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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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丹将古一明递过来的笔录,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错漏和需要补充后,拿过签字笔,干脆利落地在被询问人一栏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未了,看到黄确和古一明站起来,有心告辞的意思。她趋前几步打开了大门。在门口目送着两位刑警慢慢远去的身影,关门转身回到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多年憋在心里的忧伤感终于一下爆发,掩着面部哇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宋丹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十八年前的七月二日八点多钟,她送赖仲怀去机场时,天空还飘着绵绵细雨,她特意撑着雨伞,把拉着行李箱的丈夫从家里,一直送到翠竹街的街口。
也就是在那时,赖仲怀不知道是出于心血来潮,还是有着某种未知的预感,看了一眼街道两头的行人,放下行李箱,在她将要转身时,竟然有点意外地被他拉住,双手捧着她的头,叭地在脸上吻了她一下。这可是夫妻相送途中,从未有过的亲昵表示。
只记得当时的她,还有点不知所措地摸着潮红的脸,然后看着丈夫开心地笑了笑,赖仲怀说了句多保重,然后向她挥了挥手,拉起行李箱一路向拐弯处走去,就再也没有回过头。让宋丹怎么也想不到,正是赖仲怀这有意识的一吻,和临行前的那句话,竟然成了她和丈夫人生中最后的诀别。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当天黄昏时分,久不见面的张玮和霍家泰夫妇三人,亲自来到了她的家里。坐下未及喝杯茶的时间,张玮顿时紧紧抓住她的手,面有难色地告诉她,她的丈夫赖仲怀今天早上,从悬崖上坠落,在岬角湾海上失踪了。
这消息对她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她捂着尤如撕裂般剧痛的胸口,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瞬间昏厥了过去。据张玮在她醒来后说,她整个人变得脸色苍白无血,充泪的两眼目光呆滞,嘴里总来回念叨着“这怎么可能?″这句话。
在等她稍为平静下来后,霍家泰将赖仲怀是怎么和他见面,两人一起到岬角湾的悬崖上,赖赖伸不慎从悬崖上滑跌坠落海上,被涨潮水流卷走,以及搜索的过程向她做了说明。
但是,在她痛定思痛,逐渐恢复了理志之后,一个严峻的问题又摆在她的面前,张玮又提出了一个急待解决的问题。是选择立即报警,还是让霍家泰冒用赖仲怀的身份,改乘第二天的航班转道去南洋?
如果选择立即报警,警方即使马上对赖仲怀落水的海域,展开全面的搜救打捞,和对霍家泰进行询问,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要是赖仲怀不幸遇难,在涉及赖仲怀是因人为,或者是失足死亡的问题上,警方也会对霍家泰的证词,以及落水地点进行勘查,对尸体做司法解剖等一系列检验和调查。
就算最后搞清楚,赖仲怀的死亡与霍家泰无关,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在再三权衡利弊之下,宋丹也认为既然赖仲怀和霍家泰,都是张玮一母所生,这对同卵双胞胎之间,平时就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应该他与赖仲怀的失踪无关。
再说,那天赖仲怀去机场之前,也是他想将去南洋继承父亲遗产的事情,向霍家泰作出解释,才没有让司机开车过来。既然事已至此,宋丹只能同意张玮的建议,让霍家泰先到南洋,办理赖玉亭的遗产继承,在他回来后,再向警方说明赖仲怀失踪的事情。
由于霍家泰和赖仲怀本就长得一模一样,在用赖仲怀的护照出境时,也就没有引起海关人员的怀疑。顺利到达南洋的霍家泰,很快就取得了亲戚们的信任,将赖玉亭名下的房产折算成了款项。可也就在这时,正是詹妮打来的那个电话,竟然变成让他断了回家的路。
有人在岬角湾附近的海面上,发现了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尸体。警方从打捞上来的尸体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经法医初步对尸体进行检验,在死者的头部,发现有疑似被人用石头打击的致命伤。为了找到受害人,警方随即通过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发布了寻人启事。
凑巧那天赖建刚下课后路过,听人说起岬角湾海边,打捞上了一具中年男性尸体。他也曾经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用塑料布覆盖着,现场有法医检验尸体的情景。赖建刚回家后,无意中向她说起这件事时,她差点闭过气去。心里却立即明白,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丈夫赖仲怀。
她不再记得,当时是怀着怎么样悲痛的心情,拨通了张玮的电话,又是怎么样在张玮和詹妮到了后,三人聚在二楼的客厅,商量着怎么解决赖仲怀遗体认领的详细过程了。
只记得,由于霍家泰已经冒用赖仲怀的身份,去南洋继承赖玉亭的遗产。她就不能出面到警局认领丈夫的遗体。不然警方在核对出境信息时,一旦发现了霍家泰,用赖仲怀的身份已出境,就会追踪到霍家泰这个人,整件事就有可能隐瞒不下去了。
关键时刻还是张玮提出,不如将错就错,让詹妮出面到警局认尸。为了能应对警方的盘问,她只好将赖仲怀那天早上,穿的衣服牌子和鞋袜,以及身体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都如实向詹妮全盘托出。以确保詹妮面对警察时,不会露出任何疵漏的地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遗体认领的过程出奇地顺利。张玮和詹妮由詹氏公司出面,给霍家泰在市殡仪馆举行了葬礼,最后将骨灰送到位于郊区的墓园。尽管宋丹没有去送葬,但她的心里却非常清楚,那天墓穴里安葬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赖仲怀。就算心里仍有撕裂般的剧痛,也只能默默地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詹妮在葬礼完成的当晚,向她和张玮说出了一个,让她们目瞪口呆的事实:警方在和詹妮确认尸体时,曾经明确地告诉过她,经法医检验,死者的头部似有明显的打击伤,怀疑这是一宗谋财杀人命案。只是目前尚无证据,才让詹妮把遗体认领回去了。
当时她们面临着一个更为棘手的选择,是不是把赖仲怀的真正死亡原因,如实地告诉远在南洋的霍家泰,或者等他回国后,再将实情告诉他?
