刚造好了新炮，拉去后院试射了。”其中一个工匠回答道。 几人又退了出来，让工匠指明了方向，朝后院狂奔而去。 工坊的院子又大又长，几人狂奔，后院的门紧闭着，李焦心中忐忑，不知道王弘文手里那枚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炸响。 “轰隆！” 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