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剑意（四）

霍雨浩嘴里吐着水泡，徐徐的睁开了眼睛，深渊的大海与意时的底层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寂寥与荒凉。 一只旧日乌贼从远处游过去，它太庞大了，那就是海底的移动的山脉，可是即便是这么可怕的存在，现在也正在不甘又无力地挥动着它的触手，试图摆脱龙鲸的巨齿。“嘎达嘎达，”鲸鱼三口两口便将乌贼吃进了肚子里。 这是杀戮，这是进食，霍雨浩目睹鲸鱼生吞乌贼之后感觉自己的嘴里出现了人的手指，自己还在啃咬着。 但那都是错觉，那都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错觉。 霍雨浩在不知不觉之间为那只没能博取自己生存权利的旧日乌贼而叹了一口气。 霍雨浩手掌深处，灵光一现，升起了一缕灵炎，这个是霍雨浩为它而祭上了祀火。 哦，忘记了。 如此幽冥的海洋之底，又怎么可能有火焰出现？对吧。 更何况，火焰要是出现在这里，那就太破坏深海和谐静谧的气氛了。 同时还破坏了这里独有的那种美感。 但是……在霍雨浩看来，与其说这炎魔火焰被熄灭了，还不如说火焰被包容了。 包容万物灵长的美从而创造出了自身的美，这是海。 “呼！”一盏亦如书台小灯的萤火出现在了霍雨浩掌心。 它出现的是那样子的突然，并没有被那冰凉的海水熄灭，而是小小的燃烧着。 总是感受不到温暖，也能感受到它的美的存在。 对了！ 从天空一万丈到海洋十万尺的时间是多少？ 一天？一个时辰？还是一刻？ 不，你去想那么多干嘛？或许从飞翔到坠落所用的时间就跟手上这盏萤火让燃烧的时间一样长。 有可能，对吧？ 霍雨浩在深海里面用尽全力转了一个身：“差不多该回去啦，有人还在等我呢。” “谢谢你，伊耆石年先生。” 霍雨浩从无尽的意识之中苏醒了过来，首先闻到的是一股熏香的味道，然后看到了周围青竹制成的家居和陈设。 霍雨浩的眼睛似乎已和周围融为一体，漆黑无光犹如在终年不见天光流星的深渊大海一般。 不过可惜的是霍雨浩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打开自己的内眼，要不然他将会看到一整片呈现并反射着星辰银河的波澜不惊的幻流海洋。 熊呼！ 一点像萤火虫一样的火焰出现在了霍雨浩手指尖上面，小小的一团，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萤蓝而又深邃的火，此火似乎从无形而来，似乎正在为一艘永不归航的航船点明深洋的方向与起启的港口，是永恒之夜唯一明亮的灯。 霍雨浩现在好像正在念一句无声的咒语，灯火从灯盏中蔓延开来，直通天心，贯穿轮回。 火有了灵与性，开始慢慢寻找着自己的形。 霍雨浩在此刻完成了收心：“这就是太玄与太清吗？现在的我还是没有办法将其把持啊，太可惜了。” 咔。 门外突然传来了某种木头断开的声音。 “嗯，师傅是你吗？！”霍雨浩放眼看过去房间那只是一只金毛老鼠而已。 “这里怎么会有老鼠？有些古怪，上去看看。” 霍雨浩伸手去抓那老鼠，但那畜生伸手不是一般的灵巧，三下两五除二就躲开了霍雨浩的追击。 霍雨浩有些不服气，于是用出了自己刚修炼好的太轻，光想要隔空控住老鼠，但那老鼠似乎也知道些许灵法，在费了一些劲之后才从中脱离。 “诶？” 霍雨浩狠狠的咬了一下牙，然后凝结出了一个黑色的分身。 那是霍雨浩还不熟练的太清功的产物，那只金毛老鼠看上去有些害怕太清功躲得远远的，因为跑的实在太快了，分身没有跟上去。 “别跑。”霍雨浩出于好奇心，直接用自己本体跟了上去，打散了自己的黑色分身，然后将其缠绕到手上。 但是就在货以后要抓住的时候，仙人突然出现救下了那只老鼠说：“雨浩，看起来太清功也是练成了。” “师傅，啊！抱歉，我应该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的，不该如此无理的见识傅。”霍雨浩赶紧把手上的黑气驱散了说。 “无妨，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这些天也来修炼的成果吧。” “这些天？！师傅，弟子修炼冥想了多久？”霍雨浩有些惊恐的说。 “不久，也就半月而已。” “半月？幸好要是一次修炼就用去了我数月时间，那就...嗨，往深处一想，我在师傅这里好像除了修炼以外，就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情了。” 霍雨浩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只金毛老鼠上面说：“话说回来，师傅这只老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够躲开我的抓擒呢？” “这只老鼠是原本就生活在太虚山上的一只灵兽，虽然是老鼠，但从来不偷吃食物，也从来不偷灯油，平日里最大爱好就是围绕着拂云观闲逛。只要你不把它逼进绝境，它不会对任何人表现出攻击的倾向。切记，切记。” “我明白了，师傅。”随后霍雨浩和赤鸢仙人交谈了一下修炼的心得与收获。 “师傅，我在修炼的过程中所遇到的事情与警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是我的心境的混沌形态，还是说是我的梦境？” “那只是一个从虚到实的过程而已，你所遇见的海洋，你所看到的乌贼与鲸鱼都已经变成了你内在世界的一部分。这些世界会在你心中相互呼应，交错。” “原来如此。”霍雨浩说道：“师傅，我在这个过程中还想起了一些法术，就比如说你跟我说的屠神大法和屠魔大法。我现在演示给您看。” 霍雨浩左手魔气，右手灵气，左右之间还可以相互交替，一时之间拂云观上生出了一黑一白，一阴一阳，两股气旋，几种能量碰撞在一起时仿佛是想点破天印但是赤鸢仙人仅仅只是灵指一挥，太虚山上的异变就彻底停下来了。 “你在失忆之前所修之法，必然远超我的想象，不过种类虽多但是练度都停留在浅尝辄止的境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