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60章 皆是虚妄

“水火双瞳兽？” 姜月璃目光一凝。这种异兽天生能操控水火两种相克的力量，战力远超同阶普通妖兽，显然是在守护这株赤焰草。 异兽没有给她更多思考时间，猛地张口，一道炽热的火柱和一道冰冷的寒流竟同时喷出，冰火交织，形成一股诡异的毁灭性能量，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地面瞬间焦黑又覆上寒霜，威力惊人。 姜月璃不敢怠慢，身形如柳絮般飘然后退，同时并指如剑，凌空点出。 “永恒一剑！” 她并未动用剑魄本体，而是以指代剑，施展出《永恒一剑》的剑意。 一道看似平凡，却蕴含着某种亘古不变、破灭万法意境的剑气激射而出，精准地点在冰火能量的交汇点！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狂暴的冰火能量竟被这道凝练到极点的剑气从中剖开，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瞬间瓦解消散！ 水火双瞳兽眼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惊愕，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攻击会被如此轻易破去。它低吼一声，周身蓝红光芒大盛，就要再次扑上。 但姜月璃更快！ 在破开攻击的瞬间，她的身影已然模糊，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异兽侧方。 指尖剑气再次凝聚，这一次，剑气之上仿佛有日月星辰流转，带着一股镇压永恒的无上剑意！ “斩！” 剑气无声无息地掠过水火双瞳兽的脖颈。 异兽扑击的动作猛然僵住，眼中的冰火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噗通一声，庞大的身躯软倒在地，脖颈处一道平滑的切口方才显现，竟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它的生机已被那恐怖的永恒剑意瞬间湮灭。 姜月璃轻轻吐出一口气，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永恒一剑》乃是无上剑道绝学，威力岂是寻常天人境妖兽所能抵挡。 她熟练地取走兽核，并小心采摘下那株万年赤焰草。 就在她刚将收获放入储物戒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啧啧啧，真是好身手啊姑娘。这水火双瞳兽可是难得的异种，还有那千年赤焰草，都是好东西。不过，俗话说见者有份，姑娘一个人独吞，是不是不太合适？” 只见五名穿着混杂、眼神贪婪的散修从一旁的废墟后转了出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修为赫然达到了天人境大圆满，其余四人也都是天人境后期左右的修为。 他们显然是早就被之前的打斗动静吸引而来，一直潜伏在侧，准备做那得利的渔翁。 “想要？”姜月璃晃了晃手中的妖核，声音冰冷，“自己来拿试试。” 那为首的天人境大圆满修士眼中贪婪之色更盛，狞笑道：“小丫头，别以为杀了头畜生就了不起了！我们兄弟五人，还拿不下你一个？识相的就把灵草、妖核，还有你手上的储物戒指都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话音未落，五名散修立刻同时出手，刀光剑影、法术灵光瞬间将姜月璃笼罩。他们配合颇为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若是寻常天人境修士，面对这等偷袭与围攻，恐怕顷刻间就要手忙脚乱，非死即伤。 但姜月璃并非寻常修士！ 她的神识早已遍布四周，对方的偷袭在她眼中毫无隐秘可言。 就在攻击临身的刹那，她动了！ 身影如同融入风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间不容发地避开了背后的毒刃和大部分攻击。同时，她并指如剑，看也不看，反手向后一点！ 一道凝练无比的浩然剑气破空而出！ “噗！” 一名散修根本来不及反应，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戳破，眉心瞬间多了一个血洞，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五！” “点子扎手！一起上！” 剩下四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下手如此狠辣决绝。 那山羊胡修士更是又惊又怒，手中一把淬毒短刺化作点点寒星，直取姜月璃周身要害。 姜月璃面色冷漠，身随剑走，指尖吞吐的剑气化作一道道纯白流光，浩然剑意弥漫开来，每一招都直指对方破绽，凌厉无比。 “锵锵锵！” 金铁交鸣之声伴随着惨叫接连响起。 不过短短三五息的时间，又是两名天人境初期的散修捂着喉咙或心口倒地，鲜血染红了褐红色的土地。 那山羊胡修士和仅剩的一名同伴吓得亡魂皆冒，这才明白自己踢到了何等铁板！这青衣女子的剑法简直恐怖得不像话，杀天人境初期如同砍瓜切菜！ “逃！”两人再无丝毫战意，怪叫一声，转身就欲狂奔逃命。 “现在想走？晚了！”姜月璃冷叱一声，并指连点两道浩然剑气。 噗！噗！ 两道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贯穿了两人的后心。那两名修士前冲了几步，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转眼之间，五名意图杀人夺宝的散修尽数伏诛。 姜月璃面无表情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修仙界便是如此残酷，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她熟练地挥手收起几人的储物袋，随即一道真火弹出，将尸体化为灰烬，免得血腥味引来更多麻烦。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更远处一座极高的断塔顶端，一道身影悄然站立，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正是五行圣地的圣子，王昊。 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手指下意识地掐动着，仿佛在推算着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笑容：“好精妙的剑意，至纯至正，却又蕴含着一种…近乎于道的永恒韵味。 竟能如此轻易地模拟出"五行相克"之理，破开那冰火攻击，更是以绝对的力量碾压…有趣，实在有趣。这女子，绝非寻常散修。” 姜月璃对此毫无察觉，继续前行。 随着深入，地面的骸骨越来越少，但煞气却愈发浓郁，甚至开始影响视线，形成淡淡的血色薄雾。 突然，她一步踏出，周围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荒凉的古战场，而是变成了富丽堂皇、熟悉无比的姜家东府！ 她正站在自己曾经的闺房之中，窗外阳光明媚。 但下一刻，场景猛地扭曲！心脏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低头，看到一只苍白的手穿透了她的胸膛，手中握着一颗仍在跳动、闪烁着微弱雷光的的心脏！耳边响起姜澜那怨毒而得意的笑声：“贱人！你的至尊玲珑心，归我了！” 剧痛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不……我的剑骨……”凄婉无助的哭声仿佛在耳边响起，那是她曾经绝望的呐喊。 场景变幻，她又仿佛回到了东洲姜家那冰冷的祠堂，族长姜淮安冷漠的面容，众多族人厌恶、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来。 “姜月璃，家族养育你多年，如今取回至尊玲珑心，恩情两清！从此你与我姜家，再无瓜葛！滚吧！” “废物！没有至尊玲珑心，你什么都不是！” “澜小姐才是天命所归！” 昔日的话语如同魔音灌耳，重重击打着她的心灵。 紧接着，画面再变，是她父母惨死在她面前，他们被姜家的高手围攻，浑身是血，却依旧将她护在身后，最终倒在血泊之中，临死前还喊着：“月璃，快跑…” 一幕幕她内心最深处的痛苦、恐惧和绝望，被无限放大、扭曲，疯狂地冲击着她的心神！ 这是直指道心的幻阵！能挖掘出闯入者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并将其化为最致命的攻击！ 姜月璃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中流露出巨大的痛苦之色，仿佛要沉沦在这无尽的噩梦轮回之中。 就在她的心神即将失守的刹那！ 嗡！ 识海深处，太虚剑魄猛然发出清越激昂的剑鸣！ 一股清凉、纯粹、坚韧的剑意自剑魄中涌出，瞬间流遍全身，涤荡所有负面情绪！ 同时，她苦修不辍的《浩然剑经》心法自行高速运转，一股“我心如剑，斩破虚妄”的明悟涌上心头。 幻阵！ 姜月璃瞬间明悟！自己闯入了一处残留的上古幻阵之中！这幻阵直指人心弱点，挖掘内心最痛苦的记忆，一旦沉溺其中，道心失守，便可能神魂受损，甚至永远沉沦！ 心口的剧痛无比真实，家族的冷漠、父母的惨死带来的悲伤与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 如今的姜月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助绝望的小女孩！ 她的道心，历经磨难，早已坚如磐石！她的剑心，在师父的指引和太虚剑魄的滋养下，通透澄澈！ “虚妄！皆是虚妄！”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灵台，眼中闪过无比坚定的光芒，“我心如剑，斩破虚妄！浩然正气，诸邪不侵！” 嗡！ 丹田内的太虚剑魄剧烈震颤，爆发出璀璨的纯白剑光，瞬间流遍全身，护住识海！磅礴浩然的剑意自她体内冲天而起，如同黎明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一切黑暗与迷雾！ “给我破！” 她并指如剑，未曾动用丝毫剑元，仅以那凝练无比的浩然剑意，向着前方重重幻象猛地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