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二狗

若是哪天北风堂倒台了，还能全部拿出来趁机对北风堂发难，算是划清界限。 如此一来反而成了卧薪尝胆，调查北风堂忠臣。 只可惜，他还没撑到北风堂倒台的那一天，自己就先暴毙了。 “没想到除了阿谀奉承、见风使舵外，这前任小旗还是挺有计谋的嘛。” 颜虎走到箱子前，却见箱子上有一把比拳头还大的锁。 李看海刚要找出箱子的钥匙，却见颜虎随意的挥动手中长刀，那锁便断成两截。 打开箱子后，只见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 里面卷宗数量之多，远比当初他在齐乐县时，所收集的与林家犯下罪行相关的卷宗。 毕竟北风堂势力庞大、错综复杂，还盘踞在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自然无法比较。 这些卷宗有的纸张陈旧泛黄，有的甚至是不久前刚刚写好。 足以说明北风堂案件的时间跨度之久。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年代久远的腐朽气息，弥漫在箱子和卷宗上。 甚至隐隐有一阵相当浓郁的血腥气息。 李看海擦干净身上的泥巴，正要凑上来，却被颜虎推开： “行了，先把今日的政务解决了，再来翻看这些卷宗吧。” “正好当散散味。” 这举动倒是把李看海整懵了。 怎么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卷宗，说不看就不看了，那我岂不是白挖了？ 只是见颜虎放下卷宗，先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工作，自己也无可奈何。 但他很快就能理解颜虎的想法： 反正北风堂始终就在京城里，又跑不掉，而这些卷宗也不会突然消失。 迟早也是要将北风堂一锅端掉的，现在不急于一时。 身为锦衣卫，当然要先把寻常百姓的问题解决了，再去处理北风堂这样的大麻烦。 李看海觉得是不能捡了西瓜丢了芝麻。 但颜虎选择我全都要。 于是二人一通忙碌，到处走街串巷，直到傍晚才总算解决。 其中还有不少是之前积攒下来的工作内容。 如今一次性解决数十日的政务，之后几天里的工作也会轻松不少。 李看海疲惫的双眼看着颜虎，有些敬佩。 他没想到颜虎刚一上任，就能有如此工作热情。 最难得的，还是他面对百姓时，耐心十足。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上司，倒是有些不习惯。” 李看海轻声嘟囔。 两人回到司房，此时门外那痴傻力士正捧着一个大碗吃饭。 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 颜虎不禁问道： “这力士到底是谁，他手中的饭又是哪来的？” 看着那痴傻力士正大口咀嚼香喷喷的饭菜，这让还没吃晚饭的李看海有些嘴馋。 他擦了擦嘴角不争气的口水： “回颜大人，这力士名叫王二狗，天生痴傻。” “他父亲本是丙午街中一方小门派的掌门，在整条街中也算有些名望。” “只是后来得罪了北风堂的一位长老，那长老虽然记恨，但是不方便亲自下手，毕竟面子上过不去。” “于是那长老撺掇他父亲门下的两个恶徒，最终那两人在北风堂长老的帮助下屠了整个门派。” “若非那日，其他两位力士弟兄带他出城玩乐，整个门派也不会剩他一个活口。” “之后他只能常日在街头流浪，靠着别人施舍、扒些被人丢弃的吃食过活。” “另外两位力士弟兄看他可怜，便把他带进卫所里照顾，每日也是他们给王二狗送饭。” “后来原本的一名力士跟着前任小旗死了，这空的位置就给他了。” 一边听李看海语重心长的解释，颜虎眼神凝重的看着王二狗。 后者似乎察觉到颜虎的目光，停下手中碗筷，也转过头来看着颜虎。 王二狗嘿嘿一笑，然后接着扒拉碗里的饭菜。 看着王二狗那痴傻天真的模样，颜虎忽然想起当初被运往齐乐县的一位死囚。 那人名为钱小强，后来因为伙同其他人作乱，死在颜虎的刀下。 在档案中记载，钱小强还有一个大哥名为钱大强。 两人当初为了抢夺一个门派的核心内功，杀害了掌门全家老小。 唯有当时因为贪玩而跑出家中的痴傻儿子一人活了下来。 看来那个独苗就是眼前的王二狗。 这个案子最后也是不了了之，锦衣卫方面并没有对此有过深的调查。 看来就是因为有北风堂的长老在暗中出手了。 毕竟自己一个化力武者，亲自下场对付一个小门派掌门，说出去不得丢死人？ 甚至于，钱小强被抓也并非因为此事，而是他与钱大强在京城中又犯下不少命案。 后来钱小强被抓到，钱大强则因为修为要高一些，最终逃之夭夭，至今还没有被抓到。 不然的话，颜虎在齐乐县时，就能帮王二狗解决杀亲灭门之仇了。 只不过眼下王二狗的事小，毕竟那钱大强还不知所踪。 颜虎的首要任务，便是彻查北风堂，最终一锅端掉。 况且王二狗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是北风堂长老，颜虎若是能杀了他，也算替这可怜人报了仇。 由于刚才王二狗之事提及了剩下两位力士，颜虎顺势发问： “那另外两个力士呢，怎么自始至终不见他们身影？” 颜虎上任锦衣卫也有两日时间了，可那两名力士没有在卫所出现过一次。 甚至连向自己这位上司小旗报到的意思也没有。 李看海皱皱眉，斟酌一番话语，然后说： “那两位弟兄身世同样有些坎坷，我还是将他们的档案取出来，您自己看看吧。” “行。” 至于那所谓的身世坎坷，颜虎毫不意外。 他来京城虽然时日不多，但也能看出京城如今从根里就已经烂透了。 在这种乱世当中，唯一能保全自身的，要么是吃人的妖魔。 要么是吃人的人。 除了这两种人以外，谁身上多多少少没有些凄惨的遭遇？ 只是再怎么悲苦的经历，在如此普遍的情况下，看上去十分寻常罢了。 趁着李看海调取卷宗的这个空档，颜虎随手拿起一份北风堂的卷宗，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