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婚礼（2）

三日后，林修收拾妥当，穿一袭贾师宪平进常穿的青蓝色团花锦的对襟长袍，脚着墨青皂底靴，拿着贾涉准备好的礼物和请柬去参加宁国府的婚宴。 宁国府门头张灯结彩，红绸不要钱的搭叠的喜气洋洋。迎亲的唢呐，鼓手吹奏的喧天架响。 贾蓉一身的红色喜服，更加衬的他俊朗如画，就连他骑着的高头大马，浑身无一根杂毛，头上也被装扮着喜庆的红色绸子花。 秦业虽然没有丰厚的家底，但一门高嫁的喜事，添妆的也不少，再加上聘礼，洋洋洒洒也是前队到了东街，后尾从西街还没穿过。 迎亲的路上还有丫鬟小厮时不时撒一把铜钱，真真是羡煞多少相公娘子。 林修让个小厮把礼物提前运到宋国府门外街边等着。他和许铎，一路随着贾蓉的迎亲的队伍，仔细的户下这热闹异常的盛况。 直线距离虽然不远，可是为了彰显两府的门弟尊容，整个队伍整整绕了套半个临安城，所过之处皆用鲜花开道。 其仪仗之奢华，竟然像一位真正的公主出嫁一般。 等到了地头，正门全开，辟邪的火盆，习俗的马鞍，从门外一直铺进喜堂的红地毯，无不告诉大家，宁国府对于秦可卿的重视。 一应来观礼的人在入门的时候，也早早把各自家里带来的礼物记上礼单。 许铎把林修提前准备好的一套喜结良缘应时盆景，两套龙泉窑瓷器礼盒，还有吉言一帖：“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这样的贺礼中规中矩，即不打眼，但也挑不出什么礼来，平常却不粗俗。 新娘秦可卿随着喜娘的牵引，跟着司礼的唱词，她和贾蓉最终礼成送入后堂。 贾蓉也被一众相好的亲友拉在席间热闹喝酒玩耍。 因着男女宾席分院而是设，男宾这里虽说达官贵人较多，可结婚三天无套小，自愿是快活淋漓，划拳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可是女宾席这里就相对娴静不少，偶尔行个酒令也是莺莺燕燕，窃窃娇笑，虽不如前堂喧闹，但也胜在花娇人艳。 吃着酒，打着酒令，有不胜酒力或是觉得气闷的男男女女也会有宁国府会芳园漫步。 男宾客和女宾客如果偶然走上同一处，也会被跟随的婆子、丫鬟提前照应避开了去，自是不会有什么偶遇冲撞之说。 要说这婚礼中除了结婚小两口，只怕最高兴的就是贾珍的续弦尤氏，目前她是管家的娘子，里里外外都要她操持把握。 可她本就是个惫懒的性子，面对宁国府这一大家子的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这回可好了，她盼来了秦可卿处是内心乐开了花，待早就打算好三日归宁回来后就把管家的权力都交出去。 所以要说席间最得意和开心的，除了一对新人，怕就她最是真心吧。 可这世间的事情，哪有那十全十美的事呢，尤氏本想着今天的婚礼应该也称的上完美，可是不成想管理会芳园的主事婆子急急跑进宴客厅，附耳对尤氏的贴身大丫鬟说了点什么。 宁国府当家奶奶尤氏虽说是个散漫性子，可是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就在她的贴身丫鬟银蝶要上前回禀之时，她使个眼色制止了银蝶。 她起身给周围各府有头脸的娘子们告一声罪，说是有些难受要去更衣，带着银蝶走出宴客厅。 尤氏等转了弯，没什么人，才让银蝶悄声道来，才知道会芳园天楼暖阁出事了。 尤氏也顾不得其他，交待银蝶立刻通知各处管事，尽量引导众人不要往天得楼去。自己则带着银蝶和三四个婆子向暖阁行去。 待到了天香楼暖阁，门是紧闭的，还听到里面有男人说：“小浪蹄子，爷幸你，还往哪跑。” 不或言传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在门外围观的众人。 此处虽说僻近，耐不住今日宁国府大喜，天香楼里东侧玩投壶的人，闲晃的人多，谁又会错过看贵人家的热闹呢。 林修早就听说有热闹看，也早早跟了来，看着尤氏带着一众婆子来，眼中期待更胜。 尤氏打眼一看，周围除了男子，还有些妇人和未出阁的女子，本想先遣散了这些人去。 可是还不等她张口，就听到一声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这里面不会是没把持住自己，白日里就做…… ”有些个胆大的妇人也起哄，“就是，什么人如此胆大。” 就在尤氏略沉吟之时，银蝶附到她的耳边说：“娘子，那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是珍大爷身边的小厮……” 尤氏在这后院浸润了这许多年，心想：你都挑着你儿子的好日子搅事，那就随了你的意吧。 她点点头，银蝶立刻喝道：“是谁，把门撞开！” 两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就一个大踹，门应身而开。动静之大，足以让人群瞬间安静，可室内的两人却依旧毫无顾忌的搂抱在一处，滚做一团，白花花甚是辣目。 好事的男子已经发出啧啧的声响，加上那结婚的妇人一边啐着伤风败俗，一边又够长了脖子往里看。偏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才刚看了几眼，就被身边的人拉走了。 银蝶虽也未嫁，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毕竟这事总不能让尤氏冲上前去。 待看清里面情形，也不待自家奶奶发话，就命婆子速速去开了窗通风，另有两个力大的婆子，走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跟前左右开弓，直接扇醒了事，这才分形了二人。 二人自是忙着拿衣服蔽体，其中一人试图挡了脸去，可终究是晚了，众人早已看清这人原是薛家那呆霸王薛蟠，而是和她鬼混的竟然是个一俊秀到雌雄莫大辩的小倌…… 一时之间议论声起，尤氏这才发话：“各位还请借一步，这里毕竟是后院，还请大家对今日事守望口如瓶。” 就在大家犹犹豫豫，一步三回头的时候，就有小厮跑到尤氏面前说，“奶奶莫怕，珍大爷来了” 遂又转身对着众人说：“珍大爷说了，还请大家散了罢。” 众人这才散个干净，林修也不得不随波逐流。 贾珍也施施然到了近前。 “去，给我拖出来，带到旁边偏厅！。”贾珍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怒意。 尤氏知道贾珍到了，自然宾客的事自己要去打理一二。 待她送走了客人，再回到会芳园偏厅时，厅内除了贾珍贾蓉两父子，还坐着薛王氏，而是薛蟠则臊眉耷眼的站在中间，一旁还跪着那个雌雄莫辩的俊俏小厮。 尤氏心里想着，今日的事怕不好了，我且安静看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