如果不把赖仲怀被人杀害的消息告诉他,一旦霍家泰贸然回国,在警方尚未破案前,他冒名顶替的身份就会暴露。也将被作为杀害赖仲怀的嫌疑人,而陷入拘留和无休止的讯问之中,就算他怎么申辩,除非案件已经侦破,否则拘留审查不会停止。
可要是把真实情况告诉了霍家泰,如果赖仲怀不是他杀害的,他为什么不报警,却自作主张,冒名顶替去了南洋?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只好让他暂时不能回国,只有继续用赖仲怀的身份生活,并且静待警方破案后,才有可能回来。
最后三人商量得出的结果,就是由詹妮把警方从海上,打捞到赖仲怀尸体后,所作出的检查报告,以及葬礼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他,是回还是留,任由霍家泰作出选择。
也许正是霍家泰在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后,就会怀疑起当时与他下海,寻找赖仲怀的莫坤这个人。但是,就算是怀疑莫坤,连霍家也无法判定,他在海上到㡳有没有找到过赖仲怀,又有没有残忍地用石头砸碎了他的头?这才让他不得不选择留在了南洋。
接下来霍家泰就开始辗转于东欧各国做生意,以为只要耐心等待,一旦警方破了案,他就能回来。到时候向警方说出代替赖仲怀去南洋,继承父亲赖玉亭遗产的过程,并把户口变更过来就可以了。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赖仲怀在海上被害案,由于警方没有找到目击证人,调查无法进行下去。也正是由于霍家泰怕累及赖霍两家,没有将莫坤这个人在场的情况告诉警方,竟然让一件看似简单的案子,一下就因此而搁置了十八年。
然而,上个月的七号晚深夜,当宋母听到门铃声,疑惑地拉开门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霍家泰那一瞬间,简直把她吓得三魂出窍,误以为是丈夫的冤魂回来了。还是他叫出了她的名字,才惊觉这是有着血肉之躯的霍家泰。
惊魂甫定后,宋丹下意识地往门外两边看了看,一把将霍家泰扯进了屋里,立即关上大门,径直领着他上了二楼,边让他坐下,边诧然地问道:“你回来为什么不预先跟我说一声,差点把我吓死了。″
“我这次回来,谁都没有预先告知。虽然以前说过,有过回来的打算,可随着分公司的生意结束,就越想着能提前回来。昨晚突然出现在母亲和詹妮面前,也让她们大吃了一惊。为了保密,我不得不这么做,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那你现在回来了,也可以和家人一起团聚,那不是很好吗?″
“唉,一言难尽。不过现在回来了,总算是可以结束海外漂泊的生活了。″霍家泰环视了一周客厅的布置,平静地说道,“只是在四十多年后,看到这里的装饰依旧,自己还能安然坐在这里,赖仲怀却早就已经不在了。想起这些,心里难免有些感慨而已。“
宋丹露出一脸的诧异:“这么说,四十多年前,你早就来过这里了?″
“对。不知你是不是听我母亲说过,我和赖仲怀两兄弟,就是从高中时代的一次游泳比赛上,同学们发现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在那次运动会结束后,经互相问过家里人,证实了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才开始相认的。″
“还有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听赖仲怀说起过。那次游泳比赛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不知怎么的,我们两人一路的比赛成绩一直都相差不大。也许正是出于双方都有好奇心吧,就铆足了劲,拼命争夺冠亚军的名誉。可惜的是,我最后还是在决赛时输给了他。″霍家泰完全放松地笑着说道。
“然后,就回去问了你母亲张玮?″
“是啊,发现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就像从镜子里看到的那样逼真相像的人,当然想知道赖仲怀和我是不是存在有什么关系了。当我从母亲那里得知,他和我都是她生的同卵双胞胎儿子,简直让我高兴得要跳起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赖玉亭的?″宋丹又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我从小学开始,就发现每个同学都有自己的父亲。可让我非常不理解的是,我既然姓霍,那就应该是有个姓霍的父亲。可我一次也未过他,就算我怎么问,母亲从来不和我说起过他是谁,这让我一直充满了疑问。″他坦率地回答。
“正是在那次游泳比赛上,发现赖仲怀长得和你非常相似,母亲才不得不告诉你,你们都是赖玉亭的亲生儿子,是这样吧?″
“是这样的。后来我就经常骑车来翠竹街。也许赖仲怀也是从那时起,知道了我们是同卵双胞胎,两人的心灵是相通的吧,我们就相认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赖仲怀就带我来过这家里。所以,现在看到这里的一切,就感到一种亲切感。″
霍家泰似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也就是从那时起,赖仲怀带我去岬角湾的海边,登上过那座悬崖,我们在那里眺望着海上远处的渔船和风帆,聊着一些小时候的趣事,畅谈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感觉到在十几岁后,我们仍然能相认,真是命运的安排。″
“可是,我和赖仲怀结婚时,却没有看到过你,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呢?″
“啊,实在是抱歉。大专毕业后不久,就分配在市机电公司供销科。经常出差在外,由于赖仲怀联系不到我,所以就错过了你们结婚的日子。其实,我结婚时也没办什么婚礼,只是和詹妮回了一趟她的老家,就算是旅行结婚了。″
宋丹似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我们两家公司,做了那么多外贸出口生意,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见你来过赖氏公司?″
“这是赖仲怀和我约定好的,没有去赖氏公司,是怕有些人背后会有什么闲言细语。我做为詹氏公司的股东,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嫌。要不是赖仲怀要去南洋继承遗产,我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
“你们就约在街口,拐角的那家咖啡店见面?“
“对。″霍家泰略微想了一下,似发觉宋丹的问话中似带着某些疑惑,仍是平静地说道,“当时他就站在咖啡店门口旁,用手机刚和人通过话,看到我后,就把手机盖子合上了。在喝咖啡的过程中,我静静地听他说起南洋的情况,以及为什么他要一个人,去继承父亲遗产的原因。“
“也就是说,整个过程只有你们两人在场?″
“是啊,早上本就不是喝咖啡的最佳时间。我记得那店里只有一对父女模样的人,悄悄地说着什么话,对我们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
“那么,是赖仲怀提议到岬角湾那边的?″宋丹急着追问。
霍家泰看着有点异常反应的宋丹,不解地反问道:“在这十八年里,我记得你在电话里已经问过我多次了,你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呢?″
“对不起,正是因为见到了你,想起赖仲怀当年在岬角湾悬崖滑跌下海后,他头上的那打击伤。头脑一时有点混乱,就觉得他的死亡很蹊跷。″宋丹坦诚地说着,眼睛直视着他。
“所以,你对我仍然有着深度怀疑,是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还有怎么才能将內心的困惑和你说得清楚。赖仲怀坠落到海上后,对你那么容易就去找到了那人,确实有过怀疑。我对翠竹街周围的情况,算是比较了解的,那这个人是谁?″
霍家泰苦笑一下,无奈地说道:“这就是今晚我特意来找你,想向你了解这事的原因。翠竹街附近的邻居中,有没有一个和赖仲怀熟识的,名叫莫坤的人?″
“莫坤?有啊。是个脸色有点黝黑瘦高的人。初中起和赖仲怀就是同学,也曾经是赖氏公司的财务主管。要是你说和赖仲怀熟悉的,而且在那段时间接触比较多的,只有是这个莫坤了。″
“那就对了。我匆忙中找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当时在咖啡店门口,就是他给赖仲怀打来想借钱的电话,随后他就过来等待在附近。就是我请他一起下海去寻找赖仲怀。
可他到了海边,就提出要八百块钱,说是规矩。在我付清后,就开始分头下海搜索。大约在一个小时左右,我在南面找不到人,回到下海的地方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这么说,你从詹妮那里,听说赖仲怀头上的打击伤,也就是从那时起,就对莫坤有了怀疑?″
“对。今年四月我就想着要回来。在结束了分公司的业务后,就开始处理留下的财产,以前曾经和你们说过,有可能在六月中旬回来。
但是考虑到你丈夫赖仲怀那件事,还不知道找到莫坤后,要多少时间才能搞得清楚真相,再说也为了能落叶归根,只好不打招呼就提前回来了。″
“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调查赖仲怀那件事的?″
“对,自从我顶替你丈夫的身份到了南洋,办理完父亲遗产那件事,一直盼着警方能对此案有个结论,我也能早点回来了。可十八年过去,我的大好光阴都消耗在了国外,也没有等到那一天。如果我再不回来,恐怕这把骨头就要埋在国外了。″
说到这里时,霍家泰只感到一口血腥味顶上喉咙,他捂住嘴,大声咳嗽起来。
“你感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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