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他曾经也是天命之子

微风闯入营帐，撩动林凡的发梢，也令刑启甚的酒醒了几分。 “先退下，戒备。” 刑启甚眯起双眸，挥手驱退士兵，又对林凡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喝一杯？” “不会。” 林凡笑了笑，迈步走向酒桌。 这时，苏筱与苏曌抱着炉子进门，苏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苏筱则是冷着脸，腮帮子咬的不断鼓动。 本以为林凡会让她帮忙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上杆子追来却被安排泡茶。 啪嗒。 苏筱将炉子放在桌上，拿出火折子点燃引火的松脂，苏曌架上小壶，扒拉了两下茶叶，一时记不起三妹平常放多少，索性将小包里的都倒进去。 “不是这样的。” 林凡见状忙伸手去接，可话都还没说完，苏曌和苏筱异口同声道：“要不你来！？” “……” 林凡看看苏曌，又看看苏筱，最后看向皱眉的刑启甚，苦笑摇头：“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话，他搬来板凳儿让苏筱两人坐下，自顾自的拨弄炭火，轻声说道：“我的兵是为了保护一些人或物，你的兵为了求财，你也是为了求财，我给你银子，你解散所有人，远走他乡，岂不美哉？何必要在乎你最后的一点儿自尊。” “你真有自尊，你也不会委身于柳家。” 噼里啪啦。 火焰熊熊燃烧，林凡摆弄茶壶，见刑启甚不吭声，又说道：“前两天我截获一封信，是送往金溪的，让总兵官梁河起兵攻打临江城，我将这个消息分发给了所有人，再过几天就会有兵马到来，我会打开城门迎接。” “嘁。” 听到这里，刑启甚发出嗤笑。 谁都知道江右是林凡耗尽心血打造的，他会这么轻易拱手让人？ 傻子都不会相信！ 林凡闻声挑眉，继续说道：“当然，你们在这里的事情我也说了，给足了他们来这里的理由，你们在这里与他们产生的任何冲突，我都不会插手，你是想今晚跟我动手，还是等到他们来了跟他们动手？或者……你们现在就走？” 听到这里，苏筱的眸中满是疑惑，下意识的看向苏曌。 之前说了是要兵权，怎么莫名其妙变成赶人走了？ 再者就是，光泽柳家明显跟梁河有勾结，他们待在这里完全不受影响，可到了林凡嘴里，好像他们留在这里就会引起争战一样。 “柳采薇呢？” 刑启甚眯起双眸，将林凡刚刚的话全都忽略，冷声询问：“柳小姐要是不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你的一面之词，我不会相信。” 林凡端起小巧的茶壶倒上一杯茶，递给刑启甚，等到对方伸手接，他又缩回来：“只是给你闻闻，别当真！今晚过来，也只是过来给你提个醒而已。” “顾太初在我手里，梁河想要救他，把你们找过来，你们想要跟我联手，又把自己搭进来，我把柳采薇还给你们，让你们坐山观虎斗，是给你们机会，你……自行选择，明日之前不离开，我会亲自送你们上路。” 说到这里，林凡把一口没动的茶放下，两手一左一右，分别牵起苏筱和苏曌，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天下事在我，我要如此，你……敢不从吗？” 林凡带着人离开，营帐内针落可闻。 刑启甚与关峑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动摇。 虽是兵马，但说到底不是卫所的兵马，他们是为了柳采薇的安危来的，只要柳采薇安全，不比什么都好？ 当然，柳家和梁总兵确实有让他们占据临江城的想法，可眼下这局面……这不是送死吗？ 林凡能悄无声息调集兵马将这里围起来，足以证明他们不是对手。 “呼～啧～” 刑启甚愁眉苦脸，关峑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感慨道：“还是他会享受啊，茶叶都是好东西。” “……” “你也尝尝吧，明天才到时间，慢慢琢磨吧。” 关峑递来茶水，示意刑启甚也喝一口。 两人喝了点儿浓茶解酒，可还没等再聊上几句，忽然感觉腹痛难忍，总算想起林凡从泡茶开始就一口没动。 “阴险狡诈恶徒！” 不多时，营地内传出刑启甚的咒骂。 漆黑的街道。 苏筱被林凡牵着手，满肚子疑惑，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曌坦然享受林凡偶尔的温柔，身子与林凡贴的很近，行走时总会歪头看一眼林凡，又抬手摸一下脸上的疤痕。 没走多远，林凡自顾自的念叨起来：“刑启甚他们在这里太久了，谢子肃也知道这件事，要是他们留在这里，没人会主动来临江，就算我打开城门，他们也不会入城，他们不入城，开城门也没有意义。” “临江没有兵马的情况下，任何人先过来，都能占据主动，至少在他们眼中是能够占据主动权的，我是个附带品而已！剿灭这来历不明的兵马是他们来这里的理由，但他们也不会傻到真来攻城。” “原本我是想吞下这六千人的，现在想想……没有太大的意义，这六千人不是我的人，用起来我也不会觉得安心。” 林凡像是在给谁解释一样，语调很平缓。 等到他说完，苏筱还是没忍住，问道：“真要是各方势力兵马到来，你该如何面对？你愿意像我说的那样，杀了他们吗？” “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只要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任何先动手的人都是罪人，他们都来了，江右一带反而还更安全了！说不定我还能借着这件事情朝外扩张。” “怎么可能？他们不会答应的，一旦他们到来，你就是碗里的一块肉而已。” 面对林凡的憧憬，苏筱快速摇头，眸中浮现担忧：“你太过于将自己的想法当真了！” 林凡脚下一顿，昂头看着星空，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这天下还是只有一个皇帝，可我自己都快忘了，顾太初曾经也是天命之子啊！有他在……乱